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純純逼近她,直視水困惶惶不安的眼瞳,她心裡氣急了!這女人還真拗,怎麼就是騙不了呢?
她就是不信邪,如果真趕不走齊水胭,地不如一掌將她斃了。
「齊水胭,讓我告訴你好了,少堡主會趕你出去。我勸你在被趕走前自己先離開
還可保留點兒顏面,否則你可難看了。」小杏錦上添花道。
「他答應我要陪我回家,你騙我!」嬌嫩欲滴的小臉忽見慘白,她迭迭退步,不願再聽這主僕倆的挑釁之語。
莫哥哥不會騙她的,如果他只是應付她,不會答應和她回黑店看爹,她要相信莫哥哥絕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即使他不喜歡她了,他也該去看看從小教他功夫的齊叔呀!
「他什麼時候答應你的?不可能。」
江純純驚叫道,如果莫司傲答應陪她回家,那麼他倆的關係可就非同小可了,這該怎麼辦呢?
「小姐,把她殺了吧!現在少堡主又不在,她死了也沒人知道是咱們幹的。」小杏揚起一眉,眼中蘊藏的殺意令水胭驚駭不已。
這豈是單單一個丫鬟所會有的心機!
「你們——」水胭直覺不可思議,他們竟想殺人!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活命就放棄司傲。」
江純純採納了小杏的建議,拔出腰際短柄利刃,步步逼近水胭。
「不,就算殺了我,我也不離開莫哥哥。」水胭閉上眼,勇敢面對江純純節節逼迫的奸佞表情。
「齊水胭,你真不識好歹,那我就成全你!」
一顆石塊夾帶著一股深厚的內力,擊下了江純純手中的刀刃,連帶著她的人也被這股強而有力的勁風刷到了一旁。
「該死的是你們!」莫司傲如飛鴻降臨般的飄落在江純純與小杏的面前,他刷白了臉,目光冶熾地凝視著這主僕二人,宛如斧鑿刀刻的俊臉上,有著殺意甚濃的線條。
「莫哥哥。」乍聽見熟悉的聲音,水胭猛地睜開眼,飛奔至莫司傲面前,撲向他堅毅的胸膛。
「沒事了。」
莫司傲挽住她的手,傳輸給水胭一股沁心的暖流,這動作比任何話語都有效地安撫了水胭不安的心;江純純先前所扯的一堆鬼話,當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他早已在旁待了一陣子,剛開始之所以沒有動作,只是想知道江純純的心機究竟有多重,想不到她不僅城府深:心腸也非常陰狠,尤其是她身旁的丫鬟更甚之,看來這個叫小杏的丫鬟他可得多提防點。
他眼中露出凶光看著小杏,「要威風別耍進了我的地盤,你不惹我,我則懶得去調查你的底細,否則——」
小杏眼中閃過一絲不妙,瞬間改以惶恐難安的神情掩飾道:「少堡主請恕罪,小杏只是想替小姐出頭,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吧!小的發誓再也不敢造次了。」
「哼,善於偽裝的傢伙!帶著你們小姐滾出傲豐堡。」
過去他是念在義父與江森之間的交情才不得不讓步,今天她的狠毒已將他該有的禮數給抵平了,從此他無需再做勉強自己的事。
「求求你,司傲。我千里迢迢來看你,你不能就這麼趕我回去呀!」江純純後悔莫及,都是那個死小杏,出的什麼鬼主意嘛!害她偷雞不著蝕把米,這下可好,全玩完了。
「那好,我也可以派人千里迢迢地送你回去,這就兩不相欠了。」他回眸凝視,銜著詭異的嗤冷輕笑。
「莫司傲,你真無情。」江純純氣憤的還嘴,指著水胭,「她有什麼好的,一個窮丫頭,能在金錢上、利益上幫助你嗎?」
「這不勞費心,我莫司傲什麼都沒,就是錢多勢大。滾!」
江純純無言以對,最後在小杏的攙扶下,落荒而逃。
一切靜謐後,莫司傲轉首對水胭說道:「你相信她的話嗎?」
「我……」
「我要聽實話。」
「我不相信你是這種無情之人,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深愛著她姊姊。」水胭勉強道出心中事。
「江純紋嗎?如果我說是呢?」他的眼神鎖住她的臉蛋不放,正等待著她的回答。不知怎地,她的回答似乎對他很重要。
「沒……沒關係,只要你別趕我走,我自願當她永遠的替身。」水胭咬咬唇,語氣囁嚅吞吐,又帶有急躁難安。
「你以為你和她一樣?」
水胭快哭了,「我知道我也許比不上她的美,她的好,可是我會盡可能向她學習,學習她的溫柔婉約、善解人意,不再任性胡為,不再固執己見,求求你,莫哥哥,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她的輕聲懇語,如泣如訴,令莫司傲動容不已。他猛然將她拉進懷中,緊緊禁錮著水胭微微顫抖的身軀,「傻瓜!我不要你學任何人。」
水胭輕顫的身子突然僵住一般,她抬頭,以淒迷的眼望著他,「你打算拒絕我,不給我機會?」
一天,我不要你學任何人,是因為我要的、我愛的就是你現在的模樣。在我有限的記憶中,我從未愛過江純紋,或任何一個女人,她或許溫柔和善,但我愛的是你的清靈善良。」他歎口氣又道:「別貶低自己,更不要因為那女人的三言兩語便對自己缺乏了信心,我甚至……甚至可以告訴你,這輩子我只在乎過你。」
莫司傲一連串的話語說的是又快又急促,水胭差點消化不來,不過她還是聽懂了,那麼有情豐富的一篇辭藻,她怎麼意會不出他有多在乎她呢?
「莫哥哥,我愛你。」
水胭愛他,那份心那份情任誰也無法比得上,任何阻礙也無法破壞其萬分之一。試想,一份感情經過八年的試煉依然毫不褪色,那還有什麼能影響它呢?
「胭兒,從前我是這麼叫你的嗎?」
「你一直都是這麼叫我。」她那盈盈如秋水閃爍著迷眩人心魂的波光,那抹無邪的神情直透人心。
「胭兒,其實江純紋會成為我的未婚妻,只是我義父一廂情願的想法。」他突然轉移話題,神色凝重的又說:「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我抱持著順其自然的態度,不贊同也不反對,直到有天她在旅行中不幸翻車身故。你說我無情也好,殘忍也行,她的死竟帶給我一場解脫的慶幸感覺。有時我竟深感自己似乎已到了近乎冷漠、無心的地步,決絕、冷酷已成了眾人賜給我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