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該是我們?」望著懷中因為宓兒的話哭得更傷心的傅玉玲,畢武祥不禁有些嚴肅地逼問宓兒。
「大王,你這樣會嚇著宓兒的。」一旁見情形不太對的歐柏芬,不覺心急地出聲提醒著畢武祥,因為她擔憂地看到宓兒被這突然板起臉、接近著自己的畢武祥給驚嚇得連唇都已經發白了。
「我怎麼嚇到她?能夠身為我們富裕又強盛的蜘蛛精王國裡的公主,這是不知道多少人想得到的殊榮。想想,這些年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冒充身份來朦騙我們,圖的是什麼?還不就是成為王室的一員後能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她能夠被我們承認就該心存感激了,為什麼還說這種話。」
心裡頭本來也是高興著失蹤多年的女兒終於被尋獲了,自見到宓兒的那一刻起,畢武祥就強掩住自己心神的激動不讓它顯露出來。但是聽到眼前這個小女人退縮不前的舉動與言詞,心頭不覺開始產生了一股憤怒與受傷的情緒,藐視而傷人的話不經口地也自口中溜了出來。
但是,見到妻子與那今天才出現的女兒臉上出現不敢置信的表情,他就開始後悔自己的有口無心了。
自己不是早在數日前聽到歐柏芬自狐仙王國回來時,提及見著一個長得跟玉玲非常神似的小女人時,就已經在心中暗暗地期盼這次夫妻倆的希望不會落空?柏芬口中的那個小女人真是自己的女兒嗎?可是為什麼今天自己竟然會口出那麼瞧不起人的話呢?
「我才不希罕你的什麼榮華富貴。」想都不想地,宓兒衝口就說出了那麼一句。
「沒有人會不希罕榮華富貴的。」雖然心裡是很後悔,但是聽到宓兒回嘴的話令畢武祥覺得分外的刺耳,忍不住又是衝動地冒出了那麼一句話來。
「我的宓兒就是個例外。」這個突然響起來的聲音是發自祈標口中,他從一直隱身的窗門後現身走了出來。
「阿標哥哥。」
驚叫一聲,宓兒突然覺得心中有一股踏實的感覺急湧了出來,但是一直強忍不流的淚水卻開始滑了下來。嗚咽地再叫了他一聲,見到他雙手一抬,健壯寬闊的胸前便形成一個安全溫暖的窩似的,想也沒有多想地,宓兒直直地衝向他的懷裡,兩手一伸緊緊地環住他的腰。
這一刻,兩人都忘了在狐仙王國的爭吵鬥氣。
「阿標哥哥,你怎麼來了?」低喃輕泣的兩句話,說得讓人聽了分外憐惜。
「小傻瓜,你為什麼要自己一個人偷偷溜到這裡來?我不是答應過你等我忙完了大哥交代的事後,就會替你查清楚你的身世?」聽到懷中的女人一搭一搭地哽咽不語,祈標情不自禁地將她更加摟緊了些,
「要不是我想到你可能會跑到這裡來,你出了什麼事都沒人會知道。」他心疼地責備著。
「對不起。」宓兒抬眼望了他一眼,瞧見他眼中的心疼不覺地又將頭低垂下來,「我只是不願意再讓你替我擔這個心了。」
「真是個小傻瓜,你的事還不就是我的事?」聲音又輕又柔地,阿標憐愛地撫著她低垂的頭,「以後不准再這樣悶不吭聲地離開我,知道嗎?」
「嗯。」保證地點點頭,宓兒一見到他,霎時什麼傷心的事都給扔到一旁去了。
可是……
重重地咳了聲,畢武祥有些不是滋味地瞪著祈標,還有他緊緊環擁著寶貝女兒芊芊的那雙手,「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然後忍不住有些嫉妒地衝口說:「把你的手從我女兒身上移開。」
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可以不驚動自己門外的護衛溜進來,畢武樣就有些佩服了。可是一看到他跟自己今天才出現的女兒兩人間所展露出來的那股熟稔又親暱的模樣,再聽到女兒那柔順依人的嬌羞表情,心頭忍不住地就吃起那萬般莫名的飛醋來了。
「這件事情還沒有確定。」祈標駁斥著。
「我還沒承認。」宓兒附和著。
面對兩人臨死掙扎般的激動否認,畢武祥冷冷地哼了聲,眼角寫著些許不屑他們的抗議似地,仍繼續瞪著祈標那只還環在宓兒肩上的手。
畢武祥咬著牙在考慮著,是不是要先拿把刀將這個年輕人的手給砍了!「哼,你算哪棵蔥?這裡沒有你說話的地方。」
「大王,他就是當年發現宓兒,」歐柏芬嘴快地插了進來說,機靈的眼神發現到自己的大王聽了「宓兒」那兩個字後拋來的嚇人瞪視,她偷偷地吐了吐舌頭,飛快地改口,「哦,是芊芊的兄弟之一。」
「狐仙王國大王祈笙的弟弟?」
有些輕蔑的眼光漸漸地轉換了不同的光芒,審視的眼光自祈標身上從頭到腳,上上下下地看了好幾回。但是在努力嘗試著找尋他礙眼及缺點的地方數次後,畢武祥有些不情願地打心中承認,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起來還真找不到什麼可以嫌的。
這個說話狂妄,看來臉皮又極厚,膽子又極大,看了就極討人厭的傢伙有張迷死人不償命的帥氣臉龐,嘴角微噙著毫不畏懼任何事的篤定,但是眼神又找不出那股玩世不恭的輕狂,擁著宓兒的神態好似向世界宣告他的所有權及誓死保護著自己所擁有的心愛女人。
他認得出祈標表現出來的這股氣勢,因為那舉動常常也會出現在自己護衛著玉玲時。但是,畢武祥的心態就像所有討厭來搶走自己心愛女兒的爸爸般的,一見到另一個男人就厭惡透了。
「你怎麼來的?」又是歐柏芬先開口,她有些緊張地看了看祈標的身後,「就你一個人來而已?」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出她聲音裡的期盼。
「要不,你還巴望著看到我帶來千軍萬馬不成?」眉角一挑,阿標有些沒好氣地說。
揚一揚眉,歐柏芬聰明地不再開口,她可不是呆瓜,再怎麼白癡的人也都看得出來,祈標正為著宓兒似梨花落淚般楚楚惹人憐的傷懷模樣而心情不快著,說不定正想逮著機會找個人修理修理來發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