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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芸,我想繡個香囊,可卻少了紅絲線,你幫我到城裡買一捆回來好嗎?我鍋上現在燉著東西走不開,就拜託你了。」仇瑚的妻子玥兒跑進花芸的房裡央求幫忙。
「當然好囉!」花芸笑了笑,伸手接過紅線的線頭,好去街上的繡線攤對比,「還需要些什麼嗎?我順便帶回來。」
「不需要了。你買完東西可得早點回來,因為我煮了好吃的紅燒燉雞,雖然你們並不需要吃東西,但偶爾嘗嘗這種好滋味也是不錯的。」玥兒開心地響應。
「好,衝著你這句話,我一定會盡快回來。」花芸漾出一抹最亮眼的溫柔笑容,這才轉身步出了靈幻居。
一到街上,花芸先去繡線攤上挑了玥兒需要的紅線,而後將它細心地藏在袖袋內,回程時才慢慢欣賞著街道兩旁販售的小飾品。
突然,她被一個賣紙鳶的攤子給吸引了注意力,因為它上頭擺了一隻讓她永生永世也忘不了的蝶形紙鳶!
花芸快步地走向那個攤子,伸手將紙鳶拿了起來,緊緊地擁在懷中。
就是它!當初她就是為了救它才跌進水窪,甚至丟了小命,但她一點也不怪它,沒想到居然能在幾百年後見到它,她真的好興奮、好開心啊!
「姑娘,這紙鳶手工細緻、質料又好,就算你三兩銀子,便宜賣給你了。」
花芸給攤販這麼一吆喝,這才回了神。
她欣喜若狂地問:「你可知道這紙鳶的主人是誰?」
「姑娘,倘若你買了它,你就是它的主人了。」攤販笑意盎然地說。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問你做這只紙鳶的人在哪兒?我想去見見他。」花芸滿眼的冀盼,她壓抑不下逐漸加速的心跳,那鼓動的聲響令她狂亂。
攤販搔搔腦門,質疑地問:「姑娘非得知道這是誰做的嗎?這下可難倒我了。」
「這怎麼說呢?」
他歎了口氣道:「這東西我是向旁人批來的,哪會知道是出自誰的手?」
花芸愣了下,口裡喃喃地說:「這下該怎麼辦?我該去哪兒找他才好呢?」
「我看……這樣吧!既然姑娘對這紙鳶的來處非常好奇,倒不如月底去參觀紙鳶大賽,到時一定會有不少來自各地的人參賽,姑娘也許可以從其中發覺誰才是它的主人了。」
攤販笑了笑,見她恍神地凝視著遠方不言不語,於是又問:「這紙鳶……姑娘還要嗎?」
「我要!就麻煩你幫我包起來了。」只要有找到季哥哥的機會,她就絕對不會放棄,「至於你剛剛說的紙鳶大賽,是在何處舉行呢?」
「在隔壁泰山縣的觀音廟口。」攤販邊說邊替她將那只紙鳶包起來。
「什麼?觀音廟口!」
糟了,像他們這些轉化為人形的妖精最怕遇上觀音大士,要是被她身邊的仙童所見,准又會被耳提面命半天,三戒五申的不許他們做壞事。
唉……要見季哥哥還真不是那麼簡單啊!
「是呀!就是那兒。像你那麼喜歡紙鳶的姑娘一定得去看看,我保證絕對值得。」攤販說的口沫橫飛。包好紙鳶後,將紙袋交給她。
花芸接過手,對他倩然一笑,「謝謝你,我一定會去看的。」
她手裡拿著心愛的紙鳶,緩緩地往靈幻居的方向走,心中揚起無限的喜悅。當知道自己與季哥哥的距離愈來愈接近時,她又怎麼能再無動於衷了呢?
花芸的嘴角不知不覺地上揚,腳步也愈來愈輕鬆,臉上洋溢的幸福讓街上每個人都感受得到,紛紛將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但她一點也不在意,畢竟都過八百年了,她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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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芸並沒有將在街坊上所遇見的事說給靈幻居的同伴聽,因為她不知道是不是真能遇上季哥哥,倘若到時並未如她所預期的那般美好,豈不是讓大夥兒為她空歡喜一場?
然而她和往常截然不同的表現和臉上所表現出的喜悅,讓靈幻居內所有的夥伴都察覺有異。
今天,繪漓忍不住心底的好奇,終於開口問了,「花芸,你怎麼了?這兩天總是看你眉開眼笑,是不是暗藏什麼心事呀?」
「這……」她臉兒一紅,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心情。
「我們是好姊妹,我可不允許你有事隱瞞我們。」繪漓蹙起一雙細長的眉,表情薄含嗔意。
「我……是真的沒事,難道你見不得我開心呀?」花芸嬌俏地睨了她一眼,隨即捧著滿手的百合進屋。
「怎麼會呢?我發覺你是故意隱瞞我們大家呀!」繪漓噘起小嘴,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以前咱們可是無話不談的好姊妹,但現在你卻變了。」
「我變了?拜託……你該煩惱的是你老公有沒有變心,而不是我啊!」花芸拿起一支百合,往繪漓的腦袋上輕敲了下。
「喂!會痛耶!」繪漓揉揉腦袋,「好吧!你不想說也可以,以後我會天天跟著你,讓你的一舉一動逃不過我的眼睛。」
「行,那就等你的老公願意放任你一天到晚跟著我再說吧!」花芸可一點兒也不相信她會將時間浪費在自己身上。
「我……我雖然比較忙,可蕎飛很閒,我可以請她替我監視你。」
繪漓怎會聽不懂花芸的調侃?花芸老笑她與嵐岳的感情深厚,經常不到太陽曬屁股不會起床。
可……這又怎麼能怪她?是嵐岳精力太盛,常弄得她腰酸背疼地爬不起來,如果要將這種錯怪在她頭上,還真是冤枉呀!
「你別把腦筋動到蕎飛身上,她有她的事。」花芸笑睨著她,「以前你不是這麼多事的,難道嫁了人的女人全像你這個樣嗎?」
「好啊!你取笑我,反正我就是好奇嘛!等你嫁人你就知道了。」繪漓不以為然地說。
「行行行,我可不想那麼早嫁人,再說,誰像你那麼好命,能找到一個不嫌棄咱們身份的男人?」花芸嘴裡雖這麼說,心底卻一直想著「他」,希望她與他也能終成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