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千里擒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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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怎會不能?這個宅子那麼大,玩躲貓貓藏上了兩年都鐵定找不到人呢。」她不自覺地又犯起嘀咕。「大不了我以後都早出晚歸,回到這兒就盡量貼著牆角走路,不入他的眼,這總行了吧!」

  「只要有心,天涯海角都可能發生不期而遇的巧合。」

  「唉!」乾巴巴的臉哭喪的更厲害了。「幹麼那麼勉強自己呀?如果真的窩不下去,我就回台灣,下次有機會再來看看楚安,玩一玩……」祝上虞喃聲哄著自己,見他瞅著她,悶悶的又加了句,「還有你這個新朋友。」

  「你真那麼怕他?」

  「看,我連手都在抖了,你說我怕不怕他?」

  「他不是壞人。」

  「是呀。」瞪著他狀似紳土,實際上卻像是鉗制的攙扶,白眼一翻,她認了,也只能無可奈何的被拖著勇赴戰場。「沒錯,他不是壞人,他只是個唯我獨尊的危險份子而已。」

  赫森被她的自哀自怨且自憐的神情逗得更開心了。

  「瞧你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沒那麼慘啦,我保證。」

  「不錯嘛,沒想到你還知道如喪考妣這句成語,失敬、失敬。」嘴裡加減消遣著他,就在跨進大門的最後一秒,她視線不由自主地又往那扇已空無一人的窗台瞧去,又是一陣歎氣。

  現在,只巴望在酒過三巡後,她能全身而退。

  阿彌陀佛呀!

  第四章

  沒慶典,沒活動,愛丁堡的夜晚好靜、好靜。

  「像在台南的故鄉,除了蟲鳴鳥叫,還是蟲鳴鳥叫!」翻個身,頰際貼著軟綿綿的枕頭,祝上虞朝著窗外眨眨眼,眼眶泛濕。

  有那麼一點點……想念台灣了!

  沒有台北恍若無時無刻不存在的車輛喧囂聲,沒有偶爾爆發刺耳吵雜的卡拉OK聲,也沒有救護車或消防車不時在深夜裡劃破空氣,忙碌的趕去救人一命的咿噢咿噢聲,有的,就只有無垠夜裡的微風輕拂。

  而眼前,除了天上閃爍的星斗,陪著她的就是寂寞和失眠。

  也不知道為什麼,連著幾天,她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覺!

  「大概是楚安不在,沒個熟人可以聊天,覺得怪怪的吧。」咳聲歎氣,她慵懶的自床上坐起,弓著膝,將下頷賴在膝蓋上,怔怔的瞪著窗外的夜星。「如果能換個心情,愛丁堡的夜晚倒是挺適合觀星的。」

  今晚,不知怎地,就是覺得整座大宅份外的安靜!

  那天晚上,她被赫森硬拉去參加男士們的兩人單身派對,當場她笑得表情乾澀,無奈的瞪著眼,有一口沒一口的啜著杯中的葡萄酒,心中忐忑難消;而撒冷呢,他的表情也沒比她爽快多少。

  說也奇怪,既然看她不順眼,見她露了面,就該大手一揮,請她出門,可他什麼話都沒說,甚至連那天她有眼無珠的事也不見他拿出來發飆,只偶爾拿眼睨瞪她,再配上一大口牛飲。

  惟一的笑臉就只有那個不知為何樂在其中的赫森了。

  說到赫森那傢伙……

  「真奇怪,他那天的心情似乎好得不像話!」祝上虞擰眉嘟噥,嘖嘖舌,又是一陣寂寞的無聊透上胸口,坐在房裡,連星星也無法數得盡興,「乾脆出去走走,更徹底的仰望星空算了。」她喟道。

  雖然夜好深好沉,又悄然靜寂,有點兒陰風陣陣、鬼影幢幢的森郁,可是,這是座私人宅邸,遼闊宏偉的庭園有幾處圍牆霸起隱私,應該很安全吧!

  腦子裡還思忖不斷,她已經起而行了,像怕吵到人似的,她輕手輕腳的下了床,藉著柔和的月光,直接光著腳丫子走出廊道,踱上中庭,腳底觸及沁濕草地的那一片冷凜及清綠,心情豁然開朗。

  走著走著,她不自覺地就往那座室內游泳池走去。

  「這輩子,還不曾試過在月光下游泳,更別提裸泳,說不定這次可以嘗一嘗何謂徹底解放的滋味了。」心念甫起,她想到身子光裸在月光下的情景,不由得就打腳底泛起了輕顫。

  好像,挺刺激的哩!

  她的想法倒是挺完美的,也並非不可行;偏修果夫婦走得匆忙,雖然也充分的利用時間將伯裡斯考大宅的概略說了個七八成,可千算萬算,就是忘了提醒祝上虞,縱使沒有明文規定,但習慣上,這棟大宅的西側是他們夫婦的活動範圍,而另一側,就是撒冷的地盤。

  而那座室內游泳池正巧就在撒冷的地盤裡。

  於是乎,就在她一腳踩進階梯的最頂端,輕鬆恣意的往裡一瞧,月光悄悄,而室內留有一盞暈黃的燭燈,隱約看到泳池裡水波蕩漾,就在清亮的池波中,一個健碩的身影徜徉其中,悠然自在。

  赫!

  她猛地抽起氣來。

  「老天爺……」拜託,瞧瞧她看到了什麼,「有人搶先了。」

  就在眼前,一個男人不畏夜的清冷泡在見了就打心裡泛涼的池水裡,似乎是赤裸裸的體魄引人在目,這還不打緊,更恐怖的是,待視線瞧個仔細才赫然發現那個男人不是別人,偏就是她避之惟恐不及的撒冷。

  警覺性極高的撒冷游完一圈,眼角瞥見門口忽然杵了個人影,凜利又顯煩躁的紫眸一瞟,見到竟然是她,微怔,他攀在池畔的手一撐,身手矯健的劃破碧傾池波,魁梧的身軀在池畔躍定,頂天立地的昂然軒立在她怔仲的視線裡。

  瞠目結舌,祝上虞的下巴差點掛在胸前。

  該死,他真的是赤裸裸的!

  再抽起氣,她第一個念頭就是盡快走人,以策安全。

  可她連腳都來不及移,撒冷已然開口,「你來做什麼?」

  噢喔,現在就算她想不動聲色的走人,當沒這回事,也來不及了。

  祝上虞懊惱地差點想一頭撞進池子裡,淹死算了。

  走了幾步,撒冷隨手拿起擱在椅背的浴巾拭著濕漉的身軀,沒聽到她應聲,一揚眉,回首就捉到她的視線分寸不移的瞪著他的裸身。

  「喂,你看什麼?」

  「赫……呃……」喉中咕嚕,偏她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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