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別問了,也不要報什麼仇。事隔那麼多年,搞不好對方已得了報應,人事全非,你沒必要再計較什麼。」
莫司傲寒心的一笑,「人事全非的人可能是我吧!」
「莫哥哥……」
「沒事,是我不好,又說些讓你擔心的話。」莫司傲黑眼灼灼地搜尋著水胭的面容,望著她擰起的秀眉也同時揪起自己的心。
「我知道你心裡的苦。」她倚在他懷中,難捨眼前這個驃悍帥勁的男人。他心痛,她也隨之難過。
「我現在有你了,那種苦已不復從前。你放心,再困頓再悲慘的歲月我都熬過去了,如今這些對我來說已構成不了傷害,只是心中難免有所遺憾。」
他的每一句告白都撼動到水胭的心坎上,他熠熠發亮的黑眸凝視著她,水胭知道他並沒說謊,這不是他的安慰話。
「莫哥哥,你原諒我了嗎?」這是揣在水胭心中最深且最疼的問題。
「什麼?」
「我是說,八年前因我的驕縱害你遭致這樣的後果,你會怪我嗎?」水胭瞅著莫司傲灼然炯迫的目光,她想要知道這個答案,否則她將日夜無眠。
「你怎麼會這麼問?」
「因為我自責,我想贖罪。」
「所以你對我好,是因為贖罪?」他蹙眉問道。
「不,不是,莫哥哥,你不能誤會我對你的真心!對感情我從不抱贖罪的心理,我只是想陪著你安撫你不安定的心,如果我不愛你,我不會這麼做,頂多跪在你面前任你處置。你不能不相信我,要不我可以以死明志!」
「胭兒!」
莫司傲霍地攫住她不停自責的雙手,滿臉不捨地道:「你這個小傻瓜,誰准你死來著,除了我陪你,你哪兒都不能去!」
「你為什麼不肯原諒我?」
她伏在他胸膛哭泣,淚水滲透了莫司傲的衣衫,浸濕了他的胸,他輕觸水胭白皙如玉的面容,掬起她的下頷,低首親吻著。
像是抒發滿腔的情慾,莫司傲纏綿激情地與她擁吻,紅腫了她的唇也釋放了自己無限的愛意。「你說,從未怪過你,又何來的原諒?」
「你不怪我?」水困淌下欣喜的淚,勾著他的手深切的問。
莫司傲搖搖頭,揉著她的腦袋,「只有無心的人才會怪你,你即使犯下滔天大罪,我永遠還是守護著你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雖然你不記得從前,但你依然是疼我的,用從前的方
式、從前的語氣,甚至你撫我發的小動作,都是莫哥哥才會有的。」
「可是從前的莫涼不會侵犯你。」
想起那天他情不自禁地佔有了她,莫司傲就深感自責,她是如此的純真、善良,而他卻……
「不,但我更愛現在的莫司傲。莫涼給我的感覺是疼,你給我的卻是愛。」水胭的聲音細如蚊蚋,緊緊的依偎著他,不願讓他瞧見自己酡紅的面容。
她真的好羞,可是又忍不住的想說。
「胭兒!」他知道她有情,卻詫異她的多情與瞭解。
「別說了,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就滿足了,快回店裡吧!爹說今天要準備你以前最愛吃的幾樣點心,讓你回味一下,說不定東西一進嘴你就想起了什麼哩!」水胭抬起亮麗的瞼蛋,高興的說著。
「好哇!你以為我是貪吃鬼!」
「你以前就是這樣嘛!」
水胭吐吐舌頭,拎起裙擺快樂的翩然飛舞而去;莫司傲則噙著一抹欣然笑意,快步追了過去。
第八章
「齊叔,經過這幾天的思考,我依然記不起什麼,當然,也不能說是完全一無所獲,但我自覺已到了極限,短時間內不可能再有進步,所以我想先告辭一陣子。」
半夜二更天,莫司傲將齊友湟約到外面談話,透著月光隱約看出他那張無奈的臉上帶著些許悵然。
「你要離開?」
「我不能就這麼丟下傲豐堡,義父尚未歸來,我有責任維護它的安全,不知怎地,我總覺得好像會發生什麼事般,老覺得心神不寧。」莫司傲蹙起眉峰,難掩其憂色。
「這完全是你的責任心使然,我能瞭解。」
齊友湟隨著他的視線望著天際如勾的月影,還記得那天小莫回來時正值十五,如今十天過去了,月兒也有了殘缺。
難道真如世人常說: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謝謝齊叔。對了,我想向您打探一件事,當初胭兒在河畔發現我全身傷痕纍纍,可知是誰欲奪我命?」這個問題他一直想解開。
「我不知道,就連你也被害的莫名其妙。」齊友湟回憶道。
「您的意思是連我也不知道是誰殺害我全家?」莫司傲十分訝異,這麼說目前他是含冤莫白了。
齊友湟點點頭。
「好,無妨,待我將堡中的事打理好後,我會再回來調查清楚。」在他的神情中驀然湧現一股狂野的動力與勢在必行的決心。
「胭兒知道嗎?」齊友湟突然問道。
「嗯?」司傲不解地看向他。
「我是說胭兒知道你將離開她嗎?」齊友湟瞇起眸,他很擔心當水胭得知時會如何難過。
雖只不過是短暫分離,但水胭一定割捨不下,這種相思之苦他已看了八年,實在不忍再讓它繼續。
然,他不能以這樣的藉口留住小莫,即使留下,他也會因責任未卸而不快樂。如今只能祈禱當水胭知道這個消息時不要太過傷心。
「我並沒有要離開她。」莫司傲毫不避諱的坦然告之。
是的,他準備帶水胭一道回堡。
「你的意思是?」
「如果齊叔同意,我想帶她在身邊。」他回眸看向齊友湟,眼中執意甚堅,只差齊友湟點頭。
「如果我不答應呢?」
「我想胭兒會同意。」莫司傲語氣堅決,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水胭會跟著他;當然,他這麼做絕不是在對齊友湟尋釁,而是希望他老人家明瞭他對水胭的感情是雋永不絕。
他不捨,也不願因自己的離開而讓她難過傷心,他又不能不走,只有帶著她,他倆的心才會都獲得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