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可以幫忙做晚飯。」若真的要在這兒賴下來,她得找盡機會回饋韓家的恩澤。
就她所知,媽媽本意是要貼補一些食宿費用給韓媽媽,但韓媽媽堅持不收,還氣嘟嘟的嚷了一大堆的交情論。所以,即使他們的付出都是心甘情願,她也不希望自己欠了一堆人情債。
「真的?」葛文漳的體貼與高度配合讓呂秀瑗眉開眼笑。「女兒就是女兒,再怎麼說都比較貼心,我們家阿臨人雖然還算機伶,卻是徹底的廚房小白癡一個,叫她洗個碗盤,她會摔得滿屋子碗盤碎片,笨手笨腳的。」更別提阿清那嗆小子,要他洗個碗盤,還不如叫他脫光衣服去橫越太平洋哩。
「她年紀還小吧。』」
「你也別替她幫腔了,自己的女兒有幾兩重,我還會不知道嗎?」但葛文潼的善解人意真的很讓她打心底覺得舒坦。「真的不休息一下?」玉鈴怎麼會覺得這個小丫頭陰沉呢?她只不過是需要有人在一旁誘導出熱情罷了。
微勾起唇,葛文潼搖了搖頭。
「太好了!那這麼辦吧,你先在房裡把行李整理一下。』」停在一扇上頭掛著hellokitty小鈴鐺的門前,她拍了拍葛文潼的手,興高采烈的比了比走道盡頭的浴室。「洗手間是最後那間,下樓前先洗把臉、去去塵,我在樓下等你。」
「好
「我先替你搾杯果汁。」
「謝謝韓媽媽。」
「啐!謝什麼謝,就說別那麼客氣了嘛,又不是外人!」忍不住,她又捏了捏葛文潼略顯蒼白的頰。「真不知道你媽是怎麼養兒養女的,你那兩個弟弟我都嫌瘦了,沒想到你這丫頭比他們還瘦上一圈。嘖!看看好了,等你住進來後,韓媽媽一定會將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將她養得白白胖胖的?
剎那間,葛文潼的眼眶又泛起了暖烘烘的熱氣。
不到兩個小時,呂秀瑗暗自誇讚著自己的成功。
雖尚未誘出小潼拉雜碎嘴的潛能,但,好歹那清冷的白皙臉龐總算偶爾也會在不知不覺中泛起淺淺的微笑。別看小潼冷雖冷,但笑起來還挺教人順眼的,就只巴著小潼在未來日子裡,時時刻刻都懂得笑。
可來日方長,她才不會急於這一時哩!
『啊,小潼,你先將這些乾毛巾放進洗手間好嗎?」不經心的瞧見了牆上的時鐘,呂秀瑗捧起擱在台上的毛巾,順口吩咐著。「待會兒他們兄妹倆一回來,鬧烘烘的,就什麼事都別做了。」
「嗯。」乖順的接過呂秀瑗手中剛折好的一疊乾爽毛巾,葛文潼悄聲走進那間靠近走道的洗手間。
她才走進洗手間不到一分鐘,沒上鎖的大門「砰!」一聲的被打開來了。
「我回來了!
這個聲音高亢的宣告來得突然,而且一進門就似乎將屋子裡的冷清氣氛給炒得火熱。
毛巾才剛放在架上,聞言,葛文潼手一僵。這是……是…··,聽那年輕又有朝氣的聲音……現在回來的人,是……韓家的大兒子?
老天爺,這會兒韓媽媽的家人開始一個個回巢了,現在是兒子,待會兒是丈夫,再來就是寶貝女兒,那她……心亂糟糟的,像有萬蟻鑽動;天哪,韓家的人接二連三的回來了,他們能接受她嗎?像韓媽媽一樣的接受她?
停不下來的活動陽光一路漫繞到二樓、三樓,燥熱的氣啟、隨之捲進了三樓的某一間房,然後,又咚咚咚咚咚咚的往一樓沖,片刻也不停歇。
「媽?」
「我在廚房啦。
『有什麼超級冰又超級涼的飲料?」乒乒乓乓的聲響隨著腳步聲撤向廚房。「我快渴死了。」
「你自己不會去翻冰箱!」呂秀瑗的聲音有著寵愛的嗔怪。
「噢。」連一秒的遲疑都沒有「媽,我要喝舒跑。」
「就說你自己不會…」
「謝謝老媽!』蓄滿朝陽的聲音十足的狗腿。靜默的縮在洗手間裡發愣,葛文潼猶豫著。人家母子倆在話家常,她該不該不識趣的就突然探身出去?
垂著手站在那兒,她還拿不定主意,洗手間半掩的門就被人強力的推開,有個人影閃進來。
「咦?」
「啊!」
沒料到洗手間裡有人,韓清微嚇了一跳,揪著polo衫的手卡在半空,沒被衣服遮蓋的黑眸瞪得老大,好奇又詫異的鎖在她驀然僵凝蒼白的年輕臉龐。
「你是誰?」
「我·』
「說呀,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洗手間裡I」
「我……」暗暗地連吞了好幾口口水,葛文潼被那股突然襲進來的強悍氣勢給懾住了,說不出半個字來。
「說啊!」迫害者渾然不察自己的氣焰過盛,猶自光裸著身軀逼近被害者。
「我…··哦……是……」被這陣仗駭著,葛文潼更是話都說不清楚,一心只想快快逃竄。
但,她的運道挺背的。
同樣也被嚇了一跳的她一見門突然間被推開,下意識的便已經抬腳往後一退,驚訝的眼才盯見一道身影閃進洗手間,就驀地瞧到了那朝自己逼近的人已顯露出一大截的年輕身軀,然後又是緩緩的逼進……倏然憋氣,她又不假思索的再退一步,冷不防的被橫在腿際的馬桶給絆了一下,瘦削的身子順勢斜倒在馬桶後側。
「天哪,你還好吧?」聲一揚,韓清大步跨向她,急呼呼的想將她扯起來「有沒有受傷?
「沒,沒有。』」瞥見那只朝自己伸來的手,她想也不想的便扭身一閃。
「是嗎?」望著自己撲了個空的手,韓清有那麼十秒的不悅。
幹麼呀她,躲個什麼勁哪?他不過是想幫她罷了,她有必要露出那副他是大野狼的驚駭模樣嗎?
「謝……謝謝。』
「不客氣」他講得有些咬牙切齒。
「怎麼啦『!誰在拆房子啊,劈里啪啦的?』」在廚房聽到洗手間傳來物體落地的聲響,呂秀瑗聞聲趕上前,手裡拿著一瓶易開罐的舒跑。『出了什麼事?阿清你嚷什麼嚷……喝,小潼,你怎麼坐在地上呀,也不嫌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