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恨等人了。」楚寒森兩簇無人能解讀的黑眸微瞇,似乎在克制滿腔的不耐 與久等下的煩躁。
「我也不喜歡讓人等,不過你也知道的──」喬勳曖昧一笑,往後仰靠在牆上,閉 上眼,彷彿仍在回味那個令人迷醉的吻。
「算了!」
楚寒森挺拔的身軀一挺,想忽略喬勳那自得其樂的神情,同樣身為男人,他豈會不 知喬勳這是故意在讓他吃味,不過他這招果真厲害,讓他也開始懷念起女人軟玉在抱的 滋味,「別再戲弄人了。我來這是要告訴你,「風」已被我和樓鑫擊得快散的差不多了 ,或許今天他就會反擊,你小心點兒。」
「是嗎?我拭目以待。」
喬勳兩道鷹揚的眉峰微微上飆,他信心十足的冷哼著。
「我已暗中派了不少弟兄注意幫裡的安全,至於你那兒可是有個美麗的大誘餌,好 自為之。」他故意挑中喬勳心中的大隱憂。
「宛萩?」
「是呀!」
「我已吩咐阿山隨行保護,除非對方人手多,否則他是輸不了的。」他猶豫著,是 否該加派人手。
「你倒有先見之明,我只是擔心她會成為英野風首當其衝的目標,況且更是拿來威 脅你最有價值的女人。」
他不是危言聳聽,而是據他在日本察看「風」幫的這段期間,發覺英野風這個人太 過狡獪狠毒,不達目的絕不罷手,與這種奸佞的小人相對決,得提防他的搏命反擊,對 他太過仁慈就是對自己太過殘忍。
「你顧慮的倒是周全,謝了。最好是黑幫與住處兩邊都安排人手,以防掉進英野風 聲東擊西的圈套中。」
「對了,樓鑫要我向你問好,祝你新婚愉快。他的確是個忍術好手,變幻無常的身 手,讓人歎為觀止。」楚寒森突如其來的說。
剛開始他或許對樓鑫的風流韻史懷抱著不太苟同的心態,但直至見到他人後,才一 改其偏頗心理,因為樓鑫當真是位挺拔俊逸、身手不凡的好漢,果然有其風流的本錢。
「這傢伙!我結婚都半個多月了,他現在才想到致喜,怎麼不帶他來見我?讓我瞧 瞧日本忍術的精髓所在。」
喬勳挑眉一笑,想起這個神出鬼沒、喜流連於花叢間的夥伴不禁莞爾。
「他約會已排到明年底了,要不是我面子大,他才挪出一天與我連襲風幫,哪還 輪得到你的份。」楚寒森發出一陣低笑,佩服樓鑫駕馭女人的功力。
「是呀!你面子真大。」
喬勳搖頭,睥睨著他說笑話的神情。
「時間差不多了,我得走了。」楚寒森看了看腕表。
「去哪兒?」
「幫子塵拉票呀!你難道忘了下禮拜就是選舉日了。」
「你不怕你的「玉手」再度蒙塵,我記得上回你助選回來,直嚷著手上被那些女人 所留下的脂粉味弄得反胃十足?」
憶及那幕鏡頭,喬勳就惹不住想捧腹大笑,「真搞不懂,你不喜歡女人,嫌她們妖 氣,卻還願意跟她們上床。」
「那只是偶爾,也只是一時之需,不像你們老是流連忘返。」他緊蹙濃眉,為自己 辯護。
「耶,你現在這話可不能亂講,我已改邪歸正了。中國不是有句話說:「浪子回頭 金不換嗎?」」喬勳立即校正他的辭藻,露了一口字正腔圓的中文。
「什麼怪腔怪調的,我可聽不懂。」
他媽的,這喬勳是生病了嗎?自從娶了董宛萩後就不正常了。
「什麼怪腔怪調,這是宛萩教我的中文,我倒覺得挺有意思的,像一些罵人的話更 是用三個字所組成,真是夠好玩的!」
「那你就在這兒練習罵人的話吧!我可以告訴你,你就算走到大街上對著路人罵一 上午,也沒幾個人聽得懂,省省吧!」
楚寒森拎起風衣,便移步往外。
「勸你學幾句中文吧!當你遇上一些纏著你的女人時,順口罵幾句中文像是「大花 癡」、「八爪魚」的不是很過癮,反正她們聽不懂呀!」
楚寒森霍地頓住腳,回頭問:「什麼意思?」
「就是指一些無聊又兼具黏人功夫的醜女人。」喬勳對他眨眨眼,表示可以免費教 學。
「怎麼講?」
「da─huea─chy,ba─jaoa─yu」喬勳慢慢拼給他聽。
「謝了,我記住了。」
望著楚寒森再度走遠的身影,喬勳終於忍不住滿腹欲出匣的笑意,倚在牆上大大的 放出了笑聲。
好個寒森,你終於上當了!
***
「董老闆,我要抽回「董氏」的股份。」
英野風氣的嘴唇顫抖不已,想不到他一手創立的「風」居然在一夜之間遭到重創, 已毀了大半。
不用想也猜得著一定是「黑幫」做的好事,想不到他還未動手,喬勳已先下手為強 ,這口鳥氣說什麼他也吞不下去!
思慮了好久,他終於想到了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只要對董樊祈施加壓力,他不怕得 不到董宛萩;只要得到董宛萩,他就可以看見喬勳那張懊悔終生的臉。
「你開玩笑吧!英野先生。」
董樊祈霎時嚇青了臉,顫著聲怯生生的問。
「不,我說的是真的。」恍然間,氣氛有點兒緊張的沉悶。英野風坐在董事長的大 椅上,語氣冷淡地不帶任何溫度。
他這次可是吃了秤鉈鐵了心,準備卯足所有的籌碼對付喬勳,即使傾家蕩產也在所 不惜。
「可是基金會裡沒有資金呀!」董樊祈擦拭著臉上沁出的冷汗,極力想說服英野風 。他想:也許英野先生只是一時在氣頭上所說的氣話吧!
「這是你的事,得自己去想辦法。」他冷漠的臉上毫無轉圜的餘地。
「天哪!總共三千萬美金,要我去哪籌?能不能分期?」這是董樊祈最大的能耐了 ,分期還尚有可能。
「不行,我要一次抽出,三千萬美金,一個子兒也不能少。」
英野風斬釘截鐵的冷硬聲調,將董樊祈逼得跌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