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冷?」
「我改變主意了,就算你不動,我也要動你了!」
第七章
炫燦的陽光灑向愛丁堡,將四周的空氣曬得軟軟綿綿,很宜人,教人忍不住挺直鼻梢,放鬆心情,狠狠的往胸肺吸上一陣滿足。
大概是因為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又害她衣不蔽體的在三更半夜爬裡爬外,他心中有愧,第二天天一亮就以仍帶飢渴的熱吻吵醒了她,而且自動自發的領著她走訪愛丁堡的數處私景。
坐在陽光擾攘的夏綠蒂廣場的咖啡座裡,忙裡偷閒的撒冷拖著她享受一頓悠哉的午茶時光。
撇開他的壞脾氣不提,她發覺他真的很懂得享受生活,有他陪在一旁,也挺愜意自在的,更遑論有錢真的能使鬼推磨,而撒冷相當瞭解,也很能靈活應用金錢帶來的方便與尊榮。
唉,錢哪錢,多誘人的一個玩意兒!
「好端端的,歎什麼氣?」
「你不知道太舒服了也會讓人感傷。」
「會嗎?每次高潮的時候也沒見你會這……」
「呸呸呸,別那麼肉慾好嗎?能不能請你多儲存你體內的感性細胞?」不是聽不得他的黃腔黃調,而是他的眼神……太容易掀起她心中的衝動。「我說的舒服是那種情緒上的舒服,不是情慾上的!」
「你的意思是,我從來不曾讓你享受過高潮?」
「撒冷!」說不贏他,她只能加減瞪他一眼,聊勝於無。「哼,不跟你這種沒啥情調的男人浪費口水了。」
「啐,成天只知道貶低我們男人,你們這些女人也不反省反省,盡會搞一些多愁善感的無聊事。」啐了聲,眼角瞧見她的動作,他努努嘴,捺不住雞婆心的插進意見。
「別又加太多糖了!」
「嗯?」瞟了他一眼,收回視線,她依舊故我的在熱茶裡多灑了一瓢精粉。「又不是你要喝的,管真多。」
「我都提醒你了,你還加?」撒冷的凶眉又揚了起來。
「為何不?我習慣加這麼甜呀。」
她都吃這麼甜?!
看來看去,骨瘦如柴的她這輩子八成跟肥胖無緣了,但是,他就是想數落她幾句,心裡琢磨著,他也真的開口了,「小心肥死你!」
哈,這樣又氣到他了?她心裡有點暗爽。
「肥也是肥到我,你管更多。」
哼,不識好歹的女人!
瞪了她一眼,他難得捺得住怒氣,不吭不念,也不動氣,只是待她攪拌的小瓢離杯,他便搶過她的茶杯,仰首一口氣喝光微燙的茶水。
她傻瞪著他,半晌,才出聲抗議,「唉,那是我的茶!」
「是我付的錢。」他沒好氣的朝她冷笑。
她聞言氣結,卻無法反駁。
的確,這頓午茶是他付的錢沒錯,可是,由他帶著吃喝玩樂幾天下來,她並非存心想白吃白喝,問題在於,每當她掏錢包想自己付錢時,就被他大手一揮,惡眼一瞪,等她彎腰撿回被摔開的錢包時,他已經將侍者打發了。
跟他吵過幾百幾千次,全都成了廢話一堆,還被他大小眼亂瞪一通,所以,她也懶了,就由得他擺闊。
現下,他又跟她討功勞?!
隔了兩個小時——
「你已經喝了好幾瓶啤酒了。」
「我知道。」
「待會兒你還要開車呢。」秉持著根深蒂固的觀念,她勸著他。「酒醉開車,很危險。」
豪爽的又是仰首飲進一大口,他嗤笑連連。
「幾瓶啤酒是沒辦法撂倒我的。」
「就算不會醉,好歹也該有個節制吧?況且,一天灌那麼多酒,你的肚子不會漲嗎?」
「漲也是漲到我,你管的真多!」撒冷含槍帶棒的反諷有著得意。
她被他堵得無話可應,杏眸一瞪,乾脆別開臉,看天、看地、看人、看景,就是不去看他那張個二五八萬的酷臉。
哼,不知感激的男人!
接下來的時間裡,吵吵鬧鬧的兩人都是用眼角去瞅著彼此,想盡辦法去揪出對方的語病加以撻伐一番,明明是口出惡言,卻又樂在其中。
走呀走,不知不覺,他總會探向她的手,牢牢牽住。
逛呀逛,不知不覺,她也開始允許自己在他面前斂下兇惡的刺蝟心,下意識的靠向他身邊。
祝上虞清楚的了悟自己對他的感覺徹底生變,是在夜半時分,他再度突襲累疲熟睡的她。
其實,他的行為也不能稱之為突襲,基本上,在生米煮成熟飯的那一晚後,這幾乎都成了習慣了……失了身的第二天,她死都不肯再夜宿他那間房,他發了一頓大脾氣,挾抱著她衝回她房間,將她往床上使勁一甩,再疾速的撲倒她,在那之後,那間客房就成了他們的房間。
感受到床鋪的震動,眼瞼未眨,不由自主地,她輕喟著淡淡的愉悅。
「撒冷?」
「對。」帶絲寒意的健壯身軀自她身後掩上,他歎了口氣。「晚安。」
晚安?!
這麼客氣?聽起來似乎不太像是撒冷哩,半夢半醒,她語意不清的嘟噥,「撒冷,真是你?」
「不是我是誰?」他口氣有點暴躁了。「還是,你巴望闖進來的是別的男人?」明知道自己脾氣發得莫名其妙,三更半夜也沒人願意亂喝飛醋,可是,他就是不高興她意識不明的求證。
「撒冷!」神智清醒了不少,她也歎氣了,「真是你!」
聽聽,這才是撒冷,這種口氣,她聽得較順耳。
「要不你巴望誰來抱你?」沒什麼耐心聽她喃喃低語,他又發難了。
「我誰都不巴望。」在他懷中轉個身,睡眼惺忪的她哈欠連連,臉上有著細微的詫異。「你來做什麼?」不是再三叮嚀他,今天她累死了,想好好睡個覺,他最好別來吵她好眠?
可是他不聽話,依舊大咧咧的闖進來!
「我來睡覺。」簡單明瞭,像是一句話便足以解釋他不馴服的夜闖香閨行徑。
「你的床在你的房間裡,又大又軟又舒服,不是嗎?」
「你在這裡。」話就這麼脫口而出,偏一待說出口後,又覺得自然無比,濃眉擰了擰,他歎笑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