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口氣驕傲極了。
葉晶茱講完話,就邁開腳步往門外走,但是感覺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子顛了一下,她還來不及驚呼,就往前撲去。
站在她前頭的程亦格一個跨步欲扶住她,但是距離估計錯誤,沒接到。反倒是葉晶茱被這個局面弄得一時措手不及,在無法馬上穩住自己身體的情形下,當手無意中碰到一個溫熱的物體時,就不由分說地拉住它,結果只聽到一聲衣服被撕裂的聲音,葉晶茱還是很難堪的就這麼跌在地上。
而她的手上仍緊緊握著那塊布。
怔忡了幾秒後,她的眼前伸過來一雙大手,托住她的肩。葉晶茱躺趴在地上,順勢往上看去,一張小臉條地通紅起來。
她臉上紅潮爬升的速度之快,讓在一旁已經伸出手,想扶她起來的程亦格開始擔心葉晶茱會腦充血。
天哪,真是丟死人了,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
她手中緊抓不放的那塊碎布是……程亦格身上襯衫的口袋?
眼眶裹微含著淚,葉晶茱恨恨地看著自己腳上的鞋。
該死的高跟鞋,弄傷了她的腳不說,現在還害她出糗,回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它丟到垃圾桶裹!
待葉晶茱在程亦格的幫助下快速站起來,低垂著頭,正藉著整理自己的儀容,來平復心中不斷湧上的尷尬時,就聽到室內響起了一個高亢的大笑聲。她偷偷地望著,是程亦格的弟弟。
那個程亦傑!
他的嘴已經張得不能再大了,串串讓她覺得刺耳的笑聲,就是從他喉頭發出的。而自己的大哥兼老闆呢?
葉晶茱一看到葉中的那張臉,就後悔為什麼要往他那兒看。因為葉中看著她的那張臉,是關懷中帶著不敢置信,而且似乎還隱藏著一絲怒意的表情。
大哥一定是氣她在客戶面前丟他的臉。這個想法讓葉晶茱更覺得羞愧,她從來沒有覺得這麼丟臉過。透著眼前的淚霧,她努力地巡視著地板上的瓷磚,看是不是會奇跡似地出現一條裂縫,剛剛好可以容下她那張發燙的臉。
在這個出了大糗的時刻,就算當只駝鳥也是很甘願的。
想到這兒,葉晶茱的眼光落在那個女人的臉上。她安慰自已地想,同樣是女人,這個女人應該能夠體會她羞愧的感覺吧。
但是葉晶茱一看到那個女人的臉,不覺嚇了一跳。那個女人的目光,彷彿要殺了她似的瞪視著她。
一接觸到那雙眼眸,葉晶茱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不解地想:這個女人是怎麼了?我又沒對她怎麼樣,她幹嘛用這種眼光看我?
「小茱,妳還好吧?」
自己身後傳來程亦格急切而關懷的聲音,葉晶茱沒有回頭望,她只是點了點頭,仍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那雙異常嚇人的眼光。因為她發覺到當程亦格叫著自己的名字時,那個女人投向自己的眼神就更加凶狠了。她那雙條然放大的瞳孔,散放出似乎不但想殺她,更想將她剌碎的慾望。好可怕的眼光!
而房裹的三個男人,好像根本沒發現這個女人強烈的殺人慾望,及葉晶茱莫名的恐懼心態,他們只是都走向前來將她圍住,關心著她的身體狀況。
「小茱,有沒有怎麼樣?上次扭傷的腳踝還會痛嗎?」已經走到葉晶茱身邊的葉中關心地問著,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他的身體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遮住了那個女人投射過來的視線。
沒看到那個女人的臉,讓葉晶茱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會,只是跌了一跤,又沒怎麼樣。」她說著還故意要走幾步路,向大哥證明自己沒事。結果才跨出一步,腳又軟了下去。
她驚呼一聲,這次程亦格眼明手快地將她整個抱進懷裡,同時緊張地問:「小茱,妳的腳怎麼啦?是不是扭到了?」
程亦格的態度讓葉中懷疑地望著他,及倚在他懷中的葉晶茱。「程先生,你認識我妹妹?」
「小茱是你妹妹?」程亦格驚訝地問。
「我不認識他!」葉晶茱大聲地回答。
兩人不約而同的張口說話,又同時住口,彼此互望了一眼。葉晶茱偷偷地用手肘撞了撞在身後正熱心地扶住自己的程亦格,然後一臉無辜地望著葉中那雙若有所思的,瞄瞄她又看看程亦格的審視眼眸。
「哥,我只見過程先生一次面,但跟他不熟,所以不算認識他。」
「原來就是妳!」好死不死的,程亦傑在旁邊恍然大悟地大聲加進一句。
看到葉中的眼睛更是訝異地望著她,葉晶茱暗暗地叫聲:「慘了。」
「小茱,這是怎麼回事?妳怎麼會認識程先生?」葉中微蹙著眉,但仍是一臉鎮定的表情。
掙脫開程亦格體貼的扶持,葉晶茱期期艾艾了半天,見旁邊四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等著聽自己的回答,使她更加緊張了。
其中兩個人--程亦格兩兄弟,一副對她的答案非常感興趣的表情。尤其是程亦格,那張臉還帶著掩飾不了的調侃。葉中則真的是一臉疑惑不解的樣子。但是最讓葉晶茱繁張的,就是那個女人的表情了。
以女人對女人的直覺來說,葉晶茱感覺得出她對自己不懷善意。可是自己之前又沒曾遇她,相信也沒對她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她投向自己的眼光會這麼的充滿敵意……
「妳是誰?」葉晶茱脫口就說出腦海中的問題。
葉中輕輕地出聲,喝斥葉晶茱的態度,「小茱,怎麼對許小姐那麼沒禮貌?」但他聲音中完全沒有怒氣。
「她是我的助理許小姐。許曼莉。」雖然不清楚葉晶茱怎麼會突然對他的助理感興趣,但程亦格還是立刻幫她介紹。
「我們之前沒有見過吧,許小姐?」葉晶茱試探的問。
許曼莉看了她一眼,然後就將眼光移向別的地方,口氣冷得快結冰了。「沒有。」
「曼莉很能幹,是我的得力助手。」好像根本沒感覺到兩個女人之間不和諧的磁場,程亦格還帶著慶幸口吻地說。 聽到上司對自己的誇耀,許曼莉笑顏逐開地說:「我能有今天,這還不都得感謝你,亦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