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應該會犯這種錯誤的。」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靳冬真的不能原諒自己的笨拙。
微使些力地將她往自己懷中靠,制住她下意識的掙扎,駱保強慢慢地加強雙臂的箝制力道,這回,是由不得她逕自掙脫了。
原因無他,只為著胸口那股想將她擁進懷中的慾望好強、好烈,若不起而行,別說是事後了,就是下一秒鐘,他鐵定不會原諒自己的故作紳士。
「人,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為何她總是固守在自己設定的圈圈裡,不肯面對生活中還有輕鬆恣意的另一面呢?「展開心扉,讓心帶著你前進。」
「我也好想呀!」下意識地舉在胸腹間的小拳頭分隔了兩方氣息不定的胸膛貼合,平視著他的胸口,靳冬忍不住地歎起氣來,「我好想能像大姊那樣無憂無慮地過日子;像阿珞那樣確定人生目標,心無旁騖地執行著;像小穗那樣享受浪漫,執著在佈滿玫瑰花的童話生活裡,我好想、好想呀,駱大哥,可是……好難呵!」
「怎麼會難呢?只要你願意放鬆心懷,慢慢地,一點一滴地解放心中的束縛,你可以擁有比她們更多的幸福。」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不相信我?」以指拭去她頰上的清淚,駱保強的神情好柔、好懾人心魂,「以後別再一個人藏起來偷哭了,別將自己給逼進死胡同裡了,別再用無謂的道德規範將自己給綁死了,好嗎?」望著她濕濡的睫毛,他的眼神倏然黯沉,「答應我。」
好!靳冬很想就這麼脫口答應他,可是,已然哽咽的喉嚨不爭氣,嗯嗯唉唉了好一會兒,除了猛吞著口水的動作,其餘的話可是一點也使不上勁說出來。
「答應我?」偏駱保強卯上了性子,執意要得到她的回答。
點了點頭,但混沌的腦子忽地悟到他沒聽到她出聲講話是不會罷休,不自禁地,靳冬點了點頭,在長吸了口氣後,終於勉強地自乾涸的喉嚨裡擠出嘶啞的聲音,「我盡量。」
「盡量這是什麼回答?」想來個小小的不滿,但,不悅的情緒畢竟是敵不過那雙水汪汪大眼的凝視,牙床磨了磨,駱保強終是將滿胸腔的氣憤給壓了下來。算啦!雖然不滿意,但只能勉強接受了,要不,還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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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大手的觸感好特別,好……蕩人心魂呵。暖暖地,柔柔地,像是蘊足了電力般,直熨燙著她的肩頭、她的心。還有那方寬闊又有著濃厚安全感的胸膛城堡……矣!
儘管是隔了好幾天,但當時的那種感覺……情不自禁地閉上眼,靳冬放任自己起伏不休的心境第N次去重溫那股讓她心神不寧的悸動。
駱大哥的手有魔法,她在心裡這麼覺得。明明就是很普通的男人的手嘛,比起別人來也沒多上一、兩根指頭,不是嗎?頂多就是修長了些,讓人瞧得順眼了些,應該也沒什麼多了不起的異能呀。可是,當那雙彷彿帶著無窮盡力量的手就這麼出其不意地搭上了她的肩頭時,竟然讓她的心跳搐起了異於平常的捶擊。
然後,就是那縈繞不去的溫柔凝望,還有那個彷彿通上了電流的強力擁抱。
肩上的熱源,發自他深邃黑眸的憐惜,隱約夾帶著曖昧的叮嚀……直拂進她羞愧自憐的心坎,剎那間,她竟有一股扛了一輩子之久沉重負擔就此盡卸的輕鬆感。
好想好想,實在是想極了就這麼順勢地倚上前去,偎進他那帶著引力的寬闊胸膛,將所有的煩惱就這麼拋向身後,讓他的溫柔環繞自己滿身、滿心,替她拂去無窮無盡的愁思與憂慮。
可是,怎麼會是這種情形呢?裡頭一定有什麼她所忽略的,或是她無法理清的枝節梗著,不是駱大哥的神經出錯,就是她的感覺神經出了岔。
儘管是事過境遷,儘管是腦海中反反覆覆地推思敲忖,靳冬仍舊是無法理清盤據在心中的怪異感受。
駱大哥對她的好不過是親如兄長般的悉心關照罷了,不是嗎?但為什麼會令她如此難以忘懷,甚至還想……有著更進一步的觸撫!
這、這、這……天哪,她生病了,她一定是生病了。
「駱大哥,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一雙盈上苦惱的眸眼顰得沉沉甸甸的,她瞪著才坐進駕駛座的駱保強問。
駱保強的車子一直沒修復,除非是兩人的時間無法配合,臨傍晚之際,她總是乖乖地在辦公室等他來接她下班。
自從駱保強第一回搭她駕駛的車子後,兩人已經達成一個共識,結論是——當然,在他強逼著她點頭應允的前提之下,她的車暫時先給他開,而她呢?坐伸手牌的計程車。當然,車資完全算在他頭上。
在心緒被擾亂之前,抗議無效的靳冬不置可否地順從了他的建議。因為不得不呀,真執拗起來,駱保強是由不得別人說不的強悍性子。可是,那是在發生餐廳事件之前的事呵!
發生那件事後,她的規律生活已然被莫名其妙的感覺給攪混了。她不想推卸責任,也不願責及無辜,但不可否認的,這全都得怪駱大哥才是呀!是他的手、他的話、他的眼神擾得她心不定、神不寧,連晚上都還偶爾會進入她的夢中進行騷擾哪!
討厭、討厭、討厭,她討厭這種心緒慌亂卻又無處捉摸、無法理清的不確定,她得快些將生活給重新擬出規律的軌道才行。
「什麼事情好不好?」貿貿然的,一上車便分神瞧著後視鏡的駱保強沒將她的問題聽得真切,「小冬,你的安全帶沒繫好。」奇了,她比他還早上車,竟然還沒動手系安全帶?
沒聽進他的話,靳冬仍恍惚在自己的思忖心緒裡。
納悶地瞟了她一眼,駱保強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小冬!」這一、兩天她總是愣愣傻傻的,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