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重重閉上眼。
「我求你……求你饒了我爹吧!不論是不是他的錯,都請你查個清楚,千萬別誤會了他。」
「哼,我才不屑誤解他。」他舅舅真是他推下崖的。
至於西城商道的偷襲事件,他定會查個清楚,只是近來他一心繫著她,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調查這件事。
她點點頭,「希望事實能還我爹清白。」
「你走吧,我沒空理你。」說著,他便要走出竹屋。
「別走!」她飛奔到門口,背脊緊緊貼在門上。
「你到底想做什麼?」
「要我……」曉蓮一對長睫輕插了兩下,以眩惑迷人的目光凝住他,「之後你我形同陌路,」
「你為何非要這麼做不可?」他瞇起眸,睨著她。
她笑了笑,不語。她只是想沾染屬於他的氣味,讓他的味道能、永永遠遠陪伴她。
「說呀!」他開始不耐煩了。
曉蓮搖搖頭,只是以一雙癡迷的眼望著他,「來吧,脫我衣服。」
季罡看著她良久,勾唇笑了起來,「嘖嘖嘖,真想不到,你還挺放浪的嘛!」
「隨便你怎麼羞辱我,我就是非要你不可。」她已豁了出去,對他的恥笑充耳不聞。
「對不起,我不是種馬,讓開!」他用力推開她。
「啊——」她重重跌在地上,叫了聲,「季罡,你真的這麼殘酷,連一點回憶也不留給我嗎?」
曉蓮痛哭失聲,對著他的背影嚷著,「我看你不但手臂廢了,連人也廢了、志氣也廢了,你如果不敢要我,乾脆連人也別當了。」
「你說什麼?!」他深提了口氣。
「我說我看透了你,你乾脆連人也別做了!」曉蓮站了起來,咬著唇,「既然你連人都不敢做,那我就放棄你了。」
她憤而從他身畔走過,卻被他勾住手臂,「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不是人,讓我走……」她用力扯著自己的手,沒想到他愈握愈緊、愈抓愈用力。
「好,既然你這麼說,我就證明給你看,看我有沒有資格做人!」
季罡心亂如麻,一方面不捨讓她走,一方面又氣她要走了還刻意說話激他。
好,既然她要,那他就給!
他拽住她的手,用力將她往床上一扔,「巫曉蓮,你可別後悔。」
她只是癡迷地看著他,知道自己的激將法奏效了。
季罡不再多言,褪下自己的衣衫後跳上床,密實的壓住她的嬌軀。
曉蓮閉上眼,承受他如猛虎餓狼般的需索。
再一次的獻身,她並不後悔,只祈求上蒼賜予他們來生的情緣。就此,她將永遠留著他的氣味,來生好尋覓他……
@ @ @
曉蓮走了。
她真的走了……
歡愛過後,她竟什麼也不說,穿上衣物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五少。」竹屋外突然傳來小玲魅惑的輕喚,「我剛剛瞧那女人離開了,人家是不是可以進來了?」
季罡沒說話,小玲不甘寂寞地說:「剛剛我們不是要那個嗎?都是那女人掃的興,我們繼續吧……」
等不到季罡的回應,她又說:「那我進去羅?」
聽到她開門的聲響,季罡終於道:「出去!」
「罡,你怎麼了?」小玲嚇了跳。
他坐起身,雙手捂著臉,這才發現自己眼角的濡濕,「改天你再來一趟向帳房拿五百兩銀子,謝謝你陪我演了這場戲。」
原來小玲是揚州城花樓秋波閣的花魁,季罡命李科將她找來,特地演這場戲給曉蓮看。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結局竟然是如此。
想起剛才他極力在她體內衝刺,她揚起一對水眸笑說:「我早就知道你不但夠格當人,而且是最棒的男人。」
登時,他恍然大悟!原來,她說他沒資格當人只是種激將法。
「演戲……」小玲趕緊搖頭,「不……不是演戲,我從以前就對五少……」
「你到底要不要那五百兩銀子?再說,連銀子都別想要!」季罡抬起頭,冷冷地強調。
「呃——好,我走就是。」小玲瞪著他,愈想愈氣。該不會是剛剛那女人說了她的壞話,才讓五少對她的態度轉變得這麼大吧?
「那就快滾!」
他心情煩悶到了極點。
小玲一跺腳,這才不情願的離開。
出了府,她遠遠瞧見前方站著三個人,其中一人便是曉蓮,而她面前站著兩個男人,其中一人還坐在竹輪椅上。
她好奇地躲起來偷聽——
「你們到底是誰?為何打從我一出季府就跟著我?」曉蓮問道。她現在的心情糟透了,壓根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坐在輪椅上的杜天倫,搖著紙扇,溫文地道:「請容在下自我介紹,我叫杜天倫,現任北域巡官。」杜天倫笑得極為詭異。
「北域巡官?」她想了想,「那我該稱呼你一聲杜大人?」
「快別這麼說,在下只是個小官罷了。」杜天倫勾唇一笑。
「你客氣了。」曉蓮不想和他多談,曲膝道:「我有急事得回去,恕不奉陪。」
「等等!曉蓮姑娘。」杜天倫叫住她。
「你知道我的名字?」曉蓮疑惑地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打聽之下自然知道姑娘芳名,我還知道姑娘是巫府的表小姐呢。」他笑意盎然地說。
「你有什麼目的?」她起了戒心。
「在下前陣子在街上巧遇姑娘,一眼便鍾情於姑娘,不知姑娘你——」杜天倫笑望著她。
「你是什麼意思?」她這才搞清楚他的用意,「抱歉,我對男人沒興趣。」
自從有了季罡之後,她對其他男人全沒興趣了。
「哈……我就是欣賞姑娘爽快的個性。」他讚賞地道。
「抱歉,我累了,只想回家歇息,告辭。」對於這樣緊迫盯人的男人,曉蓮直覺厭煩,連忙快步走開。
「曉蓮姑娘,晚點兒我會前往巫府拜訪,希望到時能再見你一面。」杜天倫突然扯開嗓子,朝她的背影叫道。
曉蓮只頓了下,便又舉步離開。
她不禁納悶,那位巡官究竟從哪兒冒出來的,怎麼這般輕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