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想殺死我,告訴你,我可是有練過功夫的哦。」她還特意送了眼一看就知道是強裝出凶狠的眼色給凌少齊。
好笑地將她防備的舉動看在眼底,凌少齊好心地說:「我不會打你,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跟你好好談談。」
「談談?!」眼裡仍有著防備,畢小嘉的身體還是不自覺地貼在牆角。「我不想跟你談談,我只想快點離開你家。」
事實上,若不是這個比自己長得還要高的男人正好將整個門給堵住了,她早已經想盡辦法奪門而出了。
「你不能走。」凌少齊簡短扼要的說。
聽到他這一句話,畢小嘉都傻眼了。「你說什麼?」
大概是自己聽錯了,畢小嘉很寬宏大量的再給他一次機會。雖然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喜歡這個白癡男人,但是很奇怪的,畢小嘉就是對他硬不下心來,總是會想盡理由來給他製造下一個機會。
「我說,你現在不能走。丫頭,你必須在我家住上一段時間。」很有耐心地重複一次剛剛的話,凌少齊腦子裡開始在回想著這個來路不明的凶丫頭,剛剛是說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凌少齊那麼確定的口氣倒是讓畢小嘉堅決的心開始不確定了。
皺著眉思索著自己不能立刻離開這裡的原因半晌,實在是想不出來時,她才放棄地開口問一副老神在在的已經找了張椅子舒服坐下去的凌少齊。「為什麼我必須在你們家住一段時間?」
「你原先不也是要求暫時住在我家嗎?」凌少齊以理所當然的口氣說著。
「可是我已經改變主意了,我決定不要住在你們家。」畢小嘉誠實的對他說出自己的決定。
聽了華小嘉的話,凌少齊並沒有露出半點驚慌的神情,臉上仍是慢條斯理的面無表情地問著:「為什麼?」
畢小嘉根本就不想瞞著他自己腦子裡的評論,因為她認為事實就是如此。「為什麼?因為你們家的人都是怪人。」
「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順著她的話,凌少齊有條有理的問著。
看著凌少齊那不疾不緩的態度,畢小嘉乾脆也拉了張椅子坐到他旁邊,眼神坦白且含著深深同情的望著他
這個可憐的孝子這個時候倒是多話得很哪,畢小嘉希望自己照實說出來心裡的感覺後,這事實不會傷了這個少齊的心。
雖然他看起來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但是他對父母謙恭有禮的孝心可是假不了的。以種種的跡象看來,這個少齊應該是個好人,雖然腦子有些不靈光。
真是可惜,長得這麼帥氣的一個出色男人,腦子卻笨了一點。
畢小嘉不由得惋惜地搖了搖頭,然後用最善良的口氣小心翼翼地說著自己方才一點一滴觀察到的各個細節。
「先說你原先不是巴不得能將我甩得愈遠愈好,而且還打算追殺我,現在卻一副除非我死,否則就不能離開這兒的霸道態度。然後是那個躺在床上的男人……」沒有繼續數落下去,因為畢小嘉很好奇而直接地問出一直浮在自己腦海中的最大問題。「你為什麼騙你爸爸說我是你女朋友?不,是騙你們家的人?」
審視地望著她好久,好久,凌少齊突然地輕聲開口:「丫頭,你知道嗎?今天你一出現,我爸爸就跟你說了好幾句話。」
又是鴨頭?這家人的喜好真的頗值得研究一番。
但是畢小嘉現在可懶得去糾正他的觀念,而且經過之前的經驗看來,她就算是嚴重的聲明加抗議,恐怕也不會有多大的效益。
「那有什麼稀奇,他看起來就好像很長舌的樣子。」很不客氣地,畢小嘉當著凌少齊這個孝子的面毫不留情地批評著他最尊敬的爸爸。
「他已經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沒有開口說出半個字了。」凌少齊靜靜地說。
想也不想地,畢小嘉就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
「你不覺得他剛開口的那一、兩句話,聲音很粗啞很難聽?」看到畢小嘉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凌少齊好心地指出她現在也回想起來的疑點。
「真的耶!」猛點頭贊同他的話,畢小嘉承認自己已經回想起那個難聽的聲音。
手一個用力地,凌少齊將畢小嘉坐著的椅子連人帶椅地拉到自己跟前,而他的口氣及表情又出現了令她難以拒絕的懇求。
「你是近一年來唯一能引起我父親開口的人,在這之前我們費盡了任何心思,總是無法讓他開口。」
仔細地聽了他的話,畢小嘉聽得出來,凌少齊的口氣中有著掩不住的激動與欣喜,而且話也異常地多了幾句。
她心底被感動得不得了,於是凝視著凌少齊,同情又好奇地叫:「你爸爸是怎麼啦?發生了什麼事?」
「車禍。」又是一句簡短的回答。
畢小嘉又很快地發現到一件事。
除了冷冷的一號表情外,凌少齊還有一個特色,就是沉默寡言。能用幾個字就解釋清楚的事情, 他就小氣地絕不會多浪費半個字。
「什麼叫車禍?」畢小嘉好奇的問。用著奇怪的眼神望了望畢小嘉,凌少齊突然開口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丫頭,你今年多大?」
他們懷疑她的年齡。雖然她的個子是很高沒錯,但是那張有些像長不大的臉再加上滿口天真近乎幼稚的口氣看來……實在頗令人質疑她的年紀。
「我已經滿二十歲了。」驕傲地抬起下巴,畢小嘉知道自己雖然長得高瘦,但是卻有著一張娃娃臉。
「你已經滿二十歲了?二十歲了會不知道什麼叫車禍?」
凝視著畢小嘉的眼神有著奇異的光芒,但是凌少齊決定暫時不要去理會這個女人言行舉止所出現的矛盾地方。現在只要她對爸爸的健康有任何幫助,自己就絕對不能讓她離開家裡。
就算真的要自己娶她,他也會二話不說地將她拖到結婚禮堂去。
自從凌克鳴因為那場車禍傷及脊椎神經而不良於行之後,他彷彿就對一切事物都死了心似的不再開口說話了,而且對任何事也不再有任何的反應,就像個等死的人一樣的,每天躺在那張床上不言不語地度過每一個相同苦悶的日子,看在凌少齊他們眼中,心中實在有著無限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