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總得找個地方坐下來吃東西吧?」宋江桀一臉無辜。
暫時鳴金收兵,靳珞緩了緩微黑的臉色。「你有沒有想到什麼地方?」
宋江桀聳聳肩,擺明了就是愛莫能助。
一男一女兩個人,提了一袋肯德基的全家餐,站在馬路旁邊討論著落腳處……真煩,驀然甩甩頭,靳珞供出最下下策的地點。
「好吧,我們到我朋友那兒耗幾個小時。」阿珠這個月初才剛到加拿大遊學,臨行前將鑰匙托給她,目前屋子空著,正符合她的需求。
讓他若真要查,起碼也沒這麼容易就揭開答案。
「你朋友不在家?」
「廢話。」伸手攔了輛計程車,臨上車之際,靳珞忽地想到……「喂,先說好,車費由你來付唷。」
「當然。」宋江桀的笑容有些苦澀。
這小女人說話真不是普通的……直截了當!
「你朋友上哪兒了?」一進到這間屋子,宋江桀便開口問。
「偷漢子去了。」一個大男人,管得還真多哩!靳珞要笑不笑的掀了掀唇角,「進來,鞋子擱進鞋櫃。」
偷漢子?小乖講話還真葷冷不忌,笑容漾滿臉,宋江桀俯身脫下鞋,但卻沒依言將鞋給擱進鞋櫃就跨上了用一層原木木板隔起的客廳。
「這客廳設計的不錯。」空間不大,可都運用得恰到好處,一進門的視覺就滿宜人的。
「那當然。」阿珠她老哥可是頗有名氣的室內設計師,自個兒妹子的事怎可假他人之手呢?才剛關上門,一旋身,靳珞的眉峰又聚得高高的。「喂,不是叫你將鞋子給擱進鞋櫃?」男人——豬!這麼懶!
「抱歉,忘了。」注視著雙手叉在腰上的小母老虎,宋江桀聳了聳肩。
回回都是女人將他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幾時曾輪到他親力親為呀,他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忘記了。但或許,在莫名的潛意識裡,他也想知道,小母老虎會怎麼處理這件事,他很好奇。
瞇起眼,足足瞪了他一分鐘,靳珞才移動身子。
直視著前方,她使勁力氣一腳踩上去,底下墊著宋江桀那雙價值數萬元的鞋子。不經心的「用力」扭了下腳底,然後才「砰、砰、砰」的踏上客廳的木板。
呆了半秒,宋江桀心裡鼓起了不悅。
「小乖,你剛剛踩到我的鞋子了。」
「哦,是嗎?」一臉恍然,靳珞的笑容有著惡意。「難怪唷,我還以為怎麼地板突然凸了起來,抱歉!」這聲抱歉跟剛剛宋江桀說的那聲抱歉一樣,挑釁有餘,誠懇不足。
「那雙鞋子好踩嗎?」宋江桀的口氣不怎麼好。
不是心疼那雙昂貴的鞋子,而是為了胸部那口莫名的悶氣。她,似乎相當的不重視他呵!
「普普通通啦,還不就是鞋子。」看得出來,那雙鞋應該不是普通的貴,可是,他有的是錢,不是嗎?「你要不要踩踩看?」
惱火著她的故意為之,可是,她竟還大咧咧的邀他同為?
「我可沒那麼壞心。」想發牌氣,但是,宋江桀發現自己竟然笑了出聲。
好玩,這個小女人還真有趣,他的身邊不曾出現過這麼另類的女人。
「自己的東西自己收,你媽沒教你嗎?」嘲諷他一句,她熟稔的拉出阿珠收在角落的折疊桌。「喂,東西放這裡。」
「你可以叫我阿桀。」老是喂、喂、喂的叫他,不知怎的,他總覺得刺耳。
睨了他一眼,靳珞一臉的無所謂。「幹麼,叫五聲可以兌換現金?我跟你又不熟,沒必要叫得這麼親熱吧?」
「不熟?」不熟還敢跟一個陌生男人獨處?不知打哪兒來的氣讓宋江桀瞇起了黑眸。「你都跟不熟的男人這麼熟絡。」太扯了吧,對男人,她該是相當……保守才對呀!她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相當、相當的排斥男性。
「你例外,有沒有高興一點?」靳珞以頷點了點浴室的門。「去洗洗手。」
「什麼?」他有沒有聽錯?
「吃飯前要洗手,怎麼,你媽也沒教你這一項?」他不離開,她要怎麼將安眠藥和入飲料裡呀?
啞然失笑,宋江桀果真依她之言踱向浴室。今兒個真是反了,怎麼什麼事都依著她,她喚得理直氣壯,而他依得甘之如飴?
心裡頭納悶著自己的反常,正走向尾間浴室的宋江桀忽地自掛在牆角的鏡子瞧到了滿臉苦笑的自己,也瞧到了坐在桌前的她,更瞧到了她那倉卒的動作。愣了半秒,他繼續不動聲色的拖著步子往前走。
嘖嘖,敢情小乖接近他,原來是有所目的的!
瞧她將綠色吸管插人那杯添了東西的飲料,他邊笑邊搖頭的踱進盥洗室,仔細的將手洗淨,也包括每一個指甲的指縫,縱使它們始終都是乾淨得不得了。
這段時間總可以讓她將東西給攪勻了吧?估量著時間,宋江桀旋緊水龍頭,心裡嘀咕著。
「喂,你在裡頭孵蛋哪?」
她弄好了。「馬上來。」心裡暗笑,宋江桀抽了張紙巾拭著濕手,面對著鏡子裡的自己,他笑得很快樂。
好久好久,他已經不曾有想捉弄人的念頭了,可今天,坐在客廳那位陌生的小乖卻勾出了這項衝動。
「你的動作真不是普通的慢,又不是婆娘。」靳珞的臉色相當的不悅。
沒先分配好飲料,教她怎麼吃得安心,肚子都快餓死了,他還有精神在浴室裡蘑菇!
「抱歉。」朗笑一聲,他在桌邊坐下。
「別坐那麼靠近行不行?坐過去一點。」當下,靳珞差點沒一腳踢開他粘上來的身子。
「我身上沒毒。」宋江桀臉一塌。
「我身上有。」她板著臉將話給堵回去。「你要可樂還是紅茶?」
「我們有點可樂嗎?」
「沒有。」靳珞將插著綠色吸管的那杯飲料推到他前面。「這杯給你。」
「那你還問我喝什麼?」宋江桀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數落她幾句。
「給你過過擁有選擇權的癮呀!」她說得理直氣壯。「吃吧,杵了這麼久,要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