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及時扶住福晉,一臉懺容地對天祈禱,「天哪!求求你保佑咱們少福晉啊!」
當熠侵得知唯語為救老福晉而自願被俘後,立即面罩烏雲。咬牙切齒地直奔城外十里坡。
一路上,他馬不停蹄、心膽俱裂,直想將燕楚叛賊碎屍萬段、焚骨揚灰!那份勢不兩立的氣憤強烈到足以將了心頭僅存的慈悲之情焚之殆盡。
對燕楚,他有的僅是雷霆之怒、眥必報!
才出城門,騎了約半注香的時辰,他便看見立於十里坡上燕楚的身影,而唯語卻被他五花大綁地綁在一旁的長柱上,動彈不得!
當唯語透過夕陽,望向遠處熟悉的身影時,她倒吸了口氣,帶淚的目光膠著在那逐漸清明的臉上。
她怎麼也沒料到熠侵會來,她根本認定他絕不會為她走一遭,自己在他的生命中不過是一段插曲而已。
熠侵猛地勒住駿馬,馬兒一陣嘶鳴,在燕楚眼前十步之遙處站定。
燕楚手持長劍抵住唯語的喉間,噙著冷笑,「我以為你不來了,正後悔不該拿她來換福晉,想不到你還是來了。」
「說明你的用意吧!」熠侵粗嘎的氣息帶著命令,凝注著燕楚的瞳光激成一道變幻莫測的光點。
「我要離開中土,給我通關令牌。」燕楚話語雖帶怯意,但仍面不改色道。
「可以,你放了她我就取來給你。」他以平淡如水的聲音說著,不帶感情的目光在唯語無助的臉上一閃而過。
燕楚聞言,一陣狂笑,「她是我手上的籌碼,我又不是傻瓜,怎能先放了她?」
「你就是憑著這點小聰明,在三年前將衣祿禹以及我大哥的性命玩弄在股掌之間,是嗎?」熠侵憤慨的審問。
「是他們笨,怪不得我。」燕楚露出猙獰的面容。
唯語暗愣了一會兒,也對燕楚發出質疑,「什麼?原來三年前的錯誤是你一手策劃的?」
「沒錯,全是我做的。但又如何?別再拖延時間了,快把令牌交出來。」燕楚早已不在乎地大放厥詞。
熠侵一彈指,一直尾隨而來的穆犖這才現身。
熠侵在他耳旁吩咐了幾句,他立即領命離去。
「我已命穆犖回府拿著令牌了,你最好別傷她,否則我會讓你後悔莫及。」熠侵話話如刀鋒,令人難以漠視。
「想不到你那麼重視她,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這樣好了,為了表示你的真誠,你就在我面前跪下,磕幾個響頭,若是老子一得意,就不會動她了,否則……哈……」燕楚嗜血狂笑的聲音讓唯語為之痛心。
熠侵看了眼唯語的淚容,又瞧了一下已喪心病狂的燕楚,他二話不說的單腳膝蓋屈地。
「不,你不可以……」唯語見狀揪心的大喊!
燕楚得意地仰頭大笑,突地,一把利箭立時刺迸他的喉頭!
熠侵趁熱飛撲向前,推開燕楚,將唯語擋在身後。
穆犖再度出現時,手中多了把短弓。
「穆犖,你做的很好,先行回府吧!」熠侵陰沉的臉上有著暴風雨欲來的態熱,他一邊口出命令,一邊為唯語解開身上的繩索。
穆犖帶著燕楚的屍首消失後,唯語望著他眸中的磷磷青火,如履薄冰地問道:「你生氣了?」
「你越來越懂得看我的臉色了?」他緊揪著眉仍沒鬆弛,只是語氣已軟化了許多。
「我又做錯了什麼嗎?」在唯語絕美的臉上布上一層愁思與悵惘。她懊惱的說:「我又沒要你來救我,你不必為了面子跑來受氣,更沒必要對燕楚下跪,就算你讓我死了,也不會損及你的顏面。」
熠侵瞇起眼,怒氣正在醞釀,他直瞪著她蒼白如紙的臉龐,實在搞不懂這個該死的女人到底在說些什麼鬼話?難道她非得將他對她的愛意如此殘酷的擲回他身上,她才滿意,他真是見鬼了才會對她動心!
「你以為我這麼做是為了面子?」他緊緊地扣住她的下顎,怒不可遏地直視她的眸底。
老天!他的心意已是昭然若揭,她卻笨得看不出來。
「我……你弄痛我了。」
唯語星眸含著水氣,看在熠侵眼底一陣心疼,霍然鬆開自己的手。
「你這個女人到底懂不懂我的心?你是故意的還是存心想激怒我?」他反抓住她的肩,頭一遭被女人激怒的他,心中火氣更為熾旺。
「我是真的不懂。但我猜你是不是因為過去曾誤會了我爹、誤會了我,為了懺悔才來救我?」她答得倒是挺天經地義的。
唯語雙手緊揪看衣擺,思慮良久,認定這個可能性最大。
「你……」他已火冒三丈,但臉部仍泛著陰笑,詭譎的提高嗓音。
「要不,就是因為我肚裡的孩子,但你並不愛他,又何苦為他向燕楚下跪……」
她輕顫不休的嗓音未落,已被熠侵抱個滿懷,深深堵住她那張快把他氣斃又囉唆的小嘴。
他吸吮著她的紅唇,心中的某個角落被她的情愫與愛意攻陷了,亟欲尋求她的溫柔來填滿;但她卻像只躲在地洞裡的鴕鳥,不肯面對他的改變,寧願一個人在那兒胡亂揣測,讓他胸口悶得發慌,熨得滾燙。
「你到底說夠了沒?」他舔著她的香唇,捨不得放開她。
「我還沒弄清楚……」唯語被吻得有點兒意亂情迷。
「那就別弄清楚,我帶你去個地方。」
不待唯語會意,他箍在她腰間的手猛一使勁,她便霍然飛起,飄然來到十里坡崖上的一處小木屋前。
熠侵推開木門,帶著唯語進入木屋內,舉目所見,全是大小不一的釣具與弓箭矢簇,驀然她似乎懂了!
「剛才,穆犖護衛手中的弓箭便是來這裡取的!」唯語福至心靈地說道。
「沒錯,你很聰明。」熠侵伸手抹了下桌面,一塵不染的結果令他滿意。
難得被他親口讚賞的唯語,微紅了雙腮,立即改了話題,「這裡很乾淨,是什麼地方?」
「我度假的小屋。平日來這兒,可以狩獵也可以到坡腳處的溪谷的釣魚解悶。」他那炯炯黑眸閃亮如炬地凝聚在她滿是迷惘的小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