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恩怨情仇已不復見,今天應了連翠萍的邀約,純粹是為了小姬那丫頭,想到她,幸福不知不覺又溢了滿臉。
「你不是想見小姬,她……咦?」人呢?剛剛小姬不是還跟在他身邊,怎麼一晃眼就無影無蹤?當下便將連翠萍撇在一旁,他四處梭巡她的蹤跡,他確定小姬有跟著他下車,跟著他走過來,怎麼……
「正揚,你沒跟她說清楚?」連翠萍走到他身邊輕聲問著。
「什麼事情說清楚?」
「今天要跟我碰面的事。」
「沒有。」惱著心,許正揚臭著一張臉,斜睨了連翠萍一眼,不解她的話,卻沒心思捺著性子將她的意思給搞懂。「我先走了。」他說道,心想莫名其妙,小姬是怎麼啦?不過是讓她多認識個朋友罷了,要交不交也隨她,她逃得那麼起勁幹麼?又不是不能見人。
「啊。」他的急切是這麼的明顯、這麼的讓她羨慕,羨慕著那個叫靳姬的女人,能得到他的全心對待,「正揚,有機會的話,可以再邀你出來嗎?當然,還有那位靳小姐。」
原本,他身旁的位置該是她的,是她自己愚蠢的拱手讓人,現在她不敢自不量力的企圖將他奪回身邊,只想著如果能和他做個普通朋友,就已心滿意足了。
「隨便。」小姬不見了,他哪還有情緒聽清楚她的話。
翻出小姬來是此刻的第一要事,而湧上許正揚腦門的第一條線索是,緊追在她身後,這女人一定閃回家了。
飛車駛向靳家的途中,他這麼篤定的想。直到人已經站在靳家的客廳,卻沒見到先他一步竄逃的蠢女人。
「小穗,就你一個人在家?」他眼像雷達似的,丁點角落也不放棄巡視。
「阿正哥?」正在落地窗前練琴的靳穗抬眼瞧他,眼神迷濛,一時之間尚無法凝聚焦距。
「小姬還沒回家?」這家人也真是太大膽了,以為光天化日就很安全?院子外的鐵門沒有完全關攏已經夠讓人捏一把冷汗了,竟然連屋子裡的門都沒鎖!「下次就你一個人在家時要記得鎖門。」說完,許正揚呆了呆,一臉的苦笑。
去,幾百年沒關心過女人,誰會料得到原本陰沉的生活被那女人給攪熱後,就整個為之風雲變色,連向來奉為皋旨的獨善其身準則也在瞬間被消滅殆盡。因為愛屋及烏,他現在竟連小姬她小妹的安危都開始操起心來了。
「喔。」木然的應了聲,靳穗尚未自音樂的世界中尋回魂魄。
「你大姊呢?」
「大姊?」靳穗凝滯的眼珠子開始轉動,茫然的腦細胞也努力的發揮功效,「大姊不是去找你了?」
他歎了口氣,「我知道。」看來不是他太早到,就是,她不打算太早回來。
靳穗多瞧了他幾眼,許正揚那悵然、焦急又有些氣呼呼的模樣,擺明了就是……「你跟大姊又吵架了?」
「又?」
「對呀,你們不是前幾天才剛鬧過彆扭?」誠實的,靳穗不畏懼惡勢力的直言無諱。何況大姊那天的確是從外頭哭著回來的呀,她又沒說謊,「自從認識你以後,大姊變好多哦。」
「是嗎?」
「嗯,她真的有變耶。以前,大姊都好愛笑哦,雖然總是迷迷糊糊的常遭人數落,可是,她最多就苦著張臉而已,我很少看她哭耶,可是,她最近好像常常無緣無故的就紅了眼眶,也常常自己一個人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跟以前的她差好多。」嚇死人,談戀愛如果都得談那麼辛苦,那……靳穗原本想說以後絕不談戀愛這句話的,但一想到擱在心頭的那個人,靳穗怎麼也下不了結論。
「她真的變那麼多?」
「你沒發覺嗎?」真失職,這樣子怎麼當人家男朋友嘛,「阿正哥,你沒聽過嗎?女孩子是生來給男孩子疼的,所以,你得好好的疼我大姊才是呀。」
「我的確是失職了。」他忽的憶起連翠萍的話——你沒跟她說清楚……什麼事情說清楚?此刻,他倒是清楚的瞧見了自己的愚蠢。
只想著要盡早解開心結,沒有對小姬多作解釋,他就將她推到連翠萍面前,而小姬應該還一直認定他心中仍有著連翠萍的位置……哦,該死的,他怎能盲目到這種地步?或許他真的是太疏忽小姬心中的感覺了,待她回來後,他得鄭重的跟她來一次溝通。
但是一個小時過去了,靳姬仍沒個影兒,許正揚的等待落了空,他開始沒了定性。
「阿正哥,我看,你要不要乾脆到陸大哥那兒去碰碰運氣?」
「陸榷?」許正揚奇怪的瞟了她一眼,「你覺得小姬會跑到他那裡藏?」見過陸榷夫婦幾次,他對他們的印象相當不錯。
「可能性很高喲。」靳穗信心滿滿的點點頭,「你都已經在家裡等了那麼久,就算是用爬的吧,大姊也早就該見到人影啦,不是嗎?所以啊,依我研判,她一定跑去找小堇了啦。」
「為什麼那麼篤定?」
「因為小叮噹他們那票人昨天才出發去香港瘋狂大血拼,現下除了陸大哥他們家,大姊也沒哪兒可以藏呀。」知姊莫若妹,瞧他那焦急的模樣,靳穗不假思索的便供出了自己姊姊的藏身所在。難得總是臉冷、言冷、神態冷淡的阿正哥會有那副坐立難安的緊張樣,他該是有將大姊端在心底喜歡著吧!
「有道理。」
「啊。」望著快步衝向大門的許正揚,正打算翻了陸榷家電話號碼的靳穗不解的叫住他,「阿正哥,你要去哪裡?我還沒找到小堇家的電話號碼呢。」
「不,我直接殺過去。」
「什麼,你不先聯絡他們一下?」
「不。」開什麼玩笑,這通電話要是好死不死的被小姬給攔截了,豈不是形同走露風聲?許正揚這樣想著。
***
靳穗還真沒猜錯,一自許正揚身後撤離,靳姬第一個念頭就是躲進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