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這個大廳不是普通的大,而且大得嚇人,連那佈置得莊嚴肅靜的氣氛都會讓人一跨進來就不敢用力呼吸,怕一個不小心就打破了這麼寧靜祥和的感覺。
可是如果有任何一個妖精王國裡的小妖精看到眼前這一幕的話,鐵定會猛捶著心肝咒罵著自己的看走眼。
因為這會兒廳裡只有兩個高大魁梧的大男人而已。
一個是有些忿忿不平地走來走去,他那張還有些稚氣的漂亮臉孔上寫滿了憤怒,略嫌稍瘦卻很健壯的身子還會不時地走向前敲捶著桌面,想引起坐在桌後另一個男人的注意力。
而坐在桌後的那個男,人並不是規規矩矩的坐在位子上,他的長相跟站著的漂亮男人有著幾分神似,但是沒有了那份稚氣,反而有著一股不怒而威的嚴謹。而那雙深邃卻銳利的眸子隱藏在低垂的眼瞼下頭,只是慵懶地用著眼角,不時地掃了眼心浮氣躁地在桌前走來走去的弟弟。
他好像完全不理會弟弟的憂心,並且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地將兩條長腿高高抬起,交叉地放在那張漂亮而光潔的桌面上,懷裡還窩藏著一大袋鮮綠色的仙果子,不時地還會低咒幾聲,然後隨手將擺在桌面上那顆用最堅硬的玉石雕刻成的印子,拿起來敲碎那些仙果子的殼,而且嘴裡還「咯吱、咯吱」地作響,很快樂地享受仙果子的滋味。
「大哥,你不能把她們貶到人類世界去,她們對那兒一點也不熟悉啊!」
打從一聽到自己位居妖精王國裡最高統帥的大哥對自己宣佈的決定後,阿標就不停的跺腳加威脅,希望大哥能改變這種荒謬的責罰。
妖精王國裡的大王祁笙不為所動的看了眼急躁的弟弟,然後好整以暇地又拿起了另一顆仙果子,口裡悠閒地說:「她們去到那兒就會熟悉了啊。」
「大哥,小嘉她們只不過是砍傷了那棵該死的樹……」阿標還是不停的為小嘉她們辯解,希望她們還能留在妖精王國。
「那棵該死的樹正好是國寶樹。」祁笙輕描淡寫地反駁著。
「好吧,就算它是國寶樹,可是也不至於非得將小嘉她們貶到人類世界去啊,她們都那麼單純,而且她們當初砍樹時也沒有惡意啊。」阿標氣急敗壞地指責著大哥的不智決定。
「的確。」祁笙輕應了聲。
見祁笙點頭附和自己的說法,阿標高興地說:「那……」
「她們還是得到人類世界去。」祁笙的聲音裡含著笑意。
「大哥,你真的那麼狠心要讓她們受這種處罰?」阿標生氣地瞪著一副吊兒郎當地有一句沒一句敷衍著自己的祁笙,他的口氣裡開始燃起了些火苗。所有妖精王國裡的妖精們都畏懼這個在外頭都一向是板著張臉的大王,而阿標可不吃他這一套。因為身為祁笙的親弟弟,他老早就知道祁笙的威嚴是裝出來的。
終於好像是被阿標逼得受不了了,祁笙將手放了下來,微坐正了些,他將手一揮,那些仙果子加上果殼全都倏地消失了,他輕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殘屑,頭也不抬地說:「阿標,小嘉跟小芙兩個人一定要到人類世界走那麼一趟。」
「為什麼?」阿標不解的問。
一臉無奈地低歎一聲,祁笙才萬分不願地對阿標說明原因。「因為我前些日子才知道,小嘉跟小芙她們跟人類世界的兩名男子還有一段情緣未了。」
「真的?」怒氣一下子全都消散了,阿標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祁笙,彷彿不管他再說什麼原因都比不上這個原因更令人來得訝異了。
「所以你現在就可以出去實行責罰了。」祁笙簡短的說。
「可是……」腦子裡想到了那兩個天真不解事的小女人,阿標真的是有說不上采的心疼。
所有妖精主國裡的成員都知道,阿標最寶貝這兩個小狐仙了,簡直就拿她們當自己的親妹妹般看待,現在要將她們給送到完全不同世界的人間去,再怎麼樣,他都下不了手呀。
好笑地看著阿標臉上的掙扎,祁笙低頭竊笑了幾聲。他知道自己還隱藏之些事情沒有跟弟弟誠實招出,但是他也清楚現在可不是招供的好時機。
清了清喉嚨,祁笙故意嚴肅地說:「好吧,我給你一項特權,你可以隨時去人間照料著她們兩個人,直到完成她們各自的情緣。」
「大哥。」笑容一下子全溢滿了阿標的臉上,他驚喜地喚了一聲。
「怎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常常私自跑到人間去?」祁笙的臉上帶著心知肚明的揶揄。「現在不會捨不得了吧?」
很快樂地給了祁笙一個手勢,想到小嘉、跟小芙這會兒一定還憂心忡忡的等在外頭,阿標就急匆匆地往大殿外頭走去了。雖然他心裡仍舊不捨,但是大哥的法外施恩已經夠讓他閉上嘴。不再多吭些什麼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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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小嘉的臉上還是掛著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而且不時地還在那兒抖抖這腳、踢踢那腳地跟蘇小笑一起佇立在大王的皇宮前有一會兒了,等得有些煩躁的她只是覺得好笑的望著蘇小芙那張已經哭得找不到半點乾燥區域的漂亮臉孔。
「小嘉,怎麼辦?」蘇小芙哭喪著臉盡在那兒問著。
也不知道是跟小芙怎麼會結成莫逆之交的,每次看到蘇小芙一臉無助的模樣,畢小嘉就不知道暗地裡問過自己幾千幾百次了。再怎麼牽扯,自己跟小芙怎麼瞧就怎麼不像會是走在一起的朋友,可是她們從見第一次面的那一瞬間開始,兩個人硬就是投緣得會讓整個妖精王國的人跌破眼鏡。
說來連畢小嘉自己也不敢相信,她跟蘇小芙的個性,一個是溫柔秀氣得徹底,另一個,就是她自己啦,則是大而化之得徹底。
蘇小芙每天都將自己打理得白白淨淨地,加上本身天生麗質得令人讚歎,簡直是妖精主國裡最具代表性的狐狸精,活生生地是美人圈裡的個中翹楚、一個色不迷人人自迷的美人胚子。不像自己,完全是一副不修邊幅地吊兒郎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