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說我還有戲唱嗎?都怪我自己太有自信,以為不會對任何女人動情,誰知道命運卻擺佈了我。」他閉上眼,深深一歎。
「那就把她搶回來呀。」楊超激動地開口。
項勳愕然地看著他,難以想像這樣的話會從楊超嘴裡吐出。
楊超尷尬地紅了臉,說道:「她是個好姑娘,您要是錯過了,是您這輩子最大的損失。現今要找一個愛您而不是愛上您的權勢財富的女人太難了。」
「我知道。」他輕吐了口氣,「可是這種搶親的事……我做不出來。」
事實上他也想將她奪回身邊呀!可是……多年來養成的驕縱之氣讓他無法放下身段。
求她回來已是他所能做的最大極限了,那女人究竟還想怎麼樣?難道真以為地沒有她就活不下去了?
「可是--」
「別說了,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他閉上眼,沉吟著。
楊超蹙緊了眉,只好領命退下。
當他離開不久,項勳正打算出外散心時,司徒欣欣竟然擅自進入書房,笑著說道:「十一少,我燉了燕窩,你用吧!最近瞧你似乎精神不太好,吃了燕窩可以補一補呀!」
「不用了。」他揉了揉眉心。心頭正煩,她跑來湊什麼熱鬧。
每每看見她便想起於珍憂鬱的眼神,還真是讓他寢食難安,說要遺忘談何容易?
「十一少,這可是人家親自為你熬燉的,你怎麼可以拒絕呢?」她撒嬌地噘起唇。
「謝了,東西放著你就可以出去了。」他揮了揮手道。
「這……」司徒欣欣一跺腳,想了想才帶笑道:「我看這樣吧,你最近是不是覺得很空虛?」
想想自從他們上次纏綿後,他便不再碰她了,日子還真是無聊得緊。既然他沒病!身子骨正硬朗著,難道連男人基本的需求都沒?
「謝了,我覺得很好。」他有意驅離她。
可她卻像聽不懂般,更像是趕不走的蒼蠅,直在他耳邊嗡嗡作響的讓人厭煩。
「十一少!」她嬌脆地嚷了聲,而後竟在他面前寬衣解帶,還大膽地將赤裸的身體挨近他。
「欣欣,你這是幹什麼?」項勳眉心緊緊蹙起。
「我就不信你會不知道我想幹什麼?」司徒欣欣媚笑著,貼著他粗獷的身軀磨蹭著。
見他依舊不為所動,司徒欣欣一對娟秀的眉赫然蹙起,「你怎麼連瞧也不瞧我一眼,難道我很差嗎?」
「欣欣,你別胡鬧了好不好,」他壓根不想理會她。
「我沒胡鬧,我知道你在想她!」她凝起一雙眸子,滿心怨慰地看著他,「若不是因為她,你不會突然折返別苑。」
「想她?誰呀?你到底在說什麼?」他故作不解。
「於珍,難道不是?」她激動得渾身顫抖。
項勳先是瞇起一雙銳目,接著竟柔聲笑了,「這怎麼可能呢?」
「你別不承認,我感覺得出來。」司徒欣欣早已是形象盡失,憤怒得連胸脯也抖動不休。
「夠了!你感覺到什麼了?」
他驀然回首,眼底閃出懾人冷光,「別那麼不矜持行嗎?光裸著身子跟我吵架,不怕我厭惡你?」
「你不用虛情假意,我知道你早就厭惡我了。」咬著唇,她早已不管什麼女人的矜持了。
「既然你那麼清楚,那就快滾出去吧!」項勳攢起眉毛,冷眼睥睨著她。
「你--好可惡!」司徒欣欣衝向他,對著他拳腳相向,「為了你,我出賣了我爹,你居然這樣對我?」
「為我出賣你爹?」項勳赫然抓緊她的手腕,瞇起眸子,「我問你,難道你沒有得到想要的嗎?你老哥沒有因為你的合作贈予你一輩子用不完的銀兩?」
「你知道!」她花容失色的掩嘴抽息。
「別說了,你如果想留下就聽話點兒,別讓我轟你出府。」他累了,身心俱疲,此刻他只想一個人靜靜,不想讓一個聒噪刁蠻女來煩他。
司徒欣欣因為氣憤不斷急喘著,「好……算你狠!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理由攆我走的!」
「那就快滾!」他指著地上的衣物,「撿起來,出去!」
司徒欣欣忍著淚,拾起衣物往外衝了出去--
項勳緊抓桌緣,怒意使然,緊握之處有著明顯下陷的指痕,最後重咆一聲才稍稍不息滿腔的怒火。
曾幾何時,他變得這麼焦躁?曾幾何時他已失去平日慣有的冷靜?
都是她--於珍!
他能讓她這麼輕易走出他的生命,嫁給那個司徒敖嗎?
不……絕不!
楊超說得對,搶親,這是一定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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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珍與司徒敖的大喜之日終於到來。
說是迎娶,也不過是從司徒府邸東翼客房將於珍用十六人花轎扛出府,再繞街頭一圈後送回西翼新房。
一早,於珍便面無表情地讓丫鬟們在她臉上搽胭脂、塗粉的,望著鏡中那個活像幽魂的自己,她當真覺得可笑。
偶爾她會覺得自己愧對司徒敖對她的好,可每每想起他曾經為了陷害項勳及有意害死楊超,她就無法原諒他。
娶了她這個不愛他的女人,就當是他的報應吧!可到了晚上呢?她能逃得過他的侵犯嗎?
不……除了項勳之外,她不會再愛任何人,也不可能將自己獻給第二個男人。
倘若逃不過呢?
她的手輕握著藏在袖中的匕首,這是她昨晚就藏在身上的,到時若真躲不過,就一死了之吧!
本以為可以在這地方平靜的過一生,無慾、無求、無喜,可上天偏偏連這點奢求也不給她。
「小珍姑娘,已經裝扮好了,你看看還有哪兒要加強的?」在旁伺候她的小丫鬟笑咪咪地說。
「很好,不需要了。」她淺笑著,並將匕首藏回袖中深處。
「你真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子。」小丫鬟嘴巴抹糖,為的只是討個賞罷了。
於珍自然知道她的用意,於是從首飾盒中挑出一串珍珠項鏈給她,「這個送你。」反正她是絕對用不著這些東西,擺著成了死人遺物倒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