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你真是小心眼哪,人家婆婆差一點就跌倒,又不是要跟你搶什麼東西,真是小氣。」
在一旁聽著她說話的張鳳儀不覺地笑了。這個女娃兒好像在跟人說話似的在跟懷裡的小狗解釋著自己的行為。她慢慢地踱開步子,毛沛珊也在旁邊跨著小步跟著走。側著頭看了螃蟹一眼,張鳳儀好奇地問:「這隻小狗多大了?」
「剛滿月沒幾天,它一生下來不到一個星期就被朋友抱來給我養了?」毛沛珊親暱地親了親螃蟹的小腦袋,「小螃蟹什麼都好,就是愛撒嬌。」說著,又親了親小狗。「對不對?小螃蟹?」而那小狗給毛沛珊逗著,也伸著粉紅色的小舌頭舐著毛沛珊的臉。
看著她跟小狗之間親熱的舉動,張鳳儀心裡有著喜悅,給她打的分數更高了,因為會愛護小動物的人心地一定不會壞到哪裡去。
「毛小姐,你做什麼工作?」張鳳儀好奇的問。
「婆婆,你叫我珊珊就行了。」見旁邊快速疾行的車輛,她下意識地伸手將張鳳儀拉到自己跟圍牆的中間走著。
「珊珊!」張鳳儀真的是打心底地念著這名字。「這名字真可愛,是小名?」
「嗯?」雖然是神色自若的跟在婆婆身邊走著,但毛沛珊還是保持著高度的警戒心,不時的前後瞧著有沒有突然衝出來的機車騎士。「我的工作是獸醫。」
「獸醫?女孩子從事這一行的不多哦。」張鳳儀思忖。
「我從小就喜歡小動物,後來大了些時,想了又想,覺得做獸醫這一行最符合我的興趣了。」毛沛珊頓時神情飛揚了起來。
「你是自己開診所?今天怎麼不用上班?」張鳳儀進一步地探問著。
她突然神色有些黯淡下來,張鳳儀細心的觀察到自己的這個問題,讓毛沛珊擁著螃蟹的手忽然緊了一些,大概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到。只見她笑得有些勉強的聳了聳肩,「我這一陣子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放自己假休息一些日子?」
「對啊,年輕人身體也是要顧好。像你這樣懂得適可而止的讓自己放鬆就聰明,我家裡的那個愣小子就不知道這樣想,我來到這裡住都快一個月了,也沒見他有哪一天出去玩過?」張鳳儀贊同地附和著。
毛沛珊頓時心中一震,婆婆說的那種生活怎麼那麼類似我以前的生活?只是,毛沛珊苦笑地想著,自己會毅然地放下工作也是因為不得不如此,因為或許自己能享受陽光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即將跨入公園門口的腳步停了下來,張鳳儀突然以很正式地口氣問著她?「珊珊,我明天可以找你一起來公園散散步嗎?」
毛沛珊的腳步也停了下來,見婆婆臉上的渴望,她若有所思的神情慢慢地被一抹柔柔的笑給取代了。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但其實這個婆婆也很討人喜歡。況且,如果經過這些日子休養的結果仍是很不樂觀的話,自己也可以在這個或許是生命中最後的短暫過程,陪伴一個可愛的婆婆!
給了她一個發自心底的微笑,毛沛珊點了點頭.
第二章
成天都沒見到奶奶,左仲森突然想到這些天來自己忽略了她。
他有些失神地跨進電梯,手正伸出去要按鈕時,又有個人竄了進來。他不經意地朝這個人看了眼,是住在自己樓下的……小女人,因為她的年紀看來不像女學生,但又將自己的頭髮染上褐色,打扮得不太像……社會人士。
明知道她就住在自己樓下,但他還是照以往般的禮貌地詢問她,「小姐,請問你到幾樓?」
「十樓?」見他幫自己按下十樓的字鍵,毛沛琳禮貌性的說聲:「謝謝。」
然後兩個人就這樣一人佔住電梯一角的位置不吭聲,只是今天較為反常的是當電梯門在十樓一打開時,那個小女人的腳才往電梯外跨去,眼光不知道腦到什麼,就忽然驚呼了一聲:「小牛,你怎麼會跑出來的?」
小牛?
雖然不愛探究人家的閒事,可是左仲森還是微伸出頭,從側邊角度順著那小女人的眼光看去,然後他就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聽到他的笑聲,那個小女人橫了他一眼,他很識相地閉上嘴。只是待電梯門一關閉時,他實在是忍不住地就在電梯裡這個密閉的空間裡大笑起來了,直到回到自己屋子裡還沒笑夠。
「怎麼啦?什麼事那麼樂?」正看著報紙的姜柏熙抬起頭來望著他。
「你知道住樓下的那戶人家養了一隻小白兔嗎?」見姜柏熙搖了搖頭,左仲森更笑不可抑地分享著剛剛發現的事?「那隻小白兔的名字竟然叫………小牛!」
他一說完,連姜柏熙也加入了笑聲。
因為他想到了前不久帶小芬回來時,撞見小芬在挑逗自己的那個女人。
那個長得挺清純的,卻在鼻頭上掛了副醜陋鏡框,而且看來是被小芬的舉止給弄紅著一張臉的女人所說的那一句,「小牛,不准動?」
笑了好一會兒,左仲森這才想到一件重要的大事,「柏熙,我奶奶呢?」
聳了聳肩,姜柏熙有些納悶地說:「奶奶說約了人去逛街,阿森,奶奶在台中有熟人嗎?」
左仲森有些疑惑了,想了想後,他搖了搖頭。「應該沒有,在台中除了我,我沒聽說還有什麼親戚住前中啊!」
「那……」兩人不解又有些擔憂的眼神互相凝視著,心中都有個疑問。
奶奶會跟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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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衝出電梯毛沛琳就被自己的喝聲給愣住了,待清醒過來,將已無處可逃的小牛耳朵輕輕擰起,眼角餘光就掃到了樓梯那頭有個臥倒的人影。她趕緊地湊向前去,嘴張合了幾秒,喉嚨裡卻乾啞地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姐姐!
很快地檢查一遍,沒發現她有什麼外傷,而且瘦薄的胸膛也隨著呼吸正常地起伏著,毛沛琳才比較定下心來,輕柔地將臥靠在樓梯門邊似乎睡得很沉的毛沛珊扶起,她擔憂的輕拍打著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