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懷中倔強得不肯軟下身軀的她,白維霖又氣又冷的將環住她的臂膀縮緊了些,然後才鬆緩開來,輕輕柔柔的將她安置在懷裡,在他看到她的距離之下。
「不想做什麼,我只是不要你一個人。」
大大的震動了一下,畢綠終於飛快的瞟了白維霖一眼,但是,在他來不及攫住她的視線時,又將不自禁紅了眼眶的臉頰給低俯著。
「我不是一個人。」細聲細氣的,她出乎白維霖意料之外的給了他回答的聲音。
白維霖有些樂陶陶的將臉頰靠向她的額頭,喜不自勝的迭聲問著:「你終於知道了在你身邊的是誰。」他要聽她親口說出對他的承認。
可惜畢綠全不解他的心思,「是泰修哥。」
僵冷的冰寒自她身上傳到白維霖身上,繃著一張臉,將她推離了些,凝視著她全沒有一絲玩笑的臉,「你是說樸泰修?」
這個沒心肝的惡毒女人,竟然敢枉顧他的一片真心,當著他的面還在讚美著另一男人?!縱使樸泰修是她多年來唯一接納的男人,即便這是無法磨滅的事實,但是他不要聽她親口說,而且說得那麼理直氣壯、令人氣悶。
像是這時才發覺到兩人之間的奇妙氣流,畢綠順勢離開他的懷裡、離開他的跟前,一雙仍余留著些許水意的星眸,不解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瞪著他,那一向笑臉迎人的臉上有著氣憤與傷害。
「沒錯。」寒冰重新回到她的眼底。
「唉!」白維霖瞬間塌下臉,一副全無精力的灰敗模樣。
望著不適合他的頹然與喪氣,畢綠驀然感到心疼不已,是她剛剛有什麼話又傷到了他不成?她的心裡泛起了濃濃的歉意。
歉意?!
一感覺到自己的駭人心緒,她急抽了口氣,脫口便隨便抽了句話來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看見你往這兒來。」有些心灰意冷的,白維霖遲鈍的沒發覺呈現在她臉上的情緒糾葛與掙扎,畢綠眼中只有樸泰修,卻不怎麼在乎他,這真的讓他異常的難過。
再望了眼父母的墳,畢綠沒有吭氣的掉過頭走了。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以自己現在這種心神不寧的情緒而言,她最好是什麼話也別說,多說多錯的道理她仍記得。
但是,白維霖恢復得很快,見她又將自己給縮回冰殼裡了,他從容的跟在她身邊,沒關係,再給她一段時間,他會扭轉心中的想法,下一次,他會聽到她親口承認在她畢綠身邊的是他——白維霖,他有這種信心。
「聽說你母親很喜歡野百合?」
「聽說?」畢綠沒有等他的回答,反正山裡面只有三個人,不是她說的,那就只剩一個人了。
白維霖也沒有回答她的話,逕自又搭了句話上來。
「你呢?你喜歡什麼花?」
「我?」畢綠納悶的瞅了他一眼。
「對,你。」
「這不關你的事。」
「是嗎?」出其不意地攫住畢綠的雙臂,白維霖不說一聲的就又將她給扯入自己懷裡,有力的臂膀緊緊的鎖住她被震懾住了的僵冷身軀,「你也喜歡野百合?」他口氣雖輕緩柔順,但卻帶著易覺的強悍霸氣。
愣住了的畢綠沒有白費力氣的嘗試去掙脫開白維霖的制絆,反正若他不肯鬆手,憑自己的力氣是怎麼也強不過他的,但儘管如此,她也不願意那麼快就屈服在他惱人的強霸氣勢下。
「小綠,你喜歡野百合嗎?」低下高她許多的身軀,白維霖和顏悅色的哄著她,而且隨著她的沉默,他變本加厲的貼近她冰涼發白的臉龐,將細碎又溫暖的低沉呼吸都拂向她無處閃躲的脆弱臉孔。
「還是你喜歡這樣?」他將唇瓣貼向她的耳畔,熱氣隨著話哄得她的耳垂都熱紅了起來。
立即的避開他的逼視與逼近,畢綠無法抑止的低嚷著:「不。」
「不什麼?不喜歡?不是很喜歡還是……」
「我喜歡芍葯。」畢綠截斷他的詢問,板緊的冷凝臉孔卻因著他的接近而蘊起了深深的、被悍窒的無力感。
老天爺,她剛剛在做什麼?竟然是那麼不知不覺的,也將臉頰給迎上那道發自他身上的溫暖?!
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會覺得全身飄然又乏力,連一點兒掙脫他溫柔牽絆的力氣都沒有?
「你喜歡芍葯?」不知是因為她的回答抑或是這個答案,還是她無措且生嫩的反應,白維霖的心頓時開朗了起來,他放棄了挑弄她的耳垂,逐步的接近她發顫的唇。
發直的望著他仿若帶著蠱惑力量的唇瓣,畢綠覺得自個兒的身子發起軟來,雙腳幾近失了撐住她身子的力氣。
白維霖是個魔鬼,他生來似乎就專為捕劫女人心!
瞧,連她的心也慢慢的沉淪在他充滿溫暖與熱情的吹哄下……快失去了與他相抗衡的力氣了。
「如果有一天有人捧了一大束的芍葯送你,你會怎麼做?」
「什麼?」畢綠恍惚了起來,她駭怕極了白維霖那充滿男人氣息的身體貼她那麼近,近得好像要將她給揉進他的身體裡;但她卻也仍喜歡他慢慢的將氣息吐在臉上的那股感覺,那讓她有種危險的愉悅。
這裡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她迭聲的在心底問著自己。
「如果有一天,我捧了一大束你喜歡的芍葯到你眼前,你會怎麼做?」白維霖的眼神中有著不顧一切的狂亂癡迷與執著,深深的震懾住她的心。
又來了,這不時浮在白維霖那溫暖帶笑的眼中,像是宣告著將要纏定她的堅定眼神又出現了;而她真的被窒住了,那眼神像是灼熱的熾芒毫不留情的掠過她開始心慌莫名的心裡。
「我要你回答!」
怔怔的望著白維霖臉上那柔中帶剛的線條,畢綠真的是慌了手腳、動了真情,甚至於快融了自己那一向冰封的心。
眼睜睜的見她只是沉默不語的睇視著自己,忽而發怔、忽而發顫、忽而出現懼怕,白維霖再也抑不住澎湃在心頭的那股強大且來勢洶洶的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