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為一還沒有想完,她突然伸出手去握住門把,可意外的是門竟然沒上鎖!在吃了一驚後,身後傳來的聲音驀然令她回過神來,而且不假思索的便身形輕盈的閃了進去。
因為有個服務生剛走上樓梯,她微側過身時,恰好捕捉到他探索的眼神,那雙望著她的眼神好奇怪!
幾近癱軟的將身子貼靠在門板上,丘小晚長長的吐出一口大氣,緊閉的眼神在聽到虎魄的聲音時倏地睜開,全身的氣息驀然緊繃了起來。
「你來幹什麼?」他的口氣不怎麼好。
「呃……我……」慘了,她連對策都還沒有想好,就被人給逼了進來,這下子可好了,她要拿什麼理由跟他說?
「過來。」
「啊?」
「過來。」順手捻熄手指間夾著的香煙,虎魄沒有將斜倚在床頭的身子坐直,只是慵懶的拍了拍自己大腿邊的床鋪,那雙總是蠱惑著她心魂的琥珀色眼神一瞬也不移的停駐在她身上。
他的眼睛為什麼那麼鋒利,卻又有著像會令人致命的陰森呢7
光一個專注的眼神,就已經緊攫住她全身的氣息,直凍著她的心,他就像只預備俯撲、獵食動物的兇猛狂虎似的,他全神貫注得讓她屏住了呼吸。
像著了魔似的,丘小晚沒有一刻遲疑的回應著他的招喚向他走去,接著坐在床沿,他的大腿邊。
「你上來幹什麼?」他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但是卻又隱含著威脅的問著。
「嗯……我只是……看看。」說著說著,她俯下臉,不敢去看他臉上可能會有的揶揄與譏諷。
他一定會開口譏諷她跟蹤他的蠢行為,而且還會提出兩人之間的約定,再次重申彼此的交友自由,然後要她滾蛋。
一定的!
「你想看看什麼?」她的約會那麼快就結束了?那個男人呢?
想到發生在餐廳裡的那一幕,虎魄的臉色更陰沉了起來。他沒有瞎了眼,不會看不出來那個男人瞧著小晚的眼神有著錯不了的愛戀。
愛戀?媽的!他知道小晚的條件算得上是挺不錯的,因為他有眼睛,而別的男人也有眼睛,小晚這朵花兒的美不是只有他懂得欣賞,而且早在八百年前就常聽貞貞在說,有個人中之龍的學長已經追小晚好幾年了。
人中之龍?哼,這年頭還有這種怪胎?
可貞貞說話時,望著他的眼神不但有著鄙夷的不屑,還有著責備。
他知道當時跟小晚順口說說,想試圖嚇退她的遊戲規則很傷人,也很不齒,因為不但他不齒自己無法堅守採花的原則,他週遭的那幾個人也全都不以為然的對他們的交往嗤之以鼻,甚至於,他們還常常在小晚耳邊苦日婆心的想要勸醒她的一廂情願及可以預料得到的玩火自焚。
在當時,他也很贊成貞貞他們的好心,而且還三不五時的暗自祈禱他們終有一天會成功,可漸漸的……該死的!他別是讓小晚這啥事都不懂的稚嫩小花苗給勾走了吧,他可是流連花叢而且樂不思蜀的花心大少虎魄耶!
但是依他今天天旋地轉的情緒大反彈的情形看來,他是栽在丘家那朵小玫瑰花手裡了,這是絕對錯不了的事實。
而且剛剛坐在小晚對面深情款款的演著愛情戲的那個男人,八成就是貞貞口中人中之龍的那個大怪胎了。媽的,實在是氣憤至極了!一向和顏悅色幾乎從不說髒話的虎魄在心裡又咒罵了聲。
向來坦蕩蕩的性子在面對問題後,虎魄自我檢視著,然後一針見血的揪出了核心答案,不用跟誰鬧彆扭或者是多此一舉的扭捏作態,也不必急著對自己否認什麼一大堆有的沒的。
很簡單明瞭的,他吃醋了,這輩子第一次,他真的吃醋了,吃那個男人的醋。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會有這麼一天,連當年發現黃雅秋背著他跟王彥仁上床時,也不曾有過這種沉進滿天醋海的感覺。
一想到黃雅秋,虎魄熱滾沸騰的情緒卻緩緩的降著溫度,而且立即的,她那張俏麗的臉蛋便自他腦海裡浮現了出來。
平心而論,這件塵封多年的往事對於他是氣憤多於傷害,因為在當時,抑或是多年後的現在,他只覺得生氣加上些微的不屑,或者也可以說,他們兩個人的背叛對他而言,自尊受到的打擊比感覺失利更甚,如此而已。
可是親眼瞧著小晚將自己裝扮得美美的跟別的男人約會,這感覺……像是緊繃心臟被人給活生生的揪出來燒烤似的,熱騰騰的冒著火氣。
媽的那家些傢伙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握住了小晚的手?而小晚這女人也像犯了花癡似的,不但任由他摸,還一副配合度高昂的鬼樣子。
她在幹麼呀?!故意做給他看不成?
剎那間,什麼狗屁紳士風度全都消失在虎魄的思緒裡,激怒之際,他的腦海中浮現兩個反擊方法——一是立刻衝上前去,將小晚自那男人手中給搶回來;而第二,就是帶個女人在她面前離開。
小晚有看到他,他很確定這一點,就像是中國人吃飯一定會用到筷子一樣,於是不假思索的,他選了第二項反擊方法,因為他心知肚明得很,對小晚來說,第二項遠比第一項更為致命。
只是當他鼓著氣憤的反擊心態拖著許莎莉衝上來後,卻是什麼興致全都沒了,不管是身體方面或者是情緒方面,它們全都消逸無蹤。
像個裝滿了火藥的炸彈般的干躺在那裡,一根接一根的抽著從許莎莉皮包裡搜來的香煙、逕自悶聲不吭的氣惱著,卻是沒膽子再衝下去,將那個看來不弱的對手打得滿地找牙!
虎魄突如其來的火氣懾住了許莎莉,也傻住了一向自詡處事沉穩又圓滑的自己。
逗了他半天的許莎莉總算是瞭解到自己火熱的希望落空了,又羞又怒的衝著他破口大罵卻得不到半點反應後,拎著皮包便衝了出去。而他卻像是整個人虛脫了似的癱在床上,什麼事也不能做的想著餐廳那一幕,想著丘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