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前的這個時候你來到這兒,按照約定今天即是合約期滿的日子,你若想走,沒有人會留你的。」
纖纖噘著小嘴,雖沒說出任何的不滿,但心中的不悅從她憤慨的表情中已能探知一二。
「原來你說的是真的,想不到你不僅記性一流,算數更是無人能及,不錯,今天正是期滿的日子,但是不是九點二十分,這我可就不得而知了。」他不請自進地兀自走入她的房間,這下才發覺她房裡一如當初,根本沒有動過的跡象。
「怎麼,大牛沒叫你整理些行李嗎?」
「為什麼要我整理行李?要走的人是你耶,難道你還想鳩佔鵲巢?」纖纖所講的話未經大腦過濾,就猛然衝出口。
達爾聞言,登時哭笑不已,「纖纖小姐,你的想像力也未免太豐富了吧!什麼鳩佔鵲巢,你何不說我是想霸地為主呢?」
「那你為什麼要我整理行李,三天對我不聞不問,一見面就要趕我出運河,有這種道理嗎?你討厭我、不喜歡我,也不能這麼對我呀!」驀地,一股酸楚莫名的淚溢滿她整個眼眶。
「拜託,你想想看行嗎?這三天來是誰對誰視若無睹的,是誰不理誰的,這下子怎麼罪過全都在我身上了。」達爾撫頭長歎,最令他沒轍的是屬於女人的反覆無常。
「你——我不理你,不和你講話,那是在強迫自己適應沒有你的日子啊!」她抽咽地抹一抹眼角的淚,語氣悲愴的說,「可是你可以找我說話呀!但是你沒有,你沒有!」
達爾露出一抹苦笑,繼而深深地歎了口氣,「我卻以為你還在恨我,不去打擾你,是想讓你冷靜一下,你是不能體會我心裡的苦……」
他陡地住了口,不願在她面前洩漏太多自己的心情,看來愛她只能放在心裡了。
「你會為我所苦?」她唇際漾起一抹戰慄感。
傻瓜,你是一個讓我知道什麼是情苦的女人;達爾一雙濃情似火的眼凝望向她的心靈深處,然而他卻避而不答地轉移話題,「快收拾一些簡單的衣物,今天你和我都必須搬出去,這裡已成為對方明顯的目標,而且地方太大守備困難,遲早會出問題的。」
纖纖頓時睜大眼,朱唇微啟,淚盈於睫的說:「你還是丟不下我的。」
達爾故意忽略她的眼神,狀若無事的說:「你放心,在尚未找到蕭墨榕之前,我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你不是明天起另有其他的任務纏身?」她小小聲的問著。
「沒辦法,只得兩者兼顧了。」他聳聳肩,露出狂野不羈的笑容。
纖纖卻發覺他的一切一切都早已深植在她心中,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笑容都牽引著她的心,就像此刻他臉上那毫不虛假的笑就幾乎一寸寸蠶食了她的意識、她的靈魂。
「達……沈大哥,你該不會怪我剛才的無禮吧!」
纖纖突然的改口,令達爾有些神傷,但他繼而一想,這不是他所要求她的嗎?自己怎麼反而矛盾起來了。
「不會,我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他點了下她的小鼻子,臉上詭異的表情像是在說明:他才不像她那麼小心眼呢!
她偷偷地撫了下自己的鼻尖,心裡卻想著,他有多久沒對她做出這麼親密的動作了?他還是在意她的吧!只是礙於蕭大哥對她的……
唉,遲早她會讓他知道,無論有沒有義兄在,她對他的感情永遠不會變質,即使他走,她亦不會對蕭大哥產生任何感情的,以前如此,以後更是如此。
「怎麼了,你有心事?」
見她半天沒反應,他遂問道。
「沒……沒什麼,只是在想蕭大哥怎麼都沒有捎回半點音訊呢?義父不知找到了沒?」雖說她對蕭墨榕沒有半點兒女私情在,但畢竟共同生長了十幾年,對他她永遠有著一種妹妹對哥哥的關心。
「這個你放心,我已經托人去查了,可能過不久就會有消息回來,你靜心吧!若有任何消息,我一定會讓你第一個知道。」
就是那股卓然不凡的架式,讓人一見就會不由自主的信賴他。
「謝謝你,不僅要照顧我這個累贅,還要麻煩你去打聽我義父及義兄的下落。」她十指交擰,深怕他會嫌她麻煩。
「纖纖,不准你這麼說!」他扶住她的肩,逼著她抬起臉蛋看著他。
「沈……沈大哥!」出乎意料的,她突然衝進他的懷抱,一雙玉臂緊緊圍上他的腰際,她的淚占濕了他的衣襟,滴滴淚水卻像一顆顆火星燒灼著他的心,禁不住地他亦反抱住她,捧起她粉嫩的容顏,深深烙下了自己火熱深情的吻,想將此刻永遠鐫在心版上。
老天原諒他,容許他無法克制的放縱吧!
「我知道你在意我的。」分開的那一刻,纖纖認真的神情讓他心悸。
「纖纖——」
「別說不,別說你對我們這半個月相處而滋生的情感一點也不戀棧。我懂你的苦衷及身不由己,但只求你別說不!」
達爾早已臣服在她的款款濃情之中,他知道他不能說不,而且這份感情必會隨著時光消逝,日復一日地沉澱堆積。
「我愛你,纖纖。」他將額頭抵在她的胸前,心緒激盪。
「達——」
他倏地用食指抵住她的唇,「在找到蕭墨榕之前還是叫我沈大哥吧!我要跟他來個公平競爭,絕不能在他不在的時候偷偷盜壘,我定要光明正大的當著他的面把你爭到手。」他呼地吐了一口氣,沒想到當自己能勇於面對心底那份根深蒂固的感情時,竟會是如此的輕鬆。
是的,他愛她,這是無庸置疑的;當然他要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
蕭墨榕也好,任何人也好,他要拿出北海的精神力挽狂瀾,無懼無畏的面對他們。
「你願意對我坦誠自己的心意,不再逃避了?」她顫抖的手撫著他俊逸的臉蛋,深怕是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