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去?」
「要不然能怎樣?讓你倒在路上,被人當成垃圾撿去賤賣?」撒冷沒好氣的應著話,再瞪她一眼。「你今天預備去哪兒?」
呀?問她?他今天這麼客氣呀?傻望著他幾秒,她有些不太能適應的輕咳了聲。
「主隨客便。」
她的頗識大體讓他龍心大悅,凶巴巴的紫眸摻進了不自覺的體貼與心疼。
「看你的精神還不是太好,要不,我們當散步,去王子街那兒的公園走走,改天再跑遠一點。」
她沒意見,被他的大手拖著往目的地走去。
反正,只是在公園走走嘛,走走逛逛,總不會累死人吧!
誇下的海口猶在耳邊縈繞,不到一個小時,隔了小小的距離,祝上虞仰望著矗立在公園裡的那處高塔,然後看看身旁的撒冷,在瞧清了他的意圖後,她的眼都直了,不敢置信的瞪著他意圖不軌的得意笑臉。
「告訴我,我會錯你的意思!」
沒良心的他笑得更燦爛了。
「你沒會錯意。」
「這座塔,不是普通的高耶!」她乾聲的提醒他。
想到可憐的一雙腿得再受折騰,她就覺得累,甚至心裡開始起了疑,瞧他這麼樂在其中,怎麼,他這是在報仇嗎?
「只要爬上史考特紀念碑,可以看得很遠。」
「目前,我對可以看得很遠的景觀沒有很強烈的慾望耶。」口氣唯唯諾諾,她就只怕硬被他拱上那座看了就教人腳軟的尖塔。
上次路經公園時,她就想上去看一看了,而總有一天,她一定會付諸實行,她發誓,她也知道自己應該辦得到,可是,不是在今天呀!
真跨上那一階又一階的石梯,爬不到一半,她鐵定掛了!
「別拖拉了啦,你不是想好好的鍛煉體力?」
話是沒錯,可是……她眼角再瞄了瞄那一長段的階梯,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
「我……我要先休息一下。」
「好。」
他也沒逼人太甚,爽快的點點下頷,示意她坐到一旁的草地,他快步的走向不遠處的咖啡店買了兩杯卡布奇諾。
賞了她一杯,他悠悠哉哉的喝著咖啡,神情氣爽的享受略帶吵雜的休閒情趣。
過了一會兒,他喝完咖啡了。
「你喝完了沒?」
「還沒。」
笑笑,他捏扁自己手中的紙杯,難得好心情的又等上十分鐘。
「喝完了沒?」他又催她了。
「呃,還有半杯呢!」
「奇怪,你嘴巴有那麼小嗎?怎麼一小杯咖啡要喝那麼久?」
「我又不是很渴!」噘起唇,她輕聲埋怨。
「不早說,拿來我喝。」
「休想!」
「小氣鬼,那你還不喝快一點。」
「這是喝咖啡比賽嗎?我總有權利慢慢的品嚐這杯咖啡吧?」理直氣壯的睨了他一眼,她作勢將杯子湊向唇畔,沾濕唇,卻沒吮上半滴咖啡進嘴裡。「又不趕時間,你催什麼催呀?」
「你還這麼多話?快喝啦!」他也擺起臉色給她看。
瞧他嘟噥的妥協了,她見好就收,微啟的嘴唇猛沾著香醇咖啡,偶爾才不得不輕啜一口入腹。
時間毫不留情的一分一秒過去,再怎麼賴皮,祝上虞也知道自己鐵定過不了這一關,尤其,撒冷擺明了是在耍她,歎了歎,她有些自暴自棄的牛飲了好大一口咖啡。
瞪著蘑蘑菇菇的她,他肚裡偷笑,卻依舊惡眉惡眼的再度催促起她來。
「時間不早了,你再拖下去,我們就得上去看夜景了。」
「噢!」她不是很起勁的吭了聲。
換言之,他就是不肯輕易放過她,非得要她累死在塔上就是了,唉,她沒有一頭烏黑亮麗的堅韌秀髮披在半空,現在,該怎麼做,才能有個善心的王子攀巖上塔救她出來呢?
「賴夠了沒?」他瞅著她的紫眸中有著寵溺的嘲弄。「現在,快給我起來,我們要出發了!」
「唉。」火已燃眉,看來她這只縮頭烏龜也沒處可躲了。「坦白說,我不行了,所以你別算我一份。」
「你不是要鍛煉體力?」
「話是沒錯,可是,要我在這種體力嚴重匱乏的節骨眼上爬上那座塔?拜託,我準死無疑。」
「現在,你該知道話不能說太滿了吧?」
「是,是,是,我知道後悔了啦。」見事有轉機,她忙不迭地壓低姿態。「現在我們可以轉移陣地了吧?」
「不行。」
「啊?」她都放軟身段了,他還不見好就收?
「從塔頂看下來的景像你絕對不能錯過,當然得上去了。」說著,他在她身前蹲下,比了比自己的闊背。「上來。」「你……什麼?」不會吧?
「乾瞪什麼眼?上來呀!」
「我……」
「我什麼我?我背你吧。」歪著腦袋,眼帶調侃的他朝她笑得魅力十足。「橫豎你這種破爛的阿婆身子,我也不指望你能爬得上去,認栽了。」
「那我們就乾脆別上去呀,那麼勉強做什麼呀?」
「這算不了什麼,快點,別再磨蹭了,快跳上來,我的腳都蹲麻了。」
「呃……」猶豫著,她再瞟了眼令人瞧了就頭暈目眩的那座哥德式尖塔,吞了吞口水,難以置信的對他的堅持瞪著大眼。「要上去得爬兩百多層階梯哩!」
「你倒是挺清楚的嘛!」
「旅遊手冊上面寫得一清二楚。」這也是為何她幾次路經這座塔,卻從來不曾爬上去瞻仰愛丁堡美景的原因。
因為,旁邊沒有熟人,她怕萬一累死在塔頂沒人來認屍,結果呢,遠渡重洋的下場是被送到愛丁堡的某處亂葬岡埋一埋,了事。
「既然知道階梯很多,那你還不快點跳上來?想將夕陽跟夜景一網打盡呀?」
「你打定主意要背我上去?!」
「廢話一堆。」不耐煩的伸手將她往背後一扛,撒冷大手穩穩當當的扣住她瘦巴巴的扁臀。「別亂動,小心摔下去被人亂腳踩死。」
「拜託你話也說得差不多一點好不好?我那麼『大叢』一個人橫躺在地上,有哪個瞎子會看不見呀?」奚落著他習慣性的詛咒,左瞄右望,她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趴在他肩上,小聲小氣的提醒他,「撒冷,有人在看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