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裡,大伙都覺得他過於冷冽!尤其他長年對工作的專注,已在他深刻的輪廓上勾勒出一份霸氣。或許是因為這種魅力,使一些反對派逐漸屈服在他堅定自信的氣勢下,反對的聲浪也愈來愈小。
雨顏只是搖搖頭,「沒必要讓他知道。」
即使不能理解她的意思,可他不再多問的點點頭,轉首注意著路況,加速將她送到醫院。
本來不能理解雨顏那句「沒必要讓他知道」的意思。
可現在邵風已能瞭解她的用心良苦,原來她是不想為難他。
到了醫院後,基於道義他還是決定讓對方家長知道情況,於是拿出手機重撥,將雨顏的情況告知她父親秦天生。
沒想到秦天生一趕至醫院,關心的不是女兒的傷勢,而是問他究竟要賠多少錢?
「秦先生,你不先看一下令嬡的情況?」邵風不能理解地問。
「沒死就好了,有什麼好看的。」身為父親的人居然說出這種話!
邵風蹙起眉心,已能從他血紅的眼睛、渾身的酒味,猜測到他肯定是個酒鬼。
「你難道一點都不關心你女兒的死活?」邵風搖搖頭,很不苟同。
「你少管閒事。」秦天生打了個酒嗝,又看了他一眼,「我看這樣吧,瞧你人模人樣的,又穿著一身名牌,就賠個五十萬吧!」
病房外爭吵的聲音早被雨顏聽見,她忍著痛,一蹬一蹬地蹬到門口,才將門打開就聽見父親正在獅子大開口。
天,她已經抬不起臉看對方了。
不知那男人會是怎樣厭惡的臉色?
「五十萬?」男人重複說了一遍。
「對,一個子兒都不能少。」秦天生竟還大言不慚。
「爸。」雨顏望著一臉醺紅的父親,趕緊開口,「其實是我不對,我走路沒看路,所以才……」
「你住口!」秦天生怒目瞪視她,「你這丫頭懂什麼,開車撞到人就是他的不對!」
「但你也不能這麼做,他已經送我就醫了,爸……行行好,別這樣。」她低聲懇求,滿腹委屈化成的淚水卻只能含在眼眶裡。
「去你的。」他用力推開她,若不是邵風及時抓住她,她可能二度受傷了。
「謝謝。」她不敢抬頭看他,就怕看見他眼底的鄙夷之色。
「秦先生,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邵風的冷性子也被他給激火了。
「喂,是你不對呀,你居然敢說老子不是?」秦天生抓住他的衣領,仗著幾分酒膽就要上前爭論。「別……別這樣。」雨顏忍著腳傷,蹬到父親身旁拉住他。
為擔心他又傷了雨顏,邵風只好扯開他的手,沉著聲說:「你再鬧,五十萬就沒了。」
一聽見五十萬,秦天生立刻鬆了手,換上笑臉,「不鬧不鬧,你若爽快,我幹嗎還鬧呢?」
雨顏咬著唇,無能為力地看著邵風,那眼神好像在訴說著:你為麼要通知他?
邵風瞭然地點點頭,隨即轉向秦天生,「好,就五十萬,不過我要你立下一份切結書,表示此事就此和解,行嗎?」
「哈……當然可以。」
得到回應,秦天生立刻眉開眼笑,態度有著天壤之別的大轉變,「剛剛是我太急躁,口氣自然也差,請你……不知先生貴姓?」
「我姓邵,邵風。」邵風瞇起眸,面無表情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他,「錢過兩天到我公司拿,你既然對自己女兒的傷勢不聞不問,那留下來也沒用,請回吧。」
「我——」
秦天生還想說什麼,但在看見邵風那張如鐵般冷硬的臉龐時,便收了話,反正錢已要到,他也沒必要留下,於是對雨顏落了句,「好好休息,丫頭。」便離開了。
看著父親踩著微顏的步子離開,雨顏斂下眼臉,囁嚅道:「你實在不該答應他的要求!我——」
「別說了,撞了你是我不對,他說個數目我也比較安心。」扶住她的手臂,「你的腿傷得不輕,快回去躺著吧。」
「邵先生,我……」坐在床畔,她仍覺得對不起他,「我想那五十萬就當做是我借的好不好?我以後定期還你。」
「別再說了,那些錢我還付得起,只要你早點痊癒,我就安心了。」瞧他說得好像她是他的累贅。「你……父親對你不好?」坐在一旁椅子上,他突然問。
「他?」雨顏語塞,不知該怎麼說,但愁著的小臉和微紅的眼眶已替她回答了。
「其實你已經那麼大了!不用事事聽他擺佈,該過過屬於自己的生活。」邵風有感而發。
想他從十七歲起就獨自北上,自力更生,說他與家庭關係淡薄也不為過,不過他喜歡這種自食其力的感覺。
「是我放不下他,他終究是我爸爸,近來他整天喝得醉醺醺的,連飯都常常忘了吃,我若不在,他會更糟。」她表露的就是做子女的一份孝心。
「可是……」
「呃——我想你誤會了,他是因為喝醉酒,否則平常他對我挺好的。」說著說著,她居然忍不住讓淚水淌下眼角。
當發現時想拭去,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垂下臉,隱藏自己的痛楚。
邵風瞭然的瞇起眼,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看了下手錶。
「你有急事?」雨顏發現他自從送她來醫院後就不停的看手錶、打手機。
「呃——我有生意要談,但沒關係,已經晚了。」他撇嘴笑著。
他嘴裡雖說沒關係,可雨顏看得出他其實是很心急的。
由於之前她腳疼得厲害,始終沒心思好好看看這男人,如今她腳痛好了些,又這麼近距離面對他,還真是有點著迷……
他有張英挺出眾的俊魅臉龐;高挺的鼻樑極有個性的立於臉部中央;眼睛深邃動人,如深黝無底的海洋讓人望之著迷,一雙入鬢的雙眉如刀刃般有力;最迷人的就是他那張緊抿的薄唇了。
有句話說唇薄無情,就不知他是否是個無情的男人?
應該不是吧?否則當時他大可以不理她,開車走人呀!更不可能接受她爸爸的無理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