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真的是希望渺茫了嗎?」凱薔真想打自己嘴巴,她苦口婆心的勸喬松宇要有信心,如今自己的信心卻遺失了。
「可以這麼說。」
「那飛機怎麼會突然墜海呢?」她問了最重要的問題。
「經當地警務及司法人員調查的結果,最主要原因可能是燃料燃燒不完全所致。」
「那航空公司也太過分了,機能不健全的飛機也敢開,簡直視人命如芒草。」她義憤填膺的說。
「現今社會就是這樣,要求不了別人,只好自求多福羅!」他的語氣似乎滿能隨遇而安的。
她看了一眼手錶,趕忙說道:「寶兒梳洗的時間到了,那我先回病房。」
「我陪你走一段吧!」他十分珍惜輿她相處的每分鐘,現在的他更能體會到那句俗話:「男追女隔層山」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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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說話也別動,你的聲帶受到輕微的灼傷,暫時不能說話。小子,我真佩服你,你的生命力實在是太強了。」當霍克成馬不停蹄將這年輕人送進馬賽醫院時,他們竟然拒收,所有人都告訴他——這人沒救了。
在霍克成堅持己意,非得醫治他的要求下,那些人只好百般無奈的將這小子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原以為捱不過危險期的他,竟在跌破專家眼鏡的情形下,奇跡式的清醒過來,現在正睜著那雙唯一露在紗布外的眼睛,看著他的救命恩人。
「你一定很疼吧!忍耐點,你搭的班機出了意外,正巧我的船經過,才把你救了起來,當時我絲毫沒有把握你能活下去。」說到最後,雄霸海上數十年的霍克成,竟掉下了一滴淚。
這年輕人疑惑的看著眼前這位慈祥的老人,突然記憶泉湧來襲,他憶起了相依為命的爺爺,也想起了他的法國行,更思及了寶兒。寶兒,天啊!現在他這副生不如死的德行,怎能面對她?瞧自己全身扎滿了繃帶、紗布,還有自全身皮膚傳來的陣陣痛楚,在在喚醒他,他已無法再變回原來的自己。
耳際一聲聲轟然巨響,五光十色的火焰紛飛,他有如千刀萬剮般的痛苦難忍……所有的記憶都如排山倒海般的席捲他。
上帝!為什麼要讓他獲救?如今的他,豈不成了鐘樓怪人的翻版。
霍克成看穿了他的心思,握住他的手輕聲道:「小子,別擔心,我已經托人到巴黎請最著名的整形外科專家——柳逸凡來為你醫治,必要的話可以做整形移植手術,就算窮其一生的心血及錢財,我也在所不惜。」
喬皚不敢相信眼前這位仁慈中不失嚴厲的老人,竟肯為他這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做這麼大的犧牲,禁不住淚盈滿眶。
霍克成不願看他那充滿感激的雙眼,於是乎漫不經心的說:「別難過也別感激我,我這麼做也有我的私心,你好好休養吧!」接著又將他的右手拿至他眼前,「這是你始終拿著不肯鬆手的東西,我想是它救了你,你應該感激它才對。」
喬皚失神的望著手中的護身符,眸中的哀怨更深了,他緊閉上眼,強迫自己忘了她,非得忘了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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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正值各級學校開學之際。
倪震在寶兒病房對凱薔說:「凱薔,你也快開學,明天你就別來了,想寶兒的話,撥空來看看就行了,可別把課業給耽擱了。」
「倪爺爺,開學後我晚上還是可以來陪寶兒,她喜歡聽我說話,我甚至發現這兩天她的手指頭有抖動的現象,假以時日,她一定會醒過來的。」她對於自己這樣的發現,甚感興奮。
「可是這樣你太累了,又要上課又要照顧寶兒,就算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我不能答應你。」倪震不能不顧及她的健康,況且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他已漸漸將她當成自己孫女兒般疼愛了。
「沒關係的,我……」
「我絕不答應。」倪震斬釘截鐵的打斷她的理由。
「好嘛!那麼我晚上來看看她就走,這樣總可以了吧!」凱薔尋求折衷的辦法。
倪震點點頭,笑她的執著。
「啊!」就在這時刻,一直躺在病床上的寶兒,遽然發出驚心動魄的嘶喊聲。
「寶兒,寶兒……怎麼了,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倪震及凱薔聽見了她的叫聲,連忙跑過去,叫喚著她的名字。
寶兒想睜開眼,但外界的光亮讓她畏懼。
「凱薔,快把大燈關了,寶兒還不能適應。」薑還是老的辣,倪震立刻察覺到寶兒的異樣。
當日光燈關閉後,只留下一盞微暈的小燈,寶兒才慢慢睜開昏暗的雙眼,待焦距慢慢重疊後,才看清楚映在眼前兩個熟悉的人影。
寶兒呢喃的說道:「我怎麼會在這兒呢?這是哪裹?」
「先別管這些,你可有感覺哪不舒服?」倪震欣喜若狂,關心的問道。
「我覺得全身酸痛難忍,渾身不能動彈。」寶兒試著挪動身體,卻覺得萬分吃力。
「你已經昏迷了一個月,當然一開始很難適應,等你做了復健後,便會慢慢恢復。」
「昏迷了一個月!你們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寶兒虛弱的呻吟著。
「你可能是因為趕著去機場,不慎和對面的卡車相撞。」凱薔試著喚回她的記憶。
「機場!我趕去機場做什麼?要出國嗎?」寶兒天真的問。
「你!」凱薔詫異的眼神與倪震相交會,莫非她真的得了所謂的「片段失憶症」。
記得關海堂曾經提過,有時一個人為了逃避某種難以接受的事實,就算醒過來,也會將有關的一切遣忘。
「寶兒呀!你可記得喬爺爺?」倪震旁敲側擊。
「我當然記得呀!你和他都是最愛我的兩位好爺爺。」寶兒笑著看著爺爺,不解他為什麼要問這種傻瓜都知道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