「那你們的反應為什麼那麼大?」
「是你爹地失手摔了杯子,嚇了我一跳。」
「真的?」她有些不信。
他們兩個人的眼神明明有異,眉來眼去的,神情的確有著驚嚇,但,似乎是與杯子破掉的驚嚇無關……
「怎麼疑心病那麼重?你爹地突然弄出大聲響,你沒嚇到?」
「是……是有一點點被嚇到啦!」
「這不就結了。」數落完女兒的疑神疑鬼,她一視同仁的將矛頭指向丈夫。「你也真是的,茶喝完了就說嘛,幹麼摔杯子?」
「我……哪……哪……有……」
「沒有?」
「是……不……小心……」
孫心宥睜著大眼,不語片詞。
左瞧右望,見父母又開始起了歸咎責任的嘀咕,神情雖然仍略顯惶然,但卻又不像有大事發生,孫心宥輕努了努嘴,腦袋裡那朵疑雲便逐漸散去。
是呀,非親非故的,爹地和媽咪怎麼可能會認識韋巽嘛!
???
是夜,孫家夫婦關上房門,愁容滿面的對視無語。
半晌過後——
「要不要跟她提?」
「你……你……說……呢?」
要她說?!
真要她發表意見的話,絕對是舉雙手贊成將那顆數年來難得一見的「快樂丸」自女兒身邊強制驅離,立即!
只是……外柔內剛的倔性女兒肯依嗎?
「淑……青……」半天沒等到老婆的話,孫耀鴻急了。
「我想,會不會只是同名同姓?」她心中的兩種意見又起爭執,為那位使女兒初嘗甜蜜戀惰的小伙子找盡借口。「會不會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淑青……韋……韋巽……唉……」神情黯淡的他艱辛的喚著她的名字,話沒說完,氣力已然用盡。
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雖非比比皆是,卻也不是找不到,可問題就在,偏那麼巧姓韋,又那麼巧只有單名一個巽字?!
若真是巧合,那簡直就是老天爺存心跟他們開玩笑了。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他的可能性很低。」
晚飯時,整段用餐的過程裡,夫妻倆輪番上陣,幾乎掏盡女兒所知道有關韋巽的一切資料與細節。姓韋的人本就不算多,名字叫巽的人更是不多,更遑論連名帶姓竟然部一字不差。
林林總總的一堆證據,若說他不是他,那簡直就是奇跡出了!
「是……他……」孫耀鴻猛咳幾聲。「就……是!……是他……」
「我想也是。」她苦歎一聲。「怎麼辦?女兒似乎很喜歡他。」如果不是丈夫在旁邊撐著她的精神,她當真會哭出聲來。
女兒怎麼誰不挑,竟然挑到韋巽這個極有可能是掀開塵封往事的鑰匙?!
當年的慘劇發生後,夫婦倆商量幾天幾夜,就是因為想避開所有可能會對女兒造成二度傷害的事物,才會毅然決然的收起規模不小的工廠,甚至,還替身心受創過劇的女兒改了名,一家三口連根拔起,在新的城市另起爐灶。
這一切,都只是為了保護無辜受害的女兒,可如今,韋巽竟又出現在他們平靜的生活中……這世界何時變得這麼小了!
「說……跟女兒……說……」
「說什麼?說這個韋巽就是她惡夢裡的那個大哥哥?」她不禁紅了眼眶。
雖然當年的調查結果澄清韋巽的嫌疑,但犯下罪案,將他們的寶貝女兒重傷成殘的兇手是韋天忠,他的親叔叔呀!
「對……對……」
「可是,她這麼快樂!」
妻子的顧慮在瞬間鑽進他的心裡,歎了歎,他忍氣又問:「那……」
握住他微抖的手,謝淑青凝望著他,輕聲建議。
「我看,還是暫時別跟她提這檔子事吧,稍微緩一緩她的心,過一段時間,看情形再說。」她心裡不禁起了一絲冀盼。
若這是老天爺扯的線,那她只希望到此為止,希望再幾天的時間,女兒與韋巽的情緣會漸漸的淡然……希望別再有苦難降臨孫家!
第四章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
韋巽像是一盞永燃不熄的燈火,熊熊的焚燒著魔魅的誘惑,而孫心宥就像只盲了心眼直往火苗撲去的飛蛾,毫無招架能力。
孫心宥不算傻,懂得察言觀色,她看得出來爹地跟媽咪不是很贊同她的這段感情,她看在眼裡,感傷在心裡,她無法自拔的依著韋巽的追求而起舞。
因為她情不自禁的沉淪在他的生命中。
「想什麼?」
「嗯……」遲疑片刻,她揚起眼臉,小聲小氣問著將她攬進懷裡的他。「你會不會想跟我爹地他們見面?」
「不會。」
「不會?」他直接且不避諱的回答教她心一涼。
「時候未到。」
時候未到?
那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符合他口中的「時候」?
「別想那麼多了。」他依舊瞧出她未說出口的追問。
要她別想那麼多?好難。孫心宥心中沉歎著,卻在下一秒,所有的咳聲歎氣止於他輕輕覆上的熾熱唇瓣。
「唔……」輕閉起眼臉,胸口的蝴蝶又舞起翩然的深悸。
無所謂了,就算他毫不考慮的拒絕頗讓她傷心,可是,她知道他是真的對她好,這樣就夠了。
依在他的懷裡,她更將自己偎入他溫暖的胸壑。
當緊攬著她的韋巽逐漸加深已習以為常的擁吻,甚至,像烙鐵似的熱掌悄悄的攀進她的衣襟,探索她急切起伏的胸脯,她低抽著氣,發燙的身子驀然間泛起細細的顫抖。
即使是未經人事,但她也沒有白癡到不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事。
該制止他嗎?
氣息輕喘,她融化在他更顯情慾的動作中,腦子裡的猶豫只停留短暫數秒,就被體內情難自禁的渴望給撲殺。
不,她不要他停止!
而他,始終沒有開口徵詢她願不願意,依著體內深處的渴求一點一滴的蠶食她所勝無幾的自制力,一陣教人喘不過氣來的熱吻甫歇,他終於抬起滲染情濤的垠沉黑瞳凝望著她。
在他無言的凝視下,她已然顫起哆嗦的身子散發羞怯的熱燙,無法直視他吃人般的渴求,卻又不甘昧著自己的心意棄甲逃卻,甚至在不知何時,炙燙的身子竟已在他的撫觸中扭動弓起,一時之間更教她無法自己的逸出呻吟,漾在耳畔的細碎氣息更騷動著彼此胸日狂掀的情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