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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喔,這麼趕呀?」他笑得有點心急、有點不悅,更多的是無奈。

  「天熱,先喝杯水再……」

  不待藍幼爵靦腆的將話說完,一派天真的危薇已微笑地截斷了他的囁嚅。

  「不了,我還有別的活兒要忙。」

  「我可以幫你呀。」他脫口便道。

  「這怎麼可以。」她拒絕的聲調和緩悠軟,讓藍幼爵氣結於心,卻發不了飆。「明天我會再過來一趟。」

  聞言,藍幼爵眼睛為之一亮。「真的?」

  是捨不得他吧?嘿嘿。

  「嗯,這些嫩枝剛移植,脆弱得很,我得多加留意才行。」她應得很一本正經。

  縱使只是拈花惹草的工作,也不能壞了危家的聲譽呀!

  眼裡的星芒隨即一黯,對於危薇的毫無所覺,藍幼爵忍不住撫額輕吟、暗惱於心。

  「你真的不想喝杯茶呀?」

  「謝謝你,別客氣了·」

  唉!眼見留不住人,藍幼爵仍戀戀不捨的企盼能多掙些與她相處的時間;即使是片刻也好。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

  危薇拿起植花工具走得優雅。

  「那你……」

  她對他的吞吞吐吐聽若未聞,轉而問危磯,「都收好了沒?」

  藍幼爵滿心悵然。

  老天爺真狠,連一絲挽留佳人的機會都不肯給他。

  見弟弟沒有回應,危薇忍不住出口催促,「阿弟!」

  「好了啦。」危磯應得有些不甘願。

  「我們先走嘍,·藍少爺。」

  遞了個無奈且抱歉的眼色給藍幼爵,故意拖拖拉拉的危磯將最後一盆濕土抱上車,再同情的望了眼受挫的書獃子,推著嘎嘎嘎的破車起程。

  「咳咳,你明天也是這個時候來嗎?」藍幼爵追上前幾步,緊窒的語氣有著明知故問的熱切。

  暗歎在心,危磯努力加快腳步,存心替他們製造獨處的機會。

  危薇淡笑應道:「大致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吧。」

  「到時我也會在家的。」

  「噢。」

  隨著危薇漫不經心的輕哼,氣氛又是一陣沉默,他陪著她慢慢往大門走去。

  離他們有一小段距離的危磯豎長耳朵聽了兩人的對話後,將眼白一翻,用力握緊粗朽的木桿。

  藍幼爵的慇勤與深情款款,恐怕連只大笨牛都會感懷於心了,偏阿姊那只呆頭鵝完全沒感覺,他看在眼裡心淌血不止。

  老天怎麼不來道響雷,直接劈醒駑鈍的她啊!

  沿著院子外圍的小徑,三人一車走得再慢,大門終究也在眼前了。

  危薇轉向藍幼爵微一欠身道:「你請止步了。」

  「喔。」

  可是,他的腳步還是不停。

  「藍少爺?」這下連感覺慢人家一拍的危薇也嗅到怪異的味道了,她投給他疑惑的一眼。「你……」

  「我送你……們到門口。」

  「謝謝你,可是我們知道大門在哪兒。」她的語氣摻了些不耐。「你別送了。」

  「我……」

  「請止步!」這回,危薇軟軟的語調裡多了份堅持。

  咚!

  危磯直接推著車一頭撞向高牆,兩眼翻白的猛歎著氣。

  天哪,讓他死先了吧!

  「阿弟?」

  「我沒事,我很好,我們走吧。」不待她囉唆,他劈哩啪啦的就是一串夾槍帶棒的氣話。

  「咦?」

  「走啦!」哼,真恨這時候是晴空萬里,想要老天劈道雷下來是奢求了。

  姊弟倆走出大門時,藍幼爵甚至還陪他們走了幾步,在她迭聲堅拒下,這才停下腳步癡癡的目送他們離去。

  「他還在那裡。」

  「誰呀?」

  「藍少爺啊。」

  「噢。」危薇不經心的應著,眼神卻眨也不眨,腦海專注的構思著崔將軍府宅的庭院設計。

  雖然說定下個月才要動工,但因為難得有個大規模的園邸任她拿捏栽種,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阿姊!」

  「嗯?」

  見她分神得嚴重,危磯忍不住直截了當的問:「你到底瞧不瞧得出來呀?」

  「瞧什麼?」

  「藍少爺呀!」

  「藍少爺?」她還是一派的漫不經心。「他怎麼了?」

  又,真想一棒子敲醒阿姊這根木頭!

  「他死了啦。」反正死了心不跟人死了一樣?危磯壞心肝的犯嘀咕。

  偏危薇還是沒聽進耳。

  「噢。」

  「那個瞎了眼的傢伙喜歡你!」

  「誰?」

  「藍少爺。」

  「喔。」頓了頓,她隨口問:「喜歡誰呀?」

  「你!」

  「這樣好啊……」

  還好哩!

  氣呼呼的轉過頭,危磯懶得跟她吱吱歪歪了。

  而當危薇腦於裡的事盤算妥當,便慢慢的將弟弟的話拎回來琢磨……

  方纔阿弟說什麼?有人死了,誰呢?還有,有人瞎了,這又是誰人啊?再來,阿弟說那藍少爺喜歡她……

  咦?藍少爺喜歡她?

  「喝!」

  斜睨著她為之驚愕的表情,危磯連白眼也懶得翻了,只是不住的搖頭。

  如果家裡由他當家做主,他早就將這反應慢人家許多的阿姊允了藍少爺,然後,他就等著坐享榮華富貴。

  偏偏,他能力不足呀!

  「唉,為何我是弟,她是姊呢?」

  聽聞的咳聲歎氣,危薇奇怪的問:「你又歎什麼?」

  「沒,快走啦,不是還有活兒要幹?」

  唉!他只恨投胎時速度太慢,讓阿姐搶了個先!

  ················

  危家位於一條還算寬闊的臨河胡同裡,小小的一條胡同零零散散的住了幾戶人家,沿著河岸築屋建捨,環境倒也還算清幽。

  危磯推著車,伊伊啊啊的才在家門口停住,危慶仁就晃了出來。

  「酒呢?」劈頭問的就是他的最愛。

  被視若無睹,危薇也不以為意。

  「娘呢?」

  「還在福嬸家幫忙,要晚一些才能回來。」他三句話不離最愛。「酒呢?」

  「阿爹呀,你今天咬字清楚了不少。」她柔嫩的嗓子揚起帶著嘲諷的語句。

  在心裡冷嗤著,忙著將推車上的東西搬進搬出的危磯連吭一聲都沒。

  想也知道,成天醉茫茫的阿爹意識會這麼清醒,是因為大半天沒沾酒了。

  「女兒呀,酒呢?」危慶仁東瞧西瞧,沒見貼心的女兒迅速拿出酒,不禁失望的歎了歎。「你沒替阿爹打幾斤白乾什麼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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