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酒精沉浸過的腦子裡,還有些不能很盡責的思考東東這個怪異的問題,以及他異於平常的舉動。
東東為什麼大白天的待在我的房間?他今天不用上班嗎?
「東東,你今天不用上班嗎?」她好奇地問。
喬振東直接地搖搖頭,然後有些納悶地將眉頭微皺了起來。怎麼今天小芙的反應那麼遲鈍?好像是在和自己雞同鴨講一樣?
「小芙,你的頭會不會痛?」喬振東擔憂地問著。
「不會啊。」說著,蘇小芙還以示證明的搖晃著頭,隨即只聽到她慘叫一聲,手也伸了上來捧著頭,嘴裡開始呻吟起來了。
「我的頭好痛呀!」
她終於有正常反應了,這讓喬振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滿意,但是見她一張小臉都給疼得皺成一團了,他還是忍不住滿臉疼惜地坐上床沿,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輕柔地按摩著她的頭。
「你總算有反應了。」他自言自語地說著。
「有反應?」雖然頭仍是昏沉沉地在陣陣抽痛著,但是喬振東的話還是穿透過那層疼痛直入她的腦門裡。
「東東,為什麼我的頭會那麼痛?」蘇小芙不解地問著。
喬振東驚異地提高些嗓門問:「你不記得自己的頭為什麼會痛?」
為什麼她會不記得呢?蘇小芙將身體的重量不客氣地全都靠向喬振東,然後開始回想著自己為什麼會頭痛的原因?漸漸地記憶一滴滴地湧入心頭。
她所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在東東辦公室裡發生的那一幕,而且是令她最傷心的剎那間,喬振東提起手來一臉憤怒的神情……
「東東,你真的打我?」蘇小芙猛烈地推開喬振東懷抱她的胸膛,震驚地脫口而出,一臉不敢置信地瞪視著他,手迅速地往上捧住自己因為這麼一個大動作,又引起了疼痛的腦袋,嘴裡又開始細聲地呻吟伴著低語:「東東,你真的為了那個蜘蛛精狠狠地修理了我一頓?所以我才會全身疼痛?!」
蘇小芙根本沒有去注意到喬振東吃驚的神情,接下來的事,她只記得自己那一天似乎是傷心地決定要跑路,而且身邊還有小嘉陪著她晃了一整個晚上。在夜色逐漸加深時,她們決定要讓自己喝醉,人類不是有句話叫一醉解千愁嗎?
但是從自己真的喝醉後,一直到剛剛睜開眼睛,這期間所發生的事情是蘇小芙如何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的。
難不成東東真的殘忍地趁她喝醉酒,不省人事的機會狠狠將她痛揍一頓?要不然自己的腦袋怎麼好像是被人用鎯頭給槌了幾千次?
她的邏輯及推理讓一向反應敏捷的喬振東也傻眼了,這個小傻瓜到底在想些什麼?她的腦袋瓜子是怎麼轉的?竟然會想到他趁她喝醉之後打了她一頓的方向去!
「你在說什麼?」喬振東有些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
「那天在辦公室裡,你那雙好可怕的眼睛直瞪著我瞧,好像我是只多討人厭的蟑螂似的,然後就看到你的手抬了起來……」
蘇小芙的簡單思考邏輯,只要一找到事情的立足點,就整個人給栽了進去。現在她既然已經認定自已心裡想的是事實,所以她只是一個勁的猛點著頭,然後是一連串的呻吟及伴隨而來的傷心淚水。
「你竟然用那麼凶的口氣命令我跟那只蜘蛛精道歉,更過分的是還趁我喝醉的時候揍我。」
淚水是愈流愈凶,心裡更是愈想愈酸楚,到最後蘇小芙嬌小的身軀,好像要遠遠地避開喬振東的雙手勢力範圍似的,緊緊地縮在床角靠著牆壁的地方。彷彿是怕喬振東一個不高興,又將她抓過來痛揍一頓似的。
喬振東啞口無言地望著這一幕,想大笑出卻又笑不出來,只覺得眼眶一陣一陣地發著熱。
小芙到底是在想些什麼?但不管她是怎麼想的,看見她這種莫名其妙躲避舉動,喬振東就不由得心中泛酸。
無意識地朝她伸出手,喬振東粗嘎著聲音朝她喊了幾句:「小芙……」
只那麼一聲及微小的動作,蘇小芙就已經像是只驚弓之鳥似的尖叫一聲,緊揪住自己胸口的領子,口裡不斷哀求著:「東東,你不要拿槍殺我,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我老是破壞你跟那個蜘蛛精的事,那我……」蘇小芙突然停了下來,她認真而嚴肅地思索著要對東東建議給自己的處罰。「大不了我再跑路就是了。」最後,她深吸了口氣,委屈地說:「這次我會跑得遠遠地,遠到你不會再看到我就是了。」
簡直是被這麼突然冒出的對話給嚇呆了,喬振東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蘇小芙臉上的淚水及那一張小臉上悲慼的委屈。
自己到底是招誰惹誰啊?喬振東不禁忿忿地想著。
好不容易鏟清了混亂的腦子理出了頭緒,決定要向這只煩人但更迷人的小狐狸精求婚了,結果她又鬧出這場莫名的鬧劇!
看到喬振東臉上那副好像不是很滿意的表情,蘇小芙心裡更加難過了。自己已經決定真的要離開他的身邊了,他竟然沒有一絲的不捨?
而且看他那副表情,好像自己所做的決定不很順他的意!
蘇小芙吸了吸開始發紅的鼻子,雖然她很想順手將身下的被單扯上來擤掉自己快吸不住的鼻涕,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裡的話,東東一定會不高興她臨走前還將被單弄髒。
所以她只是伸手拭去頰邊的淚滴,然後再猛力地吸著鼻子,嗚咽地說:「我又不是故意要用水去潑她的,誰教她又再親你,我看了就很不高興嘛。」
「那是一杯咖啡。」喬振東有些心不在焉的糾正蘇小芙的話。
誰理它是開水不是咖啡?蘇小芙難過的想,反正它就剛好擺在桌上,她一生氣,管他三七二十一,順手拿了就潑。
見喬振東陷入了他自己的沉思中沒有再開口說話,雖然是百般不願,但是蘇小芙不懂得怎麼看人臉色不去干擾他,她心裡揣測著,東東現在八成是在傷腦筋,該怎麼開口叫自己離開才不會傷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