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飛快的瞥了他一眼,她抿抿嘴。「這裡。」
「這裡?什麼這裡?」他仍滿心不解。
「還沒意會過來?」葉望麾笑得賊兮兮的。
「什麼意會不意會的,你們究竟在說些什……
喝!」忽地,他終於想起了一種行業,相當符合此刻葉望麾臉上神情的行業。
「小潼,你該不會是……」
「對呀,小潼的工作就是你現在所想的那一項。』」
「騙人!」
「我是專門替往生者化妝的遺體化妝師。」冷靜清澄的眸子凝望著他,她口氣清淡自持的重複著葉望麾的答案。
『「真的?」不僅是眼,韓清連嘴巴都大張著。
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但……遺體化妝師?小潼?嘖嘖嘖,沒想到她還真有這個膽哩。
「嗯」她瞄了眼腕間的表,微朝他們倆點點頭。「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在說話的同時,腳步已經開始邁離了。
時間差不多了,眼下還有工作等著她呢。
「小潼……」
「嗯?」稍側身,她瞥向他。
有些意外的見到韓清神情凝然的緊盯著她,臉上帶著一抹躊躇滿志的篤定。
「找會再跟你聯絡。」
「晤,好呀。」她淡然一笑。
雖然一直沒有跟爸媽及韓媽媽他們坦承自己的工作,但她並不以目前所從事的兼職為恥。之所以不說,是因為知道他們應該會持反對意見。
畢竟,為往生者的遺體化妝這行業並不是能獲得大數人坦然面對的。
若韓清的反應是如一般人那樣,在聽到她的工作後都會不自覺的退縮,那……她也認了。
畢竟,他們也只是曾經有過一段共同生活的回憶,如此罷了…··如此罷了!
第七章
葛文潼所不知道的是,她的身影才施施然的離開了兩個男人的眼,葉望麾就拉住韓清也轉身欲離開的手臂。
「怎麼了」
「你待會兒有事嗎『!」葉望麾笑得還算和善,只不過,微瞇的犀利眼眸散著濃濃的打探意味。
「是沒有。」
「那我們去喝一杯吧。」
「啊?」聞言,韓清著實愣了好一會兒。「你不是還有事?」
「再大的事情也比不上跟『好朋友』一塊兒敘敘舊呀,對不?」只要不是瞎子,全都可以看出他現下的笑容有多麼皮笑肉不笑。
尤其,在說到好朋友這三個字時,他連牙齒都露了出來——
而韓清既不是笨蛋,也不是瞎子,腦筋一溜就知道問題的癥結點在哪兒,瞪了葉望麾一眼,韓清拍開他賴在臂上的手,點點頭道:「敘舊?」
「對。」
「你請客!」真是的,又不是不相干的外人,想私下打探消息就老實說嘛,有必要握得那麼緊嗎?
但坦白說,小葉的出現讓他的鬥志更加高昂了。
沒錯,現在的他除了得花心思燃起小潼的感情外,還得面對「強敵」進侵。
但,他不是小心眼的偽君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葉喜歡上小潼,那只證明他的眼光同自己一般好,至於花落誰家……就只有大家走著瞧了。
「那有什麼問題呢!」只要阿清願意乖乖就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說出他所想知道的一切資料,區區幾杯、幾瓶、甚至幾打酒,這些全都算不了什麼。
沒問題?!
肚裡暗笑數聲,韓清不再客氣,招呼了自願當凱子爺的好友上車,油門一踩,直接駛向心中的理想目標。
既然小潼這會兒還得工作,無法展開進擊攻勢,橫豎閒著也是閒著,就陪小葉磕磕牙吧,他們哥兒倆也挺久沒湊在一塊兒鬥嘴了。
未幾,車子在一家酒吧前停下。
前些日子曾聽朋友提起這家酒吧,雖然才開幕沒幾個月,但似乎還頗有格調,而價錢嘛,呵呵,也不是普通的有格調!
「說吧。」
「說什麼?」噴了口酒,韓清好整以暇的等著他再問。
而葉望麾也沒有讓他失望。
「別裝了,你明明知道我要問的是誰。」他吹起鬍子,瞪起眼睛來了。
「喝!我是你肚皮裡的蛔蟲啊?少逗了你,我怎麼可能會『明明』知道呢『!」』潤了潤舌,韓清繼續氣定神閒的品味著口裡的醇酒滋味。「噴,好酒。」
「阿清!」
「嗯?」眼角輕勾。「想要問什麼就直截了當的問呀。」
「小潼。」
「你為什麼問?」
「為什麼問?呵,你這話還真奇怪,因為我關心她呀。」
「關心?」。
「對,關心,而且是超乎你想像的關心。」瞥見韓清拋來的大白眼,葉望麾撇撇嘴角。「怎麼,不行呀?」
「行呀。感情是你的,你愛怎麼付出都是任君決定呀!」話尾沉斂著感歎,韓清伸出雙手緊緊括在寬廣的杯沿。「小葉,你對小潼是真心?」
「……你也是?」
「嗯。』」悵然的情緒忽然襲上胸口。「好久了。」
怎麼可能?即使是心裡多少有個底了,但,葉望麾仍有些不信。
『如果你們之間夠有情有意,為什麼你不知道她這幾年來的情形?」
「說來話長。」狠狠的飲了口烈酒,不理會!哈在喉嚨口的灼熱,韓清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我不會放棄她的」
「這是宣戰?」
「不,這不是宣戰,因為小潼不是一項戰利品。」咕咯咯咯,又一口酒下喉,韓清這才將硯線移到他臉上。「我只是告訴你我的決定。」
「我聽見了。」沒好口氣的應聲,啜了啜杯中的酒,葉望麾仍有著不解。「既然認識她這麼多年,為什麼從不曾見你有任何動作?」若阿清他曾有任何動作,應該會有些蛛絲馬跡才對呀?
就算當事人自己不提,偶爾撥電話到家時,和自己相當對盤的韓媽媽也會聊起個一、兩句的呀
「因為我在等她長大。「
「而你覺得現在時機成熟了?」
「是,也不是。」見葉望麾眉一挑,他忽地吁了口氣。「其實,自認識小潼至今,她是有長高了點,那副瘦巴巴的身體也還是人怎麼長肉,仍舊是安安靜靜的性子,說來好像也沒變多少,所以時機究竟適不適合.你問我,我也不知道,但眼下,我只確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