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人滿口胡言。」寧風怒火瞬間勃發,再也無法縱容此人積非成是的污蔑之詞。
「你這大膽搶匪,敢對本夫子這麼說話!」李詮惱火的僵住臉,吊高嗓門怒罵不休。
「夫子,請問你貴為幾品?我為何要對你必恭必敬?」寧風冷嘲暗諷,試圖殺殺他的銳氣。
「本節度使身為三品正命官,你可有異議。」嚴東窘搶先一步說話。
做主子的為家裡的狗出頭了!
「嚴大人,我今天不是來與你們起衝突,只是來洗清我的冤屈,順便揭發邢戎槨不軌的陰謀。」寧風凜然不畏道,五官分明的俊臉寫明了他正義不屈的神態。
「大膽狂徒,你居然敢喊出邢大人的名諱?」
李詮聞言,非常憤慨,在出口怒罵的同時猛然撞向寧風,寧風不知他會出其不意來這一招,被他撞退了一步,「你想跟我動粗?」
嚴東窘卻將李詮怪異行為視為正義使然,於是出口喝止,「李夫子別激動,他在我手上是逃不掉的。」
「是。」李詮退下,暗自掂了掂手上的東西,不錯,這該是邢大人要他奪回的證物吧!他暗自冷笑,這下他准又有油水可拿了。
李詮自幼貧困無依,跟著唯一的哥哥流浪天涯,別的沒學會,就學會扒騙術。幸而十五歲那年他被一名善人收留,供他吃喝,更將其唯一的掌上明珠嫁予他為妻,李詮為感恩,立志苦學,並於二十二歲那年考上了秀才。
那年的監考官正是邢戎槨!
而後,他追隨邢戎槨,並在他的引薦下,輾轉成為嚴大人的夫子。
如今雖事隔數十年,但他那手扒騙術仍絲毫未減其精髓,所以今日才能順利的在高手孟寧風面前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東西扒到手。
「嚴大人,孟某絕不打誑語,我有證物。」寧風適時說出。
「你有邢大人從事不法的證物?」嚴大人瞇起眼打量著他,「好,那你拿出來讓我瞧瞧。」
寧風頷首,正要掏出證物時,猛然發覺有異!那封與劉清勾搭的信件怎麼會不見了?「我的東西被扒了!」
「什麼?被扒了!」原來就心持懷疑的嚴東窘,這下更不採信寧風的話了。
「大人,不好了。他殺死人了!」霍然一聲驚喊,拉走了所有的視線,寧風眼看著方才墜落屋簷的五個人已斷氣地躺在地上。
寧風疑惑的眼神瞟著箬雨;一直悶不吭聲的箬雨猛搖頭,她也不知這是何故。
嚴東窘大步走向那五人,「他們全中了毒針!」
一雙利眸狠狠的射向寧風;寧風還以剛毅不屈的臉色,他重重的說道:「我沒使毒。」
「你還狡辯?來人,將他拿下。」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圍住了寧風與箬雨;大夥的眼神都仿若將他倆視為毒蛇猛獸,人人得而誅之的壞蛋。
「不!銀針是我放的,你們抓我吧!但我發誓銀針上並無喂毒。」箬雨完全亂了,這究竟是誰搞的手腳?
寧風的眼眸向四周轉了圈,深不見底的眸子最後停駐在李詮身上。是他,一定是他,方纔他莫名其妙的撞了他一下,八成就是在那時候竊走了他身上的證物!又是個該死的貪官!
他錯了嗎?是不是覓錯了對象?嚴東窘並非他所想像中的耿正不阿,要不就是嚴東窘用錯了人!
李詮因他的逼視,迭步後退著,最後索性隱藏在嚴東窘身後,以做暫時的庇護。寧風又看了眼立於李詮身旁的數名手下各個眼神不定,想必早在方纔他疏忽的同時將證物送出了現場。
好個移花接術的奸計!
「放了她!銀針是我唆使她放的,嚴東窘,你這個昏官,要抓就抓我吧!別和一個女人過不去。」
一發不可收拾的怒氣飛揚而起,納入眼底的是盛怒逼人的他!
「你身上根本沒有證物,又在我的府裡殺了人,居然還有膽子罵我昏官!」寧風的出口嘲諷激起了嚴東窘積壓了兩年的恨意,「你這個殺人如麻的傢伙,難道就沒半點悔改之意?」
「子虛烏有的罪名誰能承擔?」被人紛紛倒戈誤解的他,深顰蹙眉,除了氣憤外,就顯得意興闌珊。
「你依然死性不改,就是不肯認錯?」
「錯在我們不該信任你!你可有派人前去調查?可有向我們詢問整個事情的經過?什麼都沒有,一句話就評斷了我們的罪。你的正義呢?你的清廉呢?難道就因為兩年前的那次打擊全消弭於無形?」狗急跳牆,箬雨語氣激昂的反駁道,她不懂為何當初要冒死來見嚴東窘,事實證明他和一般的貪官污吏沒兩樣!
不僅是嚴東窘,就連寧風也錯愕了,在這節骨眼上,箬雨表現的就和正義的勇士般,不畏艱困的想挑戰滿佈烏雲的世界。
久久,嚴東窘才道:「鬆開他。」眼神若有似無的看了下寧風,「你們兩個隨我進去。」
嚴東窘暗付:難道他當真成了庸官?這位姑娘說的沒錯,他怎能依憑三言兩語就斷定了他倆的罪名!
李詮見狀,一顆心差點兒躍出了喉間,七上八下的,「萬萬不可呀!大人,你這是引狼入室。再說書房隱密,倘若您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全都一概不知,這太危險了!」
只見寧風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怎麼突然間全變了!這下可好,不僅煮熟的鴨子飛了,就連自己的性命也堪慮!
一想起寧風剛才充滿敵視、欲將他千刀萬剮的眼神就足以讓他打無數個寒顫,該不會他早就看出東西是他偷的吧!
完了,這下可真的完了!
「夫子,你別緊張,在我的地方,諒他們也不敢造次。」嚴東窘一揮手,摒退了手下。
「嚴大人,我要求保持那幾具屍身的完整,我要證明我們並無殺人。」寧風又瞟向李詮,慍怒的臉上寫著他不會饒過他的凌厲氣勢。
嚴東窘允諾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動這幾具屍身,違令者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