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沒有命看了。」走在走廊前,虎魄悶悶的將雙手環在胸前瞧著她看。
「你幹麼嘴巴那麼壞呀?讓太陽曬一曬又不會死人。」他的不悅也染上了她的眉梢,俯下臉,她有些洩憤的拿那把鏟子挖著泥巴,「就只會凶巴巴的罵人,你自己不是也喜歡種玫瑰花?」
她的話卻讓虎魄的氣焰突地高漲起來。玫瑰花。
玫瑰花,又玫瑰花!雖然心知肚明小晚會迷戀上他的起因,跟這園子的玫瑰花脫不了關係,而他也確實是挺喜歡這款花種,要不,他也不會在閒暇時,種了滿園的玫瑰花。
可如今,愈是將她攬進心窩,這花卻愈是教他有些刺眼,因為她實在是太喜歡玫瑰花了,喜歡到竟然連他的話她都不理不睬,一心只是投注在這片該死的玫瑰花身上。
冷冷的盯著她,虎魄沒好氣的開口道:「我是喜歡種玫瑰,可是我沒有喜歡到像你這樣著了魔似的。」
比喜歡他還要喜歡玫瑰花?這感覺不知怎的,教他的心實在是很不是滋味的猛上著火。
「我哪有。」
「還敢強辯?你現在人站在哪裡?嘖?小晚,沒有人會白癡到在日正當中的時候種玫瑰花的,那些花苗放個三、五天也不會翹掉的。」
「可是那是你送我的耶!」他的話讓她覺得有些委屈。
若不是因為那些玫瑰花苗是虎魄送的,她也不會急呼呼的趕著在大太陽底下去種它們。
不知為什麼,或許是自個兒的期盼作祟,在心裡頭,她有一種奇怪的想法,彷彿這園子裡愈多她親手種植的玫瑰花,她與虎魄的愛情就愈能歷久彌新,而虎魄對她的喜歡也會愈來愈多。
「早知道你是這樣子種花,打死我,我也不會把那些花苗扔給你。」他的話更重了。
驀然的酸了心,丘小晚重新將視線移回泥巴上,強睜著眼,悶悶的挖著泥土,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來。
這花苗的確是她鬧了他幾天,他才弄來給她的,而他話中的意思是……她又勉強了他?
看見丘小晚又在作著沉默的抗議,虎魄長長的吐了口氣,被燥熱的天氣及她被曬得紅咚咚的臉頰給惹得心頭有些毛了。
「小晚,你到底要不要進屋子裡去?」
連一秒的遲疑也沒有,就見她搖了搖頭。
狠狠地抽了口氣,虎魄不自覺地朝她走去,整個人也走進了那片玫瑰園。
「種了一下午的花還不肯歇手,連帽子也不戴一頂,你是白癡還是笨蛋?」連他都看得出來她的手臂十之八九應該已經曬傷了,她屬恐龍的呀,還感覺不出自己皮膚該會有的灼熱?!
他的話讓她的頭俯得更低了。
「總不能種到一半就不理它們了吧?」細如蚊蠅的說著,丘小晚小小聲的吸著鼻子。
他好過分,竟然罵她白癡、罵她笨蛋,他好過分哦,真的不是普通的過分!
「就算它們全死光了,我也還可以再買一大卡車給你,我拜託你停停手好不好?」虎魄手伸向她,打算將她給帶回屋子裡去。
可是身子一閃,丘小晚閃過他的手。
「不要。」她的心裡好難受。
雖然明知道自己腦子裡這種想法有些莫名其妙,可他說這話的口氣,卻讓她心裡感覺,似乎這些玫瑰花只是一些可有可無的裝飾品,隨時他都可以將它們給拋棄了般,就好像……可有可無的她!
看見丘小晚不但不順著他的關心乖乖進屋去,反而還躲開他的手,火氣一飆,虎魄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這些花真那麼重要?」陰沉沉的望著她的腦頂,他咬牙切齒的問。
「它們不重要嗎?」她聲音雖小,卻也足夠教他聽得清楚。
猛一咬牙,虎魄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腳板一移,像是一台剛出廠的除草機般,他雙手快速的拔著玫瑰花。
不是扯斷,而是徹徹底底的連根拔起。
呆呆的看著他的動作將近一分鐘,丘小晚才有了反應。
「你在幹什麼?!」奮不顧身的撲向他,她企圖抓住他的手。
「幹什麼?你沒看到我在除草嗎?」不但惡毒的將那些玫瑰花比喻成草,虎魄還身手矯捷的閃過丘小晚的手,轉身拔起另一側的玫瑰花。
「虎魄,住手!」尖聲叫了起來,丘小晚用雙手摀住自己的嘴,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像發了狂的動作,
虎魄沒有停下手,似乎心中的壓抑一洩了堤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眼睜睜的,丘小晚看著園子裡的玫瑰花一束一束的離了土,歪歪慘慘的倒在土地上,包括了她花了一下午的工夫才剛種好的那一小方玫瑰苗……再也抑不住心甲的難過.丘小腳哭著衝向大門。
一見到她哭喊出聲,虎魄就已經後悔了.但是後悔已是於事無補,而目也已經來不及了,望著那滿目瘡痍的園子。他頹喪的跌坐在泥地上。
老天,他做了什麼?!
* * *
才剛舉手想按下門鈴,大門就在她的詫異下緩緩的敞開,虎魄的OMEGA就驚險萬分的駛到她身前才停住,因為煞車踩得太死了,那突然響起的聲音直刺著她的耳朵,可是這些她全都丟到腦後去了,腦子裡只留著一個問號——
他要出去約會?!
剎那間,一股難過的熱流湧上了胸口,丘小晚很想旋身就離開這裡,但是漾著淚水的眼在看見虎魄的那雙眼眸時,她的腳像是被三秒膠粘住了似的無法動彈。
而虎魄牢牢的用雙手握緊方向盤,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因為怕一個不經意的心情流瀉,他會衝到她身前狠狠地將她的身子晃散了,再一片一片的將她的身子密密的揉進他身體裡。
該死的她,竟然會……讓他癡了心的只想著她!
「虎魄,你……要出去?」俯著腦袋不敢直視著他像是要吞吃了人的眼光,丘小晚小聲的問著。
掙扎了兩天,整整兩個磨人的白晝與黑夜,不論她如何掙扎、如何的一再告誡,她仍舊是逃不開他對她撒下的無形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