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該死的,真的又是這個向來陌生的感覺拚命的在胸口鼓噪起來。
「吃飯沒?」虎魄覺得自己鼻子有些酸酸癢癢的,而且心裡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醞釀著。
雖然傳進耳朵裡的聲音是虎魄的沒錯,可是……
她怎麼也不敢相信,他真的回來了?那麼早?
隔了好幾秒,丘小晚總算有稍微的回過神來,而且慢了好幾拍的開始消化著他剛剛的第一個問題。
「才一會兒。」她道。
「什麼?」她在說什麼?虎魄皺起眉。
「還沒。」她又道。
「小晚,你還好吧?」說起話來答非所問,她沒事吧?虎魄有些擔心的望著她。
「……好呀!」真的是虎魄?!驀地,精神一下子全都回到身體裡,黯淡的眼神為之晶耀的發出炫麗亮採來,「你呢?」他看起來反而有些失魂落魄,該不會是今天的女伴給他什麼排頭吃吧?
她怎麼會問他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他看起來不對勁?虎魄有些納悶的反瞅著她問:「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你今天比較早回家。」低低的說著,她不敢抬頭望向他。
虎魄窒住了氣息幾秒,最後才道:「呃……那是因為,嗯……我還有些工作沒做完,所以才提早回家。」她觀察他的生活還真鉅細靡遺得很哪!
「是嗎?」他的話讓她心中的欣喜又慢慢的降了下來。原來是因為回家趕工作,而不是為了她,唉!她早該想到的。
瞧著她的神情在月色中再度悄然低沉,而且神情更見蕭索,虎魄不由自主地在她身前蹲下來。
「你一直坐在這裡?」想伸手抬起她的臉的衝動,開始撩撥著他一向沉穩的自制力。
「嗯!」輕輕的點著頭,丘小晚飛快的瞟了他一眼,「今天晚上剛好沒事。」她不敢跟他說,其實今天晚上是想請他去吃飯。
因為今天是醫院發餉日,她拿到了生平的第一個薪水袋,然後第一個想與之分享快樂的人就是他。
但她忘了,每逢星期六,虎魄是非常忙碌的。
「從我走後,你就一直坐在這裡?沒出去吃飯?」
不甚在意的聳聳肩,她道:「我又不怎麼餓。你呢?今天晚上飯局還愉快嗎?」他會關心到她的肚皮?
喜滋滋地,丘小晚又揚起了臉望向他。
「還好。」溫柔的替她將滑至鼻端的眼鏡推回去,虎魄的聲音有著責備,「為什麼不吃飯?」
「反正我又不餓,所以就懶得出去啦!自己一個人靜靜的欣賞著整園的玫瑰,也挺有意思的。」況且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在心愛玫瑰園的靜謐相伴中,等著他自外頭游罷歸來。
「你白天看了那麼多次還不夠?」
「怎麼會呢?玫瑰花是怎麼都不會看厭的。而且除了玫瑰花外,這裡有些植物我都不知道它們的名稱呢!像這株,它就好奇怪哦!」她摸摸蔓籐纏繞在花架子桿上那叢剛結成蒴果的小果實,「為什麼它結的蒴果那麼像乾燥的玫瑰花?它的花朵明明長得就不怎麼像玫瑰花呀?」
「這是木玫瑰。」伸手自她頭頂摘下那一株狀似玫瑰的小蒴果,想也不想的,虎魄將它遞到她眼前,「它在開花後結的蒴果經過自然的木質化後,就形成了像是乾燥處理過的玫瑰花,很奇特吧?」望著她像是受到了多震撼後,抑不住激動的接過他手中的小果實,他的眼神更柔了,「大自然的奇妙就在這裡。」
「木玫瑰?」這蔓籐植物也有個玫瑰的名詞?仰望著虎魄,捺不住的歡愉竄上了丘小晚的唇,「它好漂亮哦!」
呵呵!它不但是漂亮,更重要的是,它是虎魄送她的第一束花耶!雖然只是花朵兒結的果實,可是它的名字叫作木玫瑰。
木「玫瑰」耶!
在一片玫瑰盛開的玫瑰園裡,難得早歸的虎魄溫溫柔柔的對她說著話,親手摘了一小株名為木玫瑰的蔓籐蒴果送她……丘小晚覺得自己受了感動的心開始在灑著熱淚。
虎魄對她該是有心的吧?否則他這種萬斛柔情的言行舉止又該怎麼解釋?
「小晚……」凝望著她赤裸裸的感動,虎魄無法自抑的繃緊了全身的神經。
他不該心動的,再怎麼斟酌,他都不該會被天真又單純的小晚給撼動一向飄忽不定的心弦的,絕對不會。
因為小晚就像是株青澀的小花苗,而他向來只採擷成熟深具艷色的花朵,怎麼也不會對小花苗出手的,從來不曾。
可該死的,當小晚仰起被癡心妝點得醺醺然的嫣紅臉蛋,像是專心誠意在祈願的小天使般的瞧著他。
眼見她墨亮的星眸中閃著水晶般的光耀,浮在唇邊的那抹淺笑,淡淡柔柔的散著惑媚人心的嬌羞,這一切對他來說,應該是已經習以為常的畫面了。
可如今,她的羞怯又感動的模樣,卻像被施了符咒似的漾上了他的胸口。
「該死!」捺不住心中顫意與突如其來的莫名衝動,虎魄輕咒一聲,低頭將灼熱的唇覆上她的唇。
無聲的抽了口氣,倏然間轟地擾亂了全身的心慌意亂只維持了幾秒,丘小晚悄悄的閉上被淚水襲染的眼瞼,荏弱的倚進他懷裡,無法抑止的任他的激情狂捲焚燙著一顆屏凝的心。
渾然不知自己的雙臂是何時纏繞到他的頸項的,但是她完全不想去追究,也不想去思索,此時此刻,她只願時光的洪流永遠的停在這一刻。
老天爺,千萬、千萬、千萬……別讓她醒過來,她願意就這麼醉在虎魄甜蜜的擁吻中,永遠、永遠!
像是在跟她唱反調,她無聲的祈望才剛剛在沉醉中落幕,虎魄已驀然回過神來,剎那間,他不敢置信的凝視了她陶醉在其中的表情足足有一分鐘之久,然後有些倉卒、有些狼狽的放開她的唇,鬆開擁住她的一雙鐵臂,在她的失望悵然中為這個突然的親密行為畫下了一個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