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韋正欲追過去,卻看見姑姑往他們這兒走了過來。
「韋兒,他們又是誰?」蕭如霞認為這些人准和姓夏的那丫頭有關。
為何她非得將平靜的琉湮島搞得烏煙瘴氣不可?
「我是鎮江夏府總管,特地來帶我們小姐回去,不知您老夫人是?」楊清風假惺惺 地客套道。
「又是夏家的人,你們可真是陰魂不散,夏懷德呢?他死了嗎?怎麼淨叫你們這些 人來。」
「姑姑……」石韋實在難以承受向來溫婉和氣的姑姑瞬間的轉變,那犀利的言詞、 仇視的目光,讓他感到好陌生。
「原來是姑姑!您好,我叫甄隸兒,是石韋的老相好,您叫我隸兒也行。」她抓住 機會諂媚阿諛道,抓不到石韋的心,勾住老的也行。
「韋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小子在外頭到底在搞些什麼東西,怎麼連連有女人跟著上門,一看這個叫甄隸兒 的,就知道不是好人家的女兒。
「姑姑,您先進屋去吧!我會打發他們走的。」石韋不想浪費口舌多做解釋,他從 未愛過隸兒,她要怎麼說他也沒轍。
「好。」蕭如霞突然指著楊清風道:「你要帶夏懷德的女兒回去那就快點兒,以後 我不想再看見你們夏家任何一個人。」
「您認識我們老爺?」楊清風問道。
「何止認識,你回去告訴他,他欠石家太多了,這輩子準會得到報應,要他慢慢等 著。」她漸漸露出一抹麻木不仁的笑意。
「我會代轉您的話,那麼,現在可以把我們小姐交出來了吧!」楊清風奸佞的笑說 ,雖然他也挺好奇夏家與石家的恩怨為何,但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夏綾琦弄到手再說吧 !
「韋兒,去把那女人交給人家帶回去,我們不要夏家的東西。」她語出威嚴,絲毫 不得反駁一般。
石韋搖搖頭,臉上帶著苦澀的笑,「她不是東西啊!姑姑。要我交出她、放棄她, 是絕不可能的。話不投機半句多,你們聊吧!我先走了。」
石韋被逼得態度為之丕變,多留無益,何不離開呢?方才綾琦似乎挺不諒解他,他 還得向她解釋呢!
「石韋,你去哪兒?」隸兒眼看石韋跑掉了,急忙想跟過去。
「甄姑娘請自重。」蕭如霞橫擋在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一個夏綾琦已夠她頭疼 了,她可不想再多出個程咬金。
「姑姑我……」
「我不是你姑姑,你們回去吧!」丟下這句話,蕭如霞也轉身離開了。
「清風,你瞧她怎麼那麼無禮?不知待客之道也就算了,還要趕咱們走。」隸兒氣 呼呼的說,身為花魁的她,四周全是趨之若騖的有錢大爺,曾幾何時她要受這種窩囊氣 !
「別忘了,我們也不是那麼好趕的。先找個地方歇會兒吧!不達到目的,我是絕不 會輕言離開。」
在楊清風陰森邪氣的眸光中泛著幾許恨意,像極了一隻心思沉重的老狐狸。
綾琦並未回房,她直住後邊的沙灘而行,這兒的沙石非常特別,乃屬乳白色球體, 每每踩在腳底,透過它的按摩,綾琦都會深感舒暢無比,一掃心中彷徨的無依感,這就 是她這兩天唯一想去的地方。
就連石韋她也未曾告訴他自己發現了這麼一個地方,因為這兒是她唯一發洩不安與 空虛的場所,她不想被打擾。
石韋的姑姑三番兩次前來向她挑釁,其目的就是想逼她離開,她雖有石韋一往情深 的對侍,但得不到他家人的祝福,還是令她為之挫敗。
這下可好,舊情人找上門了,她不知道自己算什麼東西!
「原來你在這兒。」
石韋嘴裡叼了根蘆葦草,倚在遠處的磚牆旁。他已在那兒觀察了她許久,真不懂為 何她的表情總是如此豐富,時而皺眉,時而噘唇,時而眺望遠方,時而看著腳底的沙石 。
他知道,是他帶給她這股無措感。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綾琦滿詫異的,雖說這兒並非十分隱密,但通常是不會有 人走來這兒的。
「別忘了,這裡可是我的地盤。」他態意瀟灑的一笑,似乎先前的摩擦誤會都已不 藥而愈了。
「今天你的地盤似乎有著滿濃的醋意。」她挺生氣的說。
「怎麼?吃味了?」他笑意盎然地看著她,輕拂她鬢邊的雲絲。
「不是嗎?你到底有多少情人?我該不會只是你感情生活裡的點綴吧!」她愁緒滿 容的說,但那種感覺隨即被她抖落。
「沒錯,我情人是很多,但愛人卻只有一個你。」他謹慎專注地開口道。
「能不能捨棄那些情人?」她可是很貪心的。
「認識你時,我就放棄她們了。」他狀似無辜的眨眨眼。
「但她似乎不怎麼願意放棄你這個大眾情人。」她落寞的神情頭而易見。
綾琦看得出,楊清風與隸兒這次一定抱著勢在必得的決心,更不知他們會利用什麼 樣的手段擊潰她,父親交託的東西還在她手上,她該如何避免被其糾纏呢?
「你不能不信任我。」他眸中有前所未有的非難之意。
「我並沒有不信任你,只是不信任我自己這個大麻煩,你姑姑真的不喜歡我,害我 一連躲了她好些天。像這裡,就是有一天我急急想閃過與她打照面時,不小心發現的, 我真的喜歡這裡。」
她深深吸了口氣,海水的鹼味侵入她的心扉。
「她有心結,給她點兒時間慢慢化解、遺忘,暫時先避開她一陣子,我知道這很委 屈你,但也唯有如此,她才有空間慢慢瞭解你的好。」他一反平日的輕佻,嚴肅正經的 說道。
「雖知道這似乎太漫長了,但我願意等,是為了你喔!」綾琦巧笑倩兮,心情因他 的解釋而霍然開朗。
石韋的眸光須臾離不開她的嬌顏,她無憂的面容才是他所愛的。他輕輕將她帶進懷 裡,青湛的下巴在她耳鬢廝磨,「這句話是我最喜歡聽的。我的老婆就得清楚自己老公 的嗜好,以後我不准你再深鎖眉頭,每天要表現出最快樂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