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聽到自己在他們口中仿若是一個物品似的輕蔑,關紅脾氣火爆地將注意力移向白維霖。
「你當我關紅是什麼?別以為你個頭長得高我就奈何不了你!」不待白維霖回話,她就悻悻然地脫口又譏諷著,「沒事就縮好你的長舌頭,而且順便閉上你那張看了就礙眼的大嘴巴!」
長舌頭?!礙眼的大嘴巴?!臉青青紅紅的挨來挨去,白維霖要笑也不是,想氣也不成的瞪著毫不畏懼的反瞪著他的關紅。
「怎麼?我說錯了?」關紅還很不怕死的挑釁地說。
「你……阿岳!」白維霖咆哮的叫著冷蒼岳的名字。
揚起了眉,冷蒼岳走了幾步將懷中的關緹移放進龍毅夫的懷裡,很有默契地點了下頭。
瞧著他們的眉來眼去,遲來的危機意識總算在關紅的腦子裡泛起了一丁點,然後逐漸擴散。
「你們要做什麼?!」警覺性驀然高昂了起來,她忙碌地將一雙精亮又靈活的眸子瞧瞧這個、望望那個的。
但是她畢竟沒有提防到一直只侍在一旁沒有吭聲的高暮,而且連瞧都沒瞧兒他是怎麼閃進自己的身後,她就腦門一痛地暈了過去,直直地倒進冷蒼岳等待著的雙臂裡。
第三章
雲南省騰沖縣
一走進大廳,冷蒼昊並沒有立即看到縮坐在椅子上的嬌小身體,只是納悶又不解地瞪著在他眼前一字排開的四個大漢,「你們杵在那兒做什麼?」
他們不是才剛打外頭回來?怎麼個個都眼神奇怪又詭異的直盯著他瞧?尤其是阿岳跟白那抹掛在嘴角的賊笑令他倏地豎起子全身的寒毛,認識了他們那麼多年,這代表……
「出了什麼事?」口氣不覺重了起來,他連眼神都陰沉得嚇人。
「沒什麼。」
定定地瞪著試圖安撫著他的龍毅夫,冷蒼昊心底的警覺更是全面復甦。
「沒什麼?」他細細地重複著他的話,更是確定了這幾個傢伙又不知道在搞什麼鬼了。
「老大,我們合送一份大禮給你。」白維霖笑嘻嘻地說。
「大禮?」濃眉微顰,冷蒼昊的視線來回移視於四人之間,平白地送份禮給他?
眸子的顏色更沉了些,冷蒼昊將迫人的視線停駐在高暮臉上,「高木頭,這是怎麼回事?」若是說他較取信誰的話,這人當屬高暮了。
頂著一顆剪了個酷酷的三分頭,高暮十分氣煞人地只輕鬆地聳了聳肩,一張剛毅木訥的冷然臉孔向一旁微橫了橫,將他的詢問視線帶到龍毅夫那張比女人還要出色萬分的臉龐上。
是夫子起的頭?「夫子,你說。」靜靜地重複著問話,冷蒼昊的臉上有股不怒而威的嚴與肅穆。
「我們出了趟任務。」龍毅夫的第一句話帶著份解釋。
「廢話那麼多,你以為老大不知道咱們這些日子都不在寨裡?」輕嗤一聲,白維霖不甚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側過臉來斜瞪了他一眼,龍毅夫沒有動怒,但眼底卻飛快地閃過一抹充滿揶揄的光芒,「怎麼,還是你這『大嘴巴』要自告奮勇地報告一切?」他學著不久前才聽到的綽號,諷刺地反問了回去。
帥氣的臉上泛起了又白又紅的色彩,再猛然接觸到另外兩雙促狹又同情的眼光,白維霖緊繃著一口白牙。
「哼,一大堆廢話,要說就快說。」他忿忿地將頭別到一邊去。
「是!」臉上又重複見往常的靦腆,龍毅夫給了他一個抱歉成分很淺的微笑,但轉向冷蒼昊時,卻已迅速地斂去了臉上的七八分笑意,正經又嚴肅地表情直視著一直以容忍的神色望著他們的冷蒼昊,「我們帶了個人回來。」
帶了個人?「誰呀?」瞧他們一臉的慎重與緊張,冷蒼昊心中一動,他們是帶了誰到這……
擋在他眼前的四個身軀就在冷蒼昊面帶不解的疑惑中移了開來,讓冷蒼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個縮坐在椅子上的小女人——那張倚在椅背、閉著眼眸、呼吸細微的出塵絕俗的俏臉蛋。
眼神倏然一閃,冷蒼昊不自覺地朝那張椅子跨了一步,冷蒼岳跟白維霖很自動地朝兩邊也退了一步,讓滿臉震驚及不敢置信地死盯著那張紅中泛著白意的臉蛋的冷蒼昊,將她瞧得更仔細。
大概是因為不堪長途跋涉給累垮了,關緹早在不知什麼時候,就找周公他老人家敘舊去了,而且熟睡到八成連幾個大男人從頭到尾的對話全都沒聽見。
「小……緹?!」
一股酸楚的淚意真從肚腹竄進心底、爬上眼裡,冷蒼昊不由自主地跨得更近了些,近得他都可以細數她緊閉的睫毛,近得他都可以伸手去輕觸著她柔嫩又輕滑的細緻肌膚,近得……可以感受到她帶著縷縷幽香的呼吸!
連大廳是什麼時候空寂無人都沒有察覺,冷蒼昊的眼中、心底只有她一個人。
「小緹,我的小緹!」心中滿盈的顫蕩與激動久久無法平復,冷蒼昊覺得自己可以在這一刻就這麼地死去,無怨無悔……
***
動了動縮在椅子上難受的身子,關緹睡得迷迷糊糊的,總覺得似乎有雙眼睛懸在眼前不去,有意地擾亂著她的入眠。
「小緹。」
輕輕地,她聽到一陣又一陣輕喚著她的聲音,那嗓子低沉又帶著動人的磁性,牢牢地攫住了她的心思。
「小緹,我的小緹!」
「嗯……」又來了,眼瞼都未睜開,一朵小小的笑靨便在關緹的唇畔浮起,她緩緩地吁了口氣,這嗓子好熟悉啊!這詞兒也……她熟悉啊!彷彿、彷彿……一直都有著那麼一個人在她耳畔這麼地喚著她。
感覺到身前有個黑影盤踞著,關緹有些不甘的眨著睡意惺忪的眼望幾前方。
「啊!」冷不及防地一聲驚呼發自她口中。
有張距離她不及兩寸的臉孔,而且那雙……老天爺,關緹的眼睛倏然大睜,而且身子猛地一抽,硬生生地又重新將身子給整個縮進了那張椅子上,一臉驚駭又恐懼的忍著胸口的氣,盯著半蹲在她身前的那張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