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看來,石奔說對了,展妍欺騙了他。他只能忽略這種創痛和煎熬,冷眼面對今後的一切。
「當然是展天祥告訴我的,而且,他已經拿了那份程式遠飛德國了。」「你說什麼?他已經拿了東西走!」在他深不可測的黑眸中閃過滾滾怒濤,他不懂展妍為何要騙他,他對她真心真意,她難道看不出來嗎?還是不屑一顧?
「所以,我說你真沒有眼光,像我,哪一樣的條件比她差?先不論外表好了,就比內心,我雖不是善良天真,但也比她蛇蠍心腸要好太多了;要不要考慮一下,我隨時等著你來喲!」
「去你的!」他再也聽不下去這種噁心至極的對話,憤而甩下了電話。
「什麼嘛!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林牡丹那張血盆大口一張一合的,不知在叨念著些啥玩意兒。
???
「是誰的電話?」石奔見裴嘜杉自從掛了電話後,始終緊蹙著眉頭,一語不發的,想必一定是這通電話出了問題。
「林牡丹。」
「她說了些什麼?」石奔屏氣凝神,準備聆聽緣由。
「他說展天祥已經拿到了東西,離開香港了。」裴嘜杉僵直著身子,每一個字都極其困難的從齒縫中送出。
「是展妍——」石奔不敢再說下去,因為他發現裴嘜杉的背脊冒出了涔涔冷汗。
「阿奔,對不起!是我太相信自己了,才會造成這種錯誤,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北海』的弟兄們致歉,這是北海成立八年來,第一次出差錯,全是歸罪於我的感情用事!」
他痛心疾首的捶著桌面,心裡汩汩地淌著血,除了引咎退出北海外,另無他法,甚至於這麼做,他依然無法挽回北海的名譽。
「這不能怪你,都怪那個展妍,難怪人家會說最毒婦人心。」
「我想辭掉北海的職務,麻煩你幫我跟鯊魚說一聲,順便向其他人知會一下,從此『北海五傑』只剩下四個了,請他們盡快找人遞補。」裴嘜杉面色凝重,平穩的口氣裴嘜杉近乎事不關已。
「裴仔——」石奔正想說什麼時,大門突然敞開了。
是展妍!
「杉!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她丟下背包,衝到他面前著急的擁抱住他,卻被他一把推開了。
「你怎麼了?是不是受了傷,我弄疼你了?」她一派天真的看著他,仿若他才是罪人。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要回來?是不是想看看我挫敗的臉孔?又幹嘛要裝成一副極其無辜、惹人心疼的模樣,你是料定我不能拿你怎麼樣是不是?」裴嘜杉眼裡有椎心刺骨之痛,但他就是無法責怪她。
「杉,我不懂你的意思。」展妍心緒凌亂、淚如雨下的轉向石奔,「石大哥,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石奔憤怒地轉身甩開她,「你心知肚明,何必惺惺作態呢?你可以一走了之不要回來的,又何必再折回來刺激裴仔!」
「怎麼了?你們都怎麼了?杉,告訴我好嗎?我倒底做錯了什麼?」她悲慼地急欲抓裴嘜杉的手,卻又被擋了下來,一股濃烈的不安與恐懼橫亙在她的胸口。
嘜杉緊繃著臉孔牢牢的盯著她的臉,她個無邪的清秀佳人,為何心思卻如此的邪惡,將她戲弄於股掌之間還不知足嗎?
「你想知道嗎?」他努力壓抑著即將崩潰的怒潮,擰眉睇視著她。
展妍抹乾眼淚,抽噎道:「我要知道。」
「好,那我問你,你動過我的電腦嗎?」他語出咄咄。
展妍終於明白了,原來他誤會她了。
「沒錯,我是動過。」她坦然回答,但心在滴血,因為他嚴峻的表情表明了不相信她。
「你COPY了那套程式?」他探索的眼光全鎖在她身上,他氣她,為什麼不乾脆繼續騙他算了,至少他可以安慰自己,是他弄錯了。
「我是COPY了它,但事情絕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她受不了他的疑心,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懷疑她,唯獨他不行,他不可以問都不問就判斷定了她的罪。
「是嗎?別再拿我當猴子耍,我從不知道你那麼會做戲,你的清純可是為了今天的目的而守到昨晚的?」他粗啞的對她吼道,表情中有藏不住的酸楚。
「我沒想到這句話是由你嘴裡說出來的,你變了!」
展妍仿若聽了什麼難以入耳的傷心話,她激動的顫抖著全身。
「我沒變,是你變了。展天祥已經拿著它歡天喜地的走了,你大概也拿到了你該拿的一份了吧!我在這兒恭喜你。」
就在這一剎那,展妍的快樂世界彷彿都已離她遠去,而四周的空氣也都凍結住了,她動不了了,也不想開口為自己辯駁。
既已無心,何來傷心!
「我只想問你,你相信我嗎?」她緊抓著最後一絲希望,她相信他只是一時被氣昏了頭,只要他仔細思考之後,會瞭解她的。
只要他相信她,她會把所有的構想告訴他,與他共同計劃未來的,並待這件事做了一個了結後,與他共赴邁阿密——他們甜蜜的小屋。
她現在要的只是他的信任,其餘的都不在乎!
裴嘜杉眉宇深鎖,面露譏嘲之色,「過去我是那麼信任你,明知道你是有目的的,還是認定你是個好女孩兒,不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依然打從心底愛著你;我可以告訴你,直到現在,我愛你的心依然沒變,只是不再相信你了。你走吧!我會記取你最美好的一面,忘卻你最惡毒的那一面。」
「你說你愛我,但不能相信我?」
多諷刺的論調呀!她難以接受的往後倒退了一大步。
裴嘜杉痛苦的閉上眼,「拿到那棟房子後,就離開展天祥吧!雖然他是你的親舅舅,但跟著他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展妍忍著淚,薄唇緊抿道:「難道我們這幾個月的感情就這麼散了?」
「來世吧!」他撇過頭,不想再望著她那張淒哀戚的面容,他怕他會割捨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