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日落西山,他才情神委靡的站起身,決定下山回家看看,或許可以找到能 救綵衣的方法或是奇人,他絕不能再在這兒坐以待斃。
心意一決,他立即準備下山,在出洞的那刻,他又回頭望了望安靜躺在冰床上的彩 衣,以多情的語調說著:「綵衣,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然,就在力橋跨出洞口的一剎那,他差點被躺在地上一坨軟綿綿的東西絆倒,低頭 一看,又是她!那個叫什麼標標還是紗紗的女孩。
「喂!」他蹲下身,搖了搖她的肩。
「你沒事睡在這兒幹嘛?起來了!」力橋誤以為她睡著了。
「該死,她該不會又──」觸了下她的鼻息,竟變得氣若游絲,他擔心的事還是發 生了,這女孩兒昏了過去!
怎麼辦,這個要不得的包袱何時才能拋開?
煩躁的一拳擊在地面上,他氣急敗壤的跳起來,左邊蹦了幾步,右邊走了幾步,幾 乎可以將山頂上的雜草野花全給踩爛了!
算了,稍稍值得安慰的是,冉府離熊耳山並不遠,就先將她送回家再說吧!屋漏偏 逢連夜雨,何時他才能看見晴朗的天空呢?
抱起倦趴在地上的瘦弱女子,他無奈的憶口氣,踩著沉重的腳步,帶著破碎的心往 山下陽長而去。
當力橋將紗紗帶回冉府時,已值寒夜,府裡的人大多正在熟眠之中。除了看門的老 姚與護院外,並無人知曉。
他交代了一聲,命老姚立即前往後院打掃出一間客房,好讓這位姑娘住下。老姚停 駐了腳步,不禁好奇這姑娘是誰?跟公子是什麼關係?
「老姚,你在那磨蹈個什麼勁兒,還不快去?」力橋輕斥道。對於下人們泉湧而來 的好奇心,深感無力招架。
「是……」老姚被力橋的喝聲嚇了一跳,連連點頭,轉身逃開了。
力橋望著老姚那短小緊張的身影,不禁搖搖頭,淺笑了一下,然而當他頭一垂,看 見懷中的人兒時,笑容立即斂住了,她還真是個麻煩呢!
隨著老姚的步伐,他也往後院的方向而行。
進入後廂的客房,他將紗紗放至床榻上,細細端詳著她微蹙娥眉的面容,那抹憂傷 的神韻還真有點像綵衣。
他是怎麼了?這女孩怎麼會和綵衣有關係呢?看來,他是快精神虛脫了,真難想像 才短短幾天的時間,他的世界竟全變了!
綵衣離開了他,卻又冒出了這麼個女孩,他要怎麼面對未來的路呢?
見鬼了,他簡直快被上天的惡作劇給逼瘋了!
紗紗輕輕糯動了下紅唇,朦朧中,她還記得當她一走出雪沁窯,被外頭的艷陽一照 後,她立即不省人事了。
怎麼會這樣,它的頭好暈呀!
睜開眼,她正好與方橋那雙似柔似熱的睜光相對,「你……我又這麼了?」
「你又給我找麻煩了。」他的口氣有些不耐。
「我不是故意昏倒的。」她說的好委屈。
「當然,你只是蓄意的。」他瞟了瞟白眼,刻意醜化她。
「你以為我愛昏倒?我只是怕那烈烈的太陽──」紗紗猛然住了口,她突地靈光乍 現,會不會自己不過是個幽魂,所以見不得陽光?
「你會見光死啊?」
他一拍床綠站直了身,顯然不相信她的鬼話,更受不了她那總是掩飾自己錯誤的論 調。
「你怎麼知道?」紗紗掩住口,驚訝地以為他已相信她是綵衣!
「我當然知道了,你那副又矮又小的醜樣子,怎麼也不敢站在陽光下嚇人。」它的 表情明明就是輕蔑鄙夷的。
「天殺的!你說我什麼?又矮又小?矮小又怎麼樣,哪像你沒事長的那麼高,像個 巨人似的,幹嘛?嚇人啊?」紗紗義憤填膺的跳下床,不服輸的踮起腳尖,企圖與他平 視。
「就有不少女人喜歡我這種體格,你嫌我像巨人,那是因為你太矮小,讓人覺得可 憐!」他立即收拾起驚訝,發揮起反詰的能力。
「好個冉力橋!我高興矮小不行嗎?這樣才能發揮小鳥依人的美感,讓人愛憐呀! 你嫉妒還是羨慕了?.」
紗紗氣得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手指不停戳著他的胸口,那股憤憊的氣勢將力橋一 步步擠向牆角。
但力橋的錯愕與退步並不是怕她,而是驚訝於她怎麼知道他的名字,在豐村,他並 無熟人,根本不可能會有人通風報信給她第更令他不可思議的是,方纔他好像瞧見綵衣 的影子掛在她身上,隱約中,那齜牙例嘴的人應該是綵衣!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他沉著冷聲問道。
「什麼?」紗紗愣住了,剛才她有喊它的名字嗎?連帶一肚子的怒氣也因為這個意 外而嚇得煙消雲散。
「我問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力橋愈來愈忍不住了,這女人不僅麻煩,還有 些恍憾的毛病。
「名字……名字……嗯……嗯……」
「快說!」他揉揉眉心,不得不服了這個稀奇古怪的異類。
「我……我是猜的。」完了,完了,紗紗急得冷汗直冒,她是可以告訴他,她就是 綵衣,但以他現在的態度,可想而知,說出的結果必會受到他更大的嘲弄與鄙笑~不, 她不要!
「猜的?哈……喔!我懂了。」他猛地揪住她的補線,眼眸灼灼逼人的問著,「在 你不小心落水前,是不是和綵衣交談過,她提過我是不是?」
「啊?」紗紗語拙了,他還真會想像情節,好吧!既然他替她找到了搪塞的理由, 她何樂不接受呢?
「你真聰明,一猜就中。」她對他傻笑著。
力橋揚起一眉,仔仔細細地探究著她的表情,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孩,神秘兮 兮的,跟著他或許有什麼企圖吧!
「我看,你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該回去了吧!」他試著趕她走,如果她還是堅 持賴著他,她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