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被冷蒼昊冷落的那幾天,關緹追上去的身影如風似箭般的焦急。
冷蒼昊實在是動作大快速了,快得教關緹焦急得連腿都快跑斷了,都尋不到他的身影。
四下還尋沒找著人,憑著直覺,她快步地衝到蓮花他,眼尖地見到前方有個瘦長的身影正慢慢地閃過亭子另一頭的小龍竹叢,是冷蒼昊!
「喂……」想叫喚他的聲音尚在喉嚨裡打著轉,關緹就見到個身影竄到她身前擋住去路。
「有事嗎?」又急又躁又納悶地望著她,她攔著我做什麼?關緹好想將她一把推開別讓她擋著路。
白維姬輕哼一聲,「你離昊哥遠一點。」她的話說得扼要又簡短,可是其中命令的成分居多。
眨著眼,關緹不由自主地問:「為什麼?」白維姬憑什麼這樣命令她?她心中有著愈湧愈強的反感。
窒了半晌,白維姬表情既強悍又陰沉,「反正你離昊哥遠一點就是了,否則……」她沒有將話給說完,但是倏然浮上的威脅與兇惡神態讓關緹倒抽了口氣。
不加思索地,她決定將想法付諸於行動,繞過白維姬身邊繼續追冷蒼昊。
橫豎打第一眼起,關緹就跟這個白維姬相看兩相厭,這會兒就當她是在鬧性子,別去理她。
關緹竟然敢不甩她的警告?白維姬臉色掛滿了讓人怵目驚心的恐怖。
「關緹,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
抬眼望著白維姬,關緹平靜無波地客氣回著,「對不起,我有急事,請你讓一讓。」再不趕快追上去,待會兒鐵定就找不著冷蒼昊的行蹤了。
「你——」
沒想到她這麼「不受教」,白維姬忿忿地瞪視著關緹自顧自從她身側越了過去,腦子裡忽然起了一個念頭,沒有一絲深思,她順著腦中的想法飛快地移動身體,讓手肘很巧妙卻恰當地撞向關緹沒有防備的後背。
再怎麼想,關緹也沒有料到身後會突然撞來一股讓她閃躲不及的衝力,順著那股衝勁,她的腳往池子的方向踉蹌了幾步,一雙手在空中揮舞了半天,除了摸不著體積的空氣外什麼都沒有……
噗通一聲,還沒來得及呼救出聲,關緹就直挺挺地倒向清澈卻幽冷的蓮花池裡,而且猛地喝了好幾口池水。
「救……」關緹想喊,但嘴一張開,池水就蜂湧地往她口裡竄,不但喝了半肚子的水,連鼻子的地方都開始積滿了水。
好難過、好難過,她快無法呼吸了,手腳都被沉甸甸的水壓得舉不起來,肺部彷彿快窒息般的愈來愈熱、愈來愈擠、愈來愈……壓縮地灼熱了!
「昊,快救我。」恍惚中,輕輕的話自關緹腦子裡飄了出來,為什麼沒有人來救她呢?大哥哥、大哥哥,昊、昊,你在哪裡?
她有些絕望了,掙扎的手腳也費盡了全部的力氣,她掙扎得好累、好累,已經無法再動了。
「昊!」茫然空白的思緒裡只留下這個名字。
突然地,一雙大手緊緊地環握住關緹的肩、她的腰際,將她的身子拉出了水面,她睜著有些渙散的眼眸望過去,眼裡驀然望進的是一隻黑色的眼罩,是冷蒼昊,是他,他來救我了。
心裡突然酸酸楚楚起來了,而且莫名其妙地直想笑,腦袋瓜還迷迷濛濛地沒有回過神來,關緹不知道她到底想笑些什麼,但是她真的笑了起來,唇畔泛起了讓人瞧了就心疼的兩朵可憐兮兮的微笑。
「昊,你真的來了!」她好安慰,安慰得想立刻閉上眼好好地睡上一覺,關緹覺得全身突然襲上了濃厚的疲倦與癱軟。
「你還好吧?」瘖啞著嗓子,冷蒼昊的眼光一刻都移不開,他嚇死了,快被她的落水給活活地嚇跑了七魂八魄,再沒有任何怒氣了。
蒼天有眼,幸好他沒有踱離池邊太遠、幸好他的聽力沒有忽然喪失、幸好今兒個四周安寧,靜到有人落水也聽得見、幸好那抹突然襲上的不安,要不然……千萬個幸好皆抵不過他心中愈來愈深的恐駭。
殘餘在冷蒼昊腦子裡的只有一件事————他差一點就失去了他的冰雕娃娃!
霎時,他再也無法控制住胸口那波洶洶湧襲上的鬆懈與激盪,攫住她的肩頭往懷裡一帶,慘白又冰冷的唇已然緊緊地覆蓋住她抖顫個不停的唇瓣。
「昊。」輕輕地,關緹只來得及自嘴中吐出這麼一個字,唇就被他強悍地霸佔了。
灼熱的吸吮著她的依附與無助,冷蒼昊渾渾噩噩的腦子裡居然還能將那個輕微得幾乎是氣聲的字給聽得一清二楚。
昊!小緹叫他昊!他的小緹叫他昊!
那股染攀上心頭的狂喜是這麼地幾乎讓人淹沒了所有的理智,發燙的腦子無法再有任何一絲的運作,冷蒼昊掠奪著她不知不覺中熱切回應的唇更加狂猛了。
第七章
「我知道我不該那麼掃興,不過,再不快點上來的話,你的小緹恐怕就會著涼了。」這道聲音平空地自兩人頭頂響起。
關緹慢了半拍地自消耗她所有神智的熱吻中回過神來,就望進冷蒼昊眼中帶著狼狽的喜悅。
雖然他衝著破壞情調的龍毅夫拋去很不友善的一眼,但是移回她那張小臉蛋的神色卻沒有延續那火氣,老實說,他看來……似乎挺高興的?
「你還好吧?」冷蒼昊依舊是這句夾帶著關切與憂忡的問話,但是,語氣中的愛慾仍是讓人覺得心窩暖暖著。
想到了那個吻,關緹的臉熨燙、火紅得讓人瞧了就心疼,她自眼角偷覷著池邊,臉上的神情又羞又怯又有著甜蜜蜜的微慍,什麼時候跑出那麼多人來呀?!
低垂著發熱的燥紅臉蛋,她更遲飩地注意到一件令她更覺得窘迫的事。
對她而言像是深潭般不著底的池水竟然只到冷蒼昊胸間而已,水波蕩漾在兩人緊密貼著的身軀四周泛著漣漪,即使是經過了方才肆虐著她的激情時刻,他站在池水中還穩得像棵長在水底的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