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事,她睡不著,而一坐起來就……就……就想尿尿……
姜文瑩窩在廁所裡生悶氣,直到稍稍順過怒火,這才甘心離開坐到發熱的馬桶,伸手去扳沖水掣扭。
喀!緊緊的握著斷掉的小把手,姜文瑩目瞪口呆,久久,仍不相信這是事實。
她把雲薇家的沖水馬桶弄壞了!
「媽呀!」她惡聲低咆,不知何時,已酸淚盈眶。
她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三天兩頭犯霉氣?
王雲薇聞訊趕來,她身後和善的許孝華揉著惺忪睡眼,手裡還握著一根球棒。
「小瑩,怎麼了?」
「沒……呃……」噙著淚光,她說不出話來。
這種事情,不是沒什麼三個字就可以敷衍過去的,現在不說,等雲薇他們上廁所時,不就知道她做了什麼好事?瞞又有什麼用。
「該死!」
「小瑩?」王雲薇關心的走上前。「你還好吧?」
「我很好,可是……」姜文瑩尷尬的將手中的小把手送到她眼前。「對不起。」
瞪著那個鐵製小把手,再瞅了眼不安又氣憤的姜文瑩,王雲薇很想笑,卻只是上前接過它,順手扔到垃圾桶去,輕柔的按著她的肩,將她帶出廁所。
「這東西舊了,當然容易壞,你沒被劃傷吧?」
搖搖頭,姜文瑩感激的朝她淡然苦笑。
她的大拇指的確被斷裂的利角劃出一道小傷,但這算得了什麼?真正痛的是她的心,她的荷包呀!
第二章
「這沙發得換了,怎麼越睡越硬?」側著身,姜文瑩拉緊身上的小被子。
寄人籬下的日子很難捱,她簡直是度日如年。
雲薇跟孝華本就是她的死黨,知道她心情低落,對她噓寒問暖,像伺候女皇般周到,可是,她不想當女皇,更不願意被打回無殼蝸牛的原形呀!
而且……她是真的很喜歡那棟房於。
好懷念住在裡頭的短暫時光;即使因為整理而累得像狗一樣,也懷念的很。
「要怎麼跟爸爸說呢?」這是另一個讓她頭痛的事情。「早知道就不該跟爸爸誇下海口的。」
過幾天,等我將環境整理妥當,再風風光光的邀爸爸上台北玩一趟。
好呀,好呀!
那我們一言為定噢!
女兒呀,那爸爸就等著你的邀請函嘍!
當時,爸爸的聲音聽起來好快樂,好快樂。
就跟她一樣快樂!
越想心情越低落,姜文瑩再也躺不安穩了,她得做些什麼;一些能讓她心情好過的事情。
沒錯,她需要一些,呃,很多很多的新鮮空氣!
輕手輕腳的取下鑰匙,她離開雲薇家,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兒,只是想離開這張沙發。
她睡得腰好酸,背好僵。
總之,當姜文瑩回過神來,定下心來時,竟然是站在那棟無緣的房子前面;而且,她不是像遊魂般免費乘風飄過來,她是閒晃到街口,舉手攔下一輛計程車,花了一筆錢。
手裡拿著又扁了一些的錢包,她咬牙心忖。
「我快瘋了!」
只是,散盡千金、辛苦整頓的安樂窩被鳩佔鵲巢的壞蛋奪走了,叫她如何甘心?
月光下,仰望著夜色中更形幽靜的房子,她的心情又是一陣劇烈激盪。
這院於不算小,隱約留有往日花木扶疏的痕跡,兩層樓的屋舍還算寬敞,斜坡屋頂有扇可以觀星的天窗,厚牆是紅磚建材,看起來樸實且人她的眼……
一開始她就著了那扇天窗的魔,然後,那原品原味的紅磚牆,她知道自己能讓它重新恢復原貌,重新擁有一個家的生命力,她真的有這份自信。
只是,這些都不是她的了!
都不是她的了,因為她倒霉透頂的被人騙光了錢……
淚眼盈眶,姜文瑩怔怔的凝視著已成鏡花水月的夢想在眼前逐漸渙散成煙。
oo
匡嘟!
玻璃窗破掉的時候,雷塹躺在老舊卻仍舊舒軟的床墊上睡得死去活來。
他忙了一整天,重新漆好每一面牆。
入睡時,他再度確定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回台灣來住一段時間,家人的關心鞭長莫及,他安心,也順心;待再回紐約時,他又是煥然一新的雷塹了。
匡啷!
夢裡擰眉,雷塹的身子微蜷,但沒醒。
再匡啷,又一面玻璃被砸破了。終於,雷塹完全回過神來,惺忪的黑眸立即注入狂猛精神。
怎麼回事,不知死活的夜賊闖進來了?而且,還過分的破壞他平和的睡眠?!
他最痛恨的就是自睡夢中被人吵醒!
耿直的性子剎那間被燃爆了火氣,他跳下床,連條長褲都沒套上,出了房門就直接攀跳下樓梯。朝外追去,因為院子裡有倉皇逃離的腳步聲傳來。
想逃?
冷哼著輕視的不悅,雷塹的腳步又快又急又穩健,他篤定自己不會徒勞無功;這不知死活的笨賊被他逮到,他要他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夜賊見屋主追出來,逃得很慌、很快,但雷塹的速度更是迅猛如風,三兩下就見到賊影,甚至下一秒就已經飛身上去,準確的撲倒落荒而逃的夜賊。
姜文瑩可憐兮兮的輕呼一聲。
雷塹沒聽到她的驚呼,他只知道自己逮到了一個賊。
趴在地上的姜文瑩沒防到他真追上來,也沒防到被他追上,更沒防到他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壓上來,害她跌個狗吃屎,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尤其是34C的雙峰,好痛!
「晤。」不知道這麼一壓,會不會由C變成B?
抽著氣,她不懂自己幹嘛去想這種無聊的問題,忽然覺得好笑,唇角才微微勾起,眼淚卻湧得更凶。
真的好痛!
「被逮到了,你還想逃?」
不逃,難道真白癡到站著等死呀?
她又扭了身子,想脫離他壓著她背脊的膝蓋。
「你再動,我就踩斷你的背!」
喝,她知道他心地狡詐,卻沒想到,他連舉止都這麼粗暴陰險!
姜文勞動也不敢動了。
可是,俯身制住她的雷塹反倒察覺出不對勁了。
被壓在身下的軀體好軟、好香、好好壓、也好小,而且,哼哼唉唉的嗓門很女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