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只落水狗似的猛烈甩著頭,連萬寶咆哮的吼著: 「該死的,菱菱……」
「你不是要我提水給你洗澡嗎?既然要洗澡我就如你的願給你一桶水,但是我覺得該先洗洗你那顆蠢腦袋!」說完,她甩頭衝了出去。
「菱菱,你要上哪兒去?」身上還濕答嗒嗒的直淌著水,但連萬寶一顆心只是懸在身影已閃出門外的巫束菱身上。
「不用你管。」
「菱菱……」
追到門外,哪兒還有巫束菱那小辣椒似的嬌媚身影,她就像是乘著風兒走了似的已不見蹤影。
猛地聽見響聲震耳的雷鳴,連萬寶站在中庭,整張臉色登時大霎。
「該死的,要變天了。」
遠處閃過的電光與一聲發一聲的轟雷聲,彷彿是要印證他的話似的,愈閃愈疾亮、愈敲愈響……
第七章
雨,愈下愈大了,在這下著大雨的大街上,寥寥無幾的一些行人也早已經避雨去了,但是,巫束菱沮喪的立在街上,她滿心的彷徨。
「該上哪兒去呢?」她無聲的問著自己。
「嫁雞嫁雞、嫁狗隨狗,阿寶上哪兒,你就得跟著去!」
爹的話還猶在耳邊迴盪呢,但是,事隔沒多久,她竟然就因一時氣憤的衝出家門,離開連萬寶。
「以後,你可要好好的盡你為人妻、為人晚輩的禮分,千萬不可隨隨便便的就做出一些不合禮俗的舉動來。」
娘意味深長的話也還停駐在巫束菱的心裡,她竟也渾然不顧的將話給忘得一乾二淨的,剛剛還使出魔法讓那桶水「飄」進房裡,這下可好了,阿寶相公一定會將她看成是什麼恐怖、嚇人的嬌魔鬼怪,這……教她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呢?
「我還能走到哪兒去呢?」她低喃的自語著,腦子裡慢慢的浮上兩張俏臉蛋,巫束敏跟巫束娟兩張笑面如花的秀麗臉龐愈來愈清晰。
對啊!我還可以去找她們哪,就算她們都已婚配了,便是爹爹曾說那皇甫毅軒跟熊靖之都對她們寵愛有加,而且言聽計從得很,他們一定會愛屋及烏的接納我。
「對,我可以去找敏姊跟小娟哪。」巫束菱輕喃著,但是,為什麼單只是腦子裡浮起要離開阿寶相公的念頭而已,胸口就會一陣一陣抽痛得厲害呢?
「菱菱?!」
這個低沉的嗓子將失神中的巫束菱喚醒,她眼神茫然的朝聲源望過去。
「啊,是你們!」巫束菱低啞著嗓子略帶驚訝的說。
楊睿跟林政蒼高興的快步踱了過來。
「剛剛遠遠的瞧見你,我就在跟阿蒼說,那個身影很像是菱菱,他還直嚷著說我們才剛分手不到半天,那個人怎可能會是你呢?」楊睿面有得意神色的說著,拋給了阿蒼一個我贏了的笑容。
「怎麼一個人在外頭閒逛呢?下那麼大的雨耶!」雖然早就將自己手中撐的紙傘絕大半都遮到她身上了,但是,滿心歡喜的楊睿這才注意到她蒼白的臉色, 「怎麼啦?阿寶呢?」凝視著她,他小心翼翼的問, 「你為什麼自己一個人站在街上掉眼淚?」
一旁的林政蒼雖然沒有吭氣,但表情也有些焦慮了。
婚禮過後他們雖然因為有事急著趕去處理,但是,那時就看得出來阿寶還挺喜歡這個媳婦的,尤其是今天晚上雖然他口頭上還是不饒人的在逗著她,雖然平日兩個人也總是鬥嘴得厲害,但是只要他們兩個人對菱菱口氣或態度稍稍親熱了些,阿寶那一張臉就會馬上黑下來得嚇人。
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來,阿寶真的是將菱菱看成了個珍寶似的在寵愛、護衛著,但怎麼才幾個時辰不到的光景,就瞧見菱菱自己一個人知愣的杵在街上,而且還哭得像朵帶淚梨花?
「對啊,出了什麼事?」林政蒼忍不住的也叫著,「是阿寶欺負了你嗎?」
「我哭了?」怔怔的伸手撫著臉頰,頰上竟是一片濕濡,也不知是雨還是淚水?心裡想著,巫束菱後知後覺的開始感覺到眼眶傳來的陣陣刺痛。
「怎麼啦?跟阿寶吵架了?」楊睿輕聲的問, 「為了什麼事?」
「吵架?」巫束菱滿臉迷惘的搖搖頭, 「沒有,我們沒有吵架。」怎麼會吵架呢?那個滿腦子莫名其妙發著鬼脾氣的男人才不跟她吵架呢,他只會很霸道的命令她、諷刺她、輕視她、刻薄她!
「沒吵架?那你怎麼會一個人跑到街上來呢?」沒有得到兩個人都急切想知道的答案,林政蒼接棒的問著兩人心中的疑惑。
「我……只是想出來走走。」她低聲的說。
「走走?」
楊睿跟林政蒼互換了個不信的眼神,菱菱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們不是看不出來,還只是走走?怕的是她不知道想走到哪裡去,這才是真的!
使了個臉色給林政蒼,楊睿先開口說: 「那你走得舒服了些沒?」
「走得舒服?」被他這麼一問,巫束菱又怔住了,的確,要怎麼走得舒服呢?每多跨出一步,想到又離阿寶更遠一步,她的心就揪痛得更厲害,她要怎麼走得舒服呢?
「雨愈下愈大了,菱菱,我看咱們還是先回你家吧。」見她怔忡在那兒,林政蒼輕輕的碰了下她的肩,「走吧,見你失蹤下,阿寶現在一定擔心死了。」
「真的?」巫束菱不相信的問。
「對,我們快點走吧。」楊睿也裝出一臉的可憐相, 「再不快點找個有屋簷的地方避雨,我就會整個濕透了。」
濕透了?恍恍傯傯的,巫束菱木然的眼神望著他好一會兒,昏沉沉的神智終於才慢慢的恢復清醒。
「啊,對不起。」巫束菱這才感覺到怎麼身上都沒有滴到什麼雨水了, 「阿睿,你別淨把傘都往我身上遮啊,反正我也已經全身都淋得濕透了,有遮沒遮都一樣。」她自嘲的說,下意識的就想將身體移開了些。
「那怎麼可以呢?我從來都沒有享受過和美人共用一把傘的滋味,你可別破壞這麼珍貴難得的機會。」說著,楊睿又將傘移向她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