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相當迅速的,一雙有力的大手伴著輕揚語氣攫住她往前傾蹌的身子。「有沒有怎麼樣?」
是男人!這聲音帶著客套的關懷一進她耳朵裡,下意識的,靳珞抽扭著手臂,硬就是將自己從他的箝制中脫身。糾著眉,她旋身瞪著那個害她又救她的男人。
「嗨!」
八成是她的動作讓他有些詫異,睇望她的那雙黑黝黝的眼神裡有著不解與……興味。
豬八戒,嗨什麼嗨!靳珞圓睜的眼裡有著指責與憤慨。
「你還好吧?」
「無緣無故地被人絆了一跤,會好到哪裡去?」她不屑兼惱火的瞪了他一眼。
「抱歉,我剛剛沒看見你。」
廢話,她當然知道他是無心的,若他是存心的,她哪那麼好脾氣呀,早就當場將他給大卸八塊不止了。
「唉……你沒什麼大礙吧?」奇哩,怎麼有人老是發呆呀?
「離我遠一點,我會覺得更舒服。」暗聲嘀咕了兩句,靳珞再白了他一眼,正想什麼都不說的掉頭離開,眼角卻掃進了伸援者的周邊環境。忽地,她憶起了前一個晚上,老二的敘述——哪裡最多女人,他就在那個女人圈中。
唷,果不其然,這個沒帶眼睛出門的傢伙身邊不是粘了好幾個妖嬌美麗的女人,而且,瞧見他向她施援手,幾個女人全都紛紛叫出了他老兄的大名。在她完全站定後,那數聲稱呼清清楚楚的飄進她耳朵裡。
「阿桀!」
阿桀?宋江桀!好啦,其中有一個字是同音的,這傢伙自信又自戀的笑容,再加上那堆眾星拱月般的女人,再再都證明一件事——這個不長眼睛的傢伙該是那根大蘿蔔了吧?靳珞有著十成十的把握。
「嘿。」見她忽地又發起愣,那隻大手簡潔的在她跟前揮動。「有人在嗎?」她剛剛沒撞到頭呀!他很確定這一點。
縱使是滿心不願,縱使是心有所怨,縱使是心中那股忽地想抽身不管的衝動……罷了,想到那筆全額資助的留學費用,低歎了聲,靳珞還是干了。
伸手捧著不必裝就很抽痛的腦袋,她強迫自己呻吟出聲。
「怎麼了,你頭痛?」
「廢……對呀!」有人腳痛還捧著腦袋呻吟的嗎?大白癡一個!
輕笑一聲,他揚起臉東晃晃、西瞧瞧,深黝的黑眸綻出一抹懾人的愉悅。
「這裡頭的空氣有些悶人?」
「嗯。」還包括你,靳珞懶懶的在心底添了這麼一句。
「那……」
「呀,阿桀,你不會是想離開了吧?」幾個腦筋較為靈動的女人發覺不對勁了,不約而同的開了口試圖挽留核心人物。
「這位小姐需要一些新鮮空氣,我陪她出去外頭透透氣。」
「可是……」聽那女人的語氣,頗為不甘。
「你們明天不都還要過來一趟?」他哄勸的口氣是甜甜蜜蜜,但語氣裡的堅定卻是不容置喙。
糾結的眉心不知打了幾個結,斜著眼瞧他,靳珞沒好氣的輕哼了聲。
「別太勉強呵!」
「怎麼會呢?」勾起唇,那男人朝她笑得很……電人。「我們走吧。」
求之不得!應著他的話,靳珞率先走向會場大門。
呼!還沒跨出大門,宋江桀忍不住的打胸口吐著氣。
他喜歡女人,也習慣被女人追逐,更享受著在愛情遊戲中顛覆的愉悅,可是,被女人纏得緊時也會煩,何況是好幾個女人同時纏上來。女人哪,擠在一起揮灑醋意時,就不討人喜歡了。
還真得感謝跟前的救命恩人。打量了眉峰仍是聚了個川字的女人,宋江桀很是好奇,她好像並不怎麼喜歡自己擔任的角色。
「上哪兒?」
「你管我上……咳,你說呢。」千萬得記住,像條八爪魚般的緊緊纏在他身邊,是她今天唯一的目的。
她,似乎挺矛盾的呵,一心想避他遠遠的,可卻又勉強自己繼續留在他身邊。為什麼?一抹犀利的精光驀地自宋江桀眸底閃過,但在她驚異且試圖捕捉時,他又是一臉笑意盎然。
「小姐的意願優先。」微湊近些,他的態度紳士中又帶了那麼一絲紈褲子弟的流氣。「請你吃飯?」
「天還沒暗呢!」靳珞知道自己不該將厭惡表現得這麼明顯,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排斥嘛!
男人豬,靠得這麼近幹什麼?乘機撈些豆腐補身子呀?
「那,下午茶?」她的態度沒嚇退他,但宋江桀還是識趣退開了些,保持適當的距離。
能怎麼辦呢?唉,認命的吁了聲,塌著臉,靳珞點點頭。
「就下午茶吧!」咕噥著附和,靳珞的表情別提有多郁卒與不願了。
「真的?」不動聲色的覷了她幾秒。「頭還痛不痛?」第一次,有女人在當應他的邀請時是掛著一臉的痛苦。宋江桀不願承認,可是,有那麼一秒鐘,他真的覺得挺不是滋味的。
嗚,頭更痛了,「還好啦!」靳珞不耐的揮了揮手,「我們去哪裡耗?」
耗?!挑著眉,宋江桀不知道自己是該氣還是一笑置之,這小女人的口氣真是一點都不留情。跟他在一起是「耗」?他感歎著自己魅力八成開始褪色了。
「小姐貴姓?」
「既然知道我的姓很貴,你就別問了。」咬住他一開頭的禮貌詢問,靳珞很直接的將話給堵住。
「有多貴?」這下子,宋江桀果真是被她給逗笑了。
橫了他一眼,靳珞扯開唇,綻放一朵沒有笑意的微笑,「我知道你很有錢,有錢的可以壓死人,但我們為什麼要兜著這話題不放呢?不是要吃東西?」早上到現在滴水未進,她倒是真餓了。
這女人真有趣,宋江桀的興致一下子給勾到半天高。
反正下午跟徐老闆那個約會他本就不怎麼有意願赴約,乾脆,跟她「耗」幾個小時該是不錯的選擇。要記得撥通電話叫秘書跟徐老闆取消約會,宋江桀在心裡對自己提醒著。
「我們去麗晶喝下午茶。」對于小姐的意願,他向來是從善如流,反正,他總會要到她的姓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