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寶兒一顆心狂亂地跳動著,心想:難道是他?
「你的老公!霍子揚。」他對她淺笑一下,看著她那驚訝的表情。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喃喃自語。
「不為別的,只為他深深愛著你。以我們男人對男人的感覺,準沒錯。」
「愛我!那我呢?」寶兒茫然了。
「你當然也深愛著他啦!」介夫不解,她為何有那麼荒謬的疑問。
「不,不是,我愛的是喬皚,是喬皚!」她將頭埋在枕頭裹,她不敢想,因為她知道她心中深愛的喬皚已漸漸模糊了,而由另一張她一直不敢面對的臉所代替。
遽然間,門外閃進了子揚的身影,他用那因激憤而沙啞的嗓音說道:「好,很好,你繼續去思念心中難忘的他吧!我會成全你。」
「子揚!」寶兒梨花帶淚的看著他。
她的淚水串串扯動著子揚的心肺,但他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做就要做得逼真,他可以獨自去承受這千刀萬剮的痛苦。至於寶兒,既然她並未對他付出真愛,這麼做,對她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反而可以讓她死心,擇良人再嫁。
於是他咬緊牙根,將揉在手中的那一團紙,忿然地丟在她臉上,「你自由了,從今以後咱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至於孩子……」他轉過臉不忍看她那渾圓的肚子,痛徹心扉的說道:「我只求你好好的教育他們長大成人,若有可能,希望你能讓他們一個姓喬、一個姓霍。再見了,多珍重!」說完也不給寶兒反應的機會,即奪門而出。
「子揚,霍子揚,你給我站住!」介夫街上前攔截住他,喘息著說:「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剛剛分明是訣別,不是道別呀!」
子揚淒楚的看著他,在他肩上用力的拍了一下,「你曾說過,若沒有我的存在,你拚了命也會照顧他們母子,還算數嗎?」
「你?」
「回答我的問題。」子揚不讓他有說話的餘地。
「當然!」介夫拍著自己的胸口,一口堅定且帶保證的回答。
「那我就把她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子揚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你真的要走?」
「對!別忘了我的托付,我先在這謝謝你。」子揚眼中所隱藏的痛苦更深了。狠狠的轉過身,走得瀟灑,走得孤寂。
介夫一臉愕然的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間,一種侷促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然而另一邊在病房中的寶兒,無助地瞪視著掉落在地上那張觸目驚心的離婚協議書,久久才用那雙已顫抖不止的手拿起它,當她驚見到「霍子揚」三個字時,整個人漲滿了惶恐、悔恨,終於忿然的使勁將它撕成片片雪花,飄蕩在空氣中,她的心、她的情也隨這雪花碎得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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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禮拜了,怎麼現在才打電話給我?還挑我好夢連連的時候。」逸凡睡眼朦朧的拿起電話,本想好好臭罵對方一頓,但一聽是子揚的聲音,立即壓抑下即將爆發的怒意,他知道子揚若不是有要緊的事,否則不會這麼失禮的。
「那就麻煩你代我向你夢中的那些紅粉知己說聲抱歉羅!請她們忍耐一下,我只佔用你十分鐘。」子揚一副戲譫的口氣說道。
「唉!她們早就被你嚇跑了,想要再找回我的溫柔鄉,可沒那麼容易了,除非……」他邪裡邪氣的笑道:「你想代替她們。」
「老天!這差事我可敬謝不敏,真想不到你老兄一表人才,竟是屬於「玻璃圈』的人物。」子揚沒好氣的將他一軍。
「去你的,想逗逗你,你卻當真,告訴你,我若真屬於斷袖,這世上可就沒真正的男子漢了。說吧!又有什麼好差事輪到我頭上啦!」逸凡不想再和他鬼扯,這太費精神了。
「我搭明天一早的班機回紐約,我爺爺……呃!我是指喬松宇,他現在只有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希望你有空的時候,能常回台灣陪陪他。」子揚說出了目的。
「寶兒不是還在日本嗎?何況她還在待產,目前最需要你在身邊,為什麼偏挑這個時候回美國?」逸凡知道子揚有事瞞著他。
「紐約那邊發生了點事,我必須立即趕回去處理,你只要答應我就成了,別管那麼多!」子揚胡縐一通,希望自己沒露出破綻,他不願太多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免阻礙了他
救人的計畫。
「好,我答應你,只是我想提醒你,你並不是一個人,還有我這個朋友。」逸凡發現他一反常態的焦躁,心中必有難處,因此心照不宣。
子揚會意的說:「謝謝你的不過問,我會永遠記得你這個朋友的,繼續你的美夢吧!好朋友。」
「不用我送你?」逸凡想多套些話。
「不用,又不是生離死別!」子揚強迫自己帶著玩笑的口吻。
「好吧!那再聯絡。」
「再聯絡。」子揚掛了電話,提醒自己必須堅強起來,暫時拋下兒女私情。他走進浴室沖個冷水澡,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救人計畫漸漸在他腦中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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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紐約的子揚,開始緊鑼密鼓搜集對方的資料,以便盡快擬定計畫,只可惜他們所掌握的線索太少,始終不盡完善。
眼看日子一天天過去,和對方無法再周旋下去了,子揚提出了會面,並當場以物換人,但對方亦不是省油的燈,於是要脅子揚先交出「威格」,才答應會面。
子揚卻在大夥的愕然聲中,很乾脆的答應了。尤其小馬,他不可思議的追問著子揚:「你瘋了是不是?你明明知道對方在意的是『遠洋』,你幹嘛要雙手奉上『威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