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像是在檢查什麼瑕疵品似的上下掃視著她的身體,最後視線停留在她的小肚於上良久,然後突然抓住她的肩頭,劉俊毅激動了起來。
「小晚,你答應過我,有什麼事都會讓我知道的,可是你沒做到。而且為什麼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為什麼?你知道嗎,看到你這麼耗損自己的生命,我的心裡真的是好難過!」
「我很好。」悄悄的撥開他的手,丘小晚往後退了一步。
「你很不好,一點都不好。」氣得控制不住音量,劉俊毅的嗓門大了起來,「若是知道你會這樣對待自己,當初說什麼我都不會去美國的。」氣憤來得快,去得也快,對她,他從來發不起任何脾氣,「小晚,生下孩子後,跟我一起去美國好不好,」
「什麼?!」他突如其來的話震住了丘小晚。
「你知道我愛你,愛了那麼多年了,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半點苦的,你知道的,對不對?」
就算心中對他沒有半絲的愛意,他的話,也讓丘小晚感動得熱了眼眶,一時之間.決了堤的感情無法控制的全都湧了上來,就著他湊過來的胸膛,她哭出聲音來了,而且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她將所有的苦悶全都發洩在淚水裡。
心疼萬分的擁緊她,劉俊毅的眼神突然接觸到一雙琥珀色的憤怒眼眸,一雙冒著怒火的眼眸。
「放開她。」冷森森的下著命令,虎魄的眼中滿是殺人的慾望。
因為掛念著昨天晚上的和好如初,他今天根本沒心工作,連下午跟客戶的約會都取消了,急呼呼的衝回家來,只是為了能夠趁著小晚突然的回心轉意,為自己爭取更多她對他的愛。
可是還沒進到屋子,他就從落地窗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小晚倚進別的男人懷裡,哭得梨花帶雨的讓人心憐。
她倚進別的男人懷裡,失聲痛哭,可她卻從來不曾在他面前敞開過憂傷。
還沒踏進屋子,虎魄的心就因為那一幕而寒了起來,然後再聽到那個男人對他老婆說的愛的誓言。
「你是……」
「虎魄?!」忙不迭的自劉俊毅懷中撐開身子,因為推得太急了,丘小晚反而因為腳下一個不穩的往後跌了下去。
劉俊毅眼明手快的上前扶住她.這下,她又回到了他懷中,但卻也更刺激了虎魄的自制力,咬牙切齒的一步踱到她身前,虎魄眼裡全是狂熾的怒火。
「孩子還沒生下來,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窩回舊情人的懷裡?」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慘白著臉,丘小晚不相信自己聽見的指責。
虎魄不是那個意思的,對吧,他不可能會以為她紅杏出牆的,她那麼的愛他,他心裡應該清楚得很哪!
可是猶自在心中掙扎的虎魄卻是迷了神智的,盛怒中,所有的冷靜自持全部被他拋到腦後,眼中只留下丘小晚倚進別的男人懷中尋求安慰的影像,不自覺地,他雙手握成了拳,手臂浮起條條駭人的青筋。
「什麼意思?你為什麼要躲在他懷裡哭?」而且還是在他面前?她難道不知道他看了,心有多痛嗎?!
「這個男人跟你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躲在他懷裡哭?」他心疼她哭得弓了起來的身體,更憤怒這個可以令她發洩心中痛苦的男人不是自己。
實在是氣不過來,猛一揚腳,虎魄往旁邊的椅子上踹去,椅子被他的腳勾了起來,破窗而出,跌落在院子裡。
猛地抽了口氣,丘小晚的身子晃了晃,虎魄是指……她偷人?!
「小晚!」劉俊毅驚呼一聲。
「小晚,我……不是故意的。」看見丘小晚驚駭的眼神,倏地,所有的氣憤全自虎魄腦中消退。
該死的,他嚇到小晚了,他失控的舉動嚇到了小晚……
「我……知道。」強迫自己對他點點頭,丘小晚還是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再一步、再一步,然後突然彎下身子,冷汗開始在她額頭上泛了起來。
「小晚?!」
兩個男人自不同方向撲向她,而虎魄蠻橫的擠開了先一步抱住她身子的劉俊毅,害怕萬分的抱緊她。
「該死!別是早產了。」倏地低咒幾句,劉俊毅站了起來,「你的車呢?」
「車?」虎魄滿腦子只剩下冷汗直流、臉色發青的丘小晚。
「我們要快點送小晚到醫院,否則……」
劉俊毅的否則還沒有說完,虎魄整個人驀然清醒過來,抱起了懷中氣息變得微弱不平的丘小晚,他拚了命的往外衝去。
* * *
急促的腳步還沒衝到產房,神色氣惱又緊張的張志豪就被虎魄攔住了。
「你是……」張志豪瞪著他看。
「我是她的先生。」
「哼!你終於出現了。」自鼻中哼了聲,張志豪忍不住的多打量了虎魄幾眼。嗯!說實在話,這傢伙還挺上得了檯面的,難怪阿毅會慘遭滑鐵盧。
虎魄根本就沒將他的嗤鼻聲及打量放進眼底,只是直勾勾的望著他道:「請你要以母親為主,孩子……」
忍不住的,張志豪嘴角一撇,自鼻中發出更大聲的嗤鼻聲。
「嘖嘖,你以為我們做醫生的全都是神哪?指定要哪個活,哪個就會活過來?」對於虎魄過往對丘小晚的忽視,他實在是看不過去,「既然你那麼關心她,為什麼總是讓她自己一個人來做產檢,你知不知道,小晚的身體根本不適合那麼快就懷孕,這個孩子很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什麼?!」虎魄完全被他的話給震懾住了,他聽見了什麼,這個孩子可能會要了小晚的命?!
「她都沒有跟你說?」
虎魄定定的望著神色轉為不解的張志豪,等著他的解釋。
「因為腹中胎兒的負擔過重,在五個多月後,小晚的心臟就已經漸漸的負荷不了。原本她的身體應該沒有這麼糟,可是經過了上回……」張志豪看了神情陰鬱的虎魄一眼,才繼續說:「受了傷的身體還沒有復原又立刻懷孕,小晚的體能狀況就愈來愈差了。本來尚在初期時,我是建議她拿掉這個孩子比較妥當,而且三番兩次叮嚀她一定要帶你過來一起商量的,但是你總是忙過一天又一天,似乎是賺錢比老婆、孩子的命還要重要……」話說到最後,就像是在指責虎魄的輕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