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開──」要她走,她可以靜靜的走;若鬧開了,可又是一場滿城風雨,她 不敢再領教了。
她閉上眼,緩和了下情緒後,才徐徐站起身,將門開啟,微揚眼睫,睫上淚珠輕煽 而下,看到的卻是喬勳憂心忡忡的臉。
「宛……」
「別說,為我保留僅有的一絲尊嚴好嗎?我會自己走的。」她別過臉,心情彷若由 萬丈高樓沉到了谷底,不自覺得她又躲到以往的保護層之後。
「沒人要你走,我也不會讓你走,你別把我想像成另一個英野風好嗎?」他攫住她 的肩,將她用力扳回面對自己。
「那你是要?」
董宛萩不懂了,那他這麼做的目的為何?
「我沒要怎麼樣,只希望能保護你。你想躲,我有臂彎讓你藏,但只求你別再逃避 我。」他眼神是如斯的執著有神,完全不像鬧著玩的。
「勳……你該知道我沒你想像的好,已不是你心目中的完美女人,我感謝你的重情 重義,但沒必要委屈自己──」
「該死!你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明白?」他氣惱的坐在床上,猛爬著他一頭金髮 。
雖然他還弄不明白她與英野風之間究竟曾發生什麼事?但他不會因為她過去的一時不慎,而棄她於不顧;相反的,他更想將她好好疼惜在懷中,好撫平她那抹愁。
「想不想知道三年前的故事?」
突然,她轉了方向,面向窗外,聲音哽咽。
「若會再次扯開那已結了痂的傷口,我不想知道。」喬勳怎會因為自己一時的好奇 再傷了她。
「那層痂早在剛才就被英野風給撕裂了。」她冷冷一笑,「十年前,我以一個小小 留學生的身份赴日求學,孤單和害怕是難免的,就在赴日的第三年,我認識了英野風, 因他是我的學長,租賃的小屋又在我住屋的旁邊,那時他像大哥哥般的照顧我,而我對 他也由原來的感恩轉為愛意……」
說到「愛」這個字,喬勳的臉上明顯抽動了下,但他隨即隱去,掩飾得很好。
「就這樣他照顧了我五年,我們就像情侶般的一同去遊玩,一塊唸書,他的功課不 錯,往往我不懂的地方就是去請教他。」她繼續說。
「後來呢?你就這麼愛上他。」喬勳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或許吧!在完全陌生的國度裡,人的感情總是脆弱的,陷下也容易得多。」 她眨眨眼,試著揮掉心中的不愉快,「五年來,他是那麼的照顧我,無論我去哪兒他總是自願護送我,在別人眼裡我們是情侶,而我也這麼認為。」她已凝聲無語,面如槁灰的咬緊著牙。
喬勳不追問,只是靜靜看著她。
她深吸口氣,「我們雖相交了五年,但始終保持純潔的愛。」董宛萩霍然回身看他 ,「相信我,我不是個不懂潔身自愛的女人,雖生在開放的美國,但我卻一直保有中國 婦女的傳統思想;他不僅一次要求,但我從未答應過他,直到……」
她停頓了下才說:「直到三年前,他竟然在我的果汁中下藥,我──」
「好傢伙!他竟然做出這種缺德事?」喬勳再也冷靜不下,霍地衝向她,捉住她的 臂膀吼著。
董宛萩悲切的點點頭,「他以此事要脅我,逼我道出爹地的財務狀況、經濟來源、 以及主要產業,因為他老早就聽說董氏已不復當年,但仍擁有操縱全美金融的能力,他 想藉此加入,接手操縱權。後來我才更加清楚的是,他之所以浪費五年的時間接近我, 就是為了這個目的,他的心中原來只有權和勢。」
「如果你不答應呢?」
「他說他會將此事傳揚開來,我是董樊祈的女兒,丟不起這個臉;而他有的是錢, 卻沒沒無名,丟不丟臉沒關係,反而可創造高知名度。」
「那麼你配合了?」他揪心的問。
「要不我又能如何?我只好回家將他要的資料給他,而後我就躲在這兒再也不敢回 日本了。我想,他今天能入主董氏大股東身份,就是因為這樣得來的。」她已說的氣虛 心疲,頹然的坐在窗邊涼椅上。
「這麼說爸不知道他的陰謀了?」
董宛萩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謝謝他還願意喊她爹地一聲爸。「他不知道。」
「你放心,他的事包在我身上,我會替你報仇。」他眼神寒光迸射,有著泉湧的恨 意。
「不用,是我自己遇人不淑、認人不清,你不用為我操心。」以前的英野風就不好 惹了,何況是現在呢!
「別想急著和我撇清關係,你不是別人,是我老婆呀!」
「不再是了。」董宛萩無力的搖頭。
「宛萩,你看著我。」他攀住她的肩,定住她的眼,不讓她有逃開的機會,「告訴 我,你愛我嗎?」
董宛萩愕然睜大眼,望著他那張執拗堅決的臉,半晌吟不出聲。
「愛不愛我?」他嚴峻的開口,絲毫不容她馬虎。
「我……不愛!」她倏然閉上眼說。
「睜開眼看著我,別跟我打馬虎眼。」他鏗鏘有力的命令。
「我……我……我好愛你。」她豁出去了,猛然撲進喬勳懷中,不管他是不是厭煩 她、輕蔑她,她只想再一次擁著他,感覺他寬廣有力的胸膛給予的安全感。
「那就對了,我要你忘了過去,只准記得認識我的以後。」喬勳捧起她的臉蛋,低 下頭,吻著她的唇,傳達出他火熱又熾烈的情愫,自然而然的,他的手自她腦後滑向她 後頸,直至玉背,當它來到她的臀時,董宛萩霍然一震,但喬勳輕輕附在她耳畔輕喃, 「別怕,忘了痛苦的第一次,我會給你一次全新的感覺。」
「你不嫌我?」
「怎麼會?你是我的妻子,我愛你都來不及了。」
他不願她繼續陷於過去的黑色深淵中,定要給她一個全新且充滿愛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