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斜眼睨視著萬分感歎的皇甫毅軒,巫束敏知道自己的夫婿想到了當年她初見他時意圖逃離府裡的那一幕,"怎麼,你似乎挺懷念的,要不要娘子我再來一次,好讓你重溫舊夢?"
佯裝驚駭的猛一抽氣,皇甫毅軒急切的將笑得動人的妻子攬進自己懷裡,"不了,不了,想想就已經夠令人心驚膽跳了,我可受不了再試一次。"
"怎麼,你怕我真的逃了?"巫束敏一臉甜笑的仰起俏臉。
"不是怕你真的逃了,是不好意思還得麻煩葉伯他老人家去幫我張羅一條粗麻繩。"握住巫束敏嬌嗔不依氣得捶過來的手,皇甫毅軒笑著輕吻了下她的額,"怎麼,說實話也要挨打?"
"你喲,鐵定是太久沒有被我管教了,何時變得如此油腔滑調的?"
"還不是連萬寶幹的好事。"在一旁的熊靖之沒好氣的插進話來。
本來只打算看好戲的連萬寶聽到這話也不甘示弱的回著:"哪裡,是毅軒'悟性'高,不像某些資質愚鈍的頑劣分子,怎麼點都是點不通的。"說著,他眼光還不住的以略帶輕視的味道飄向熊靖之。
眼一瞪,熊靖之就待迎戰,但這時巫束菱卻驀地驚呼一聲,"糟了。"她急呼呼的一手一個的扯了下身旁姐妹的衣服,"你們看,那個才剛閃過去的身影......"
視力較好的巫束娟只消瞧一眼,就已經叫了聲,"是馬玉蒂!"
望著那道身影快速消逝的方向,反應極度靈敏的皇甫毅軒倏地一僵,但他還沒發出半句警告,不到一秒鐘之前還在鬥著嘴的熊靖之跟連萬寶已經臉色大變,異口同聲的吼了出來:"不好,子雍弟弟他們......"
雙眼寫滿惡毒的怨恨悄聲移向糾纏著的兩人,馬玉蒂握著尖刀的手愈顯露出浮於皮肉上暴凸嚇人的青筋。
"阿士,我今天一定要親自動手殺了你的兒子,讓你痛不欲生,我一定要讓你後悔當年負了我。"
距離那兩個身影愈來愈近,她臉上猙獰的表情也愈是令人駭怕的恐怖。
幾個大步早就追上逃竄的嬌小身影,魏子雍將藍藍還盲目掙扎一心只想脫離的身體往後一扯,她沒料到他這個動作,背部結實的撞擊到他像銅牆鐵壁般的胸,被他緊緊的給摟在懷裡。
"你為什麼還要來追我?"雙手騰空的胡亂揮揚,袁曉藍哭吼著,"我都已經說過會祝福你跟她了,你可以放手了。"
利用自己強壯的身體制住了她所有揮動的動作,魏子雍的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去,但是他仍將唇貼近她的耳畔,低聲輕柔地說:"沒有什麼我跟她。"
袁曉藍沒有相信他的話,她現在只想躲起來,一個人好好的舔舐著心頭又被硬剝開來泛血的傷口,但是偏偏身體又被困在他的懷中,她又急又氣的用著吃奶的力量想撥開他的手。
"你放心啦,我一定不會再慫恿我爹地去煩你們了,回到家後,我一定從此不在你的眼前出現,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她連聲的低吼著,隨著聲音的激動,腦袋瓜也開始暈眩莫名,而且,那已經多日沒來侵襲她的頭痛又出現了,"我什麼都答應你,只要你放開我。"
緊顰著眉,她徒勞無功的想壓回那一波又一波的痛,臉色愈顯慘白鐵青。
在她身後牢牢抱著她的魏子雍並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但見她一個勁兒的應允著讓他幾乎快氣瘋的話,他的火氣也上來了。
她又說要離開他了,難道她到現在還不瞭解嗎?他的心裡一向只有她一個身影而已,那些鶯鶯燕燕從來都不曾在他心裡停駐過,甚至小慈也不曾!
從頭到尾都只有她袁曉藍!
"藍藍,沒有別的女人,一直都只有你。"
袁曉藍並沒有聽進去,因為她的神智已經開始有些恍惚迷惘了。
"只有你。"魏子雍將唇印在她的耳畔,再自耳畔至她的唇際灑下細碎輕柔的吻,"一直都只有你。"
靜靜的被他圈在懷裡,袁曉藍其實並沒有真的將他的話聽得很仔細,她被那突如其來的細吻給懾住了。
"你說什麼?"依在他懷裡不動,半晌,袁曉藍不由自主的轉了個身回首欲凝視著他。
為什麼他的表情縱使是緊皺著眉還是那麼的波動她的心呢?為什麼他那雙炯亮懾人的黑眸會那麼柔情似水的盯著她呢?為什麼從他的唇裡縱使是流瀉出會傷她心的話,她還是無法自拔的願意就這麼在他懷中永遠沉淪下去不醒呢?此時此刻,她腦子裡愈形加劇的頭疼似乎已經漸漸消散而逝,取而代之的全都只有魏子雍那張神色凝重但仍舊牽動她每一條神經的臉孔。
非常、非常用力的,她努力讓自己的神智衝破那層如薄紗般的茫然。
以為懷中的小人兒終於正視自己了,以為她已經平靜下來了,可以清清楚楚的聽見他心中的嘶吼,魏子雍萬分心酸的伸手輕撫著她異常慘白的小臉蛋,俯首將臉貼近她的眼前,低聲卻清晰的說:"沒有別人,一直都只有我和你。"
"什麼?"袁曉藍的眼中有著更多的不解與茫然。
為什麼他的眼睛裡有那麼多那麼濃烈的感情呢?為什麼他盯著她的眼神會讓她停頓住呼吸呢?他應該是在跟她說抱歉,他愛的是小慈不是她呀?但為什麼他的眼眸深處卻盈滿了讓她想捕捉住不放的愛憐呢?!
她必須要聽清楚子子到底在說什麼,她必須!
瞪大了眼,袁曉藍很勉強的清了清喉嚨,一心想要穿破團團困住她思緒的那層空白又細蒙的迷紗,嘴才微啟,她的眼光就注意到自魏子雍身後射出的那道刺眼的刀芒,它正直直的朝著他的身後射來。
來不及向他示警,她做了惟一能救他一命的事。
"什麼......"被袁曉藍這個突然卻猛力的將他推到一旁的動作給弄得一頭霧水,魏子雍側過身,只聽到快速閃到他身後的她發出一道悶聲,她的身子就已經慢慢的滑溜到地上,沒有半絲血色的臉孔直盯著握刀的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