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香雲呢?你怎能又隨隨便便進螢雨軒?〞他字字句句都敲擊著她的心坎 ﹐但表面上﹐她只能保持冷靜無緒地開口。
〞皇上的旨意已傳遍宮中﹐我要找你已沒人能阻礙得了我﹐你早已是我的人了﹐ 何必在意那些人的蜚短流長﹖〞他揚高劍眉﹐一語雙關地說。
〞眾口礫金﹐我可不希望被講得很難聽。〞雖說他的到來﹐她心中是甜孜孜地﹐ 但卻只能口
是心非的故作矜持﹐否則會養壞這個男人跋扈囂張的個性。
〞是嗎?你變了。〞他一臉深思。
〞我變了?〞
〞夢裡的你從不會理會這些﹐怎麼來到古代﹐反而變得忸忸捏捏、多愁多慮﹐挺 不像你的。〞他有感而發﹐只因現代沙慕凡的個性已隱隱約約展現在他的肢體語言與 心念中﹐逐漸緩解他原有的暴戾之色。
雨梅猛然抬頭﹐看進他那蹙眉深思的情潮中﹐驚愕之下﹐她糾結的眉舒展開了﹐ 〞你又想起了什麼﹐是不是﹖〞
〞好像是﹐不過我今天來﹐不是來和你探討過去或未來﹐是特地來向你辭行的。 明後天我將會忙得無法分身。
〞他定定地看著她﹐精神的眼眸閃過一絲微妙的光芒。
〞聽說你打算披掛上陣?〞突然。一種離情依依的苦澀強佔她心頭﹐雖有千頭萬 緒﹐卻無從說起。
〞承蒙皇上看得起﹐以及習暉父子的野心﹐我必須走這一趟﹐反正已休息了一段 日子﹐趁此機會鬆鬆筋骨也無妨﹐只是我放心不下你。〞他語帶玄機。
〞你說習暉他們……〞
〞他們故意在皇上面前獻計﹐要我離你出征﹐好找機會接近你。〞說起這檔事﹐ 他的頸部肌肉就猛地抽搐了一下。
〞你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什麼世紀大美女﹐他們何必為我如此大費周章﹖〞雨 梅難以置信地睜大眼﹐雖明白習昶對她懷有野心﹐但還不至於費神費力到這種地步吧 ﹗難通這些男人的眼晴都脫窗了?
〞你太不瞭解自己的迷人之處了。〞沙慕凡徐徐走向她﹐又說:〞你會想我嗎? 〞他醉人且魅惑的低沉音律滿是挑逗﹐充滿了寵愛與疼溺.愛撫著她少女的芳心。
〞我……〞兩片紅雲染上她的雙頰。
〞我要聽實話。〞他的語調依然是霸氣無理。
〞我會。〞她坦言﹐只因矯情造作不是她的性格。
〞雨梅!〞他突然用力將她鎖進懷中﹐仿若怕她消失一般;雨梅愕然地揚起頭看 著他略微掙扎的表情﹐在清朝﹐她還是頭一次聽他喊她的名字。
〞你怎麼了?〞她在他懷裡探問。
〞答應我﹐你不走。〞他重重的咬牙道﹐昨兒個夜裡他居然作了個怪夢﹐夢見她 回去了以往的地方﹐讓他莫名害怕了起來!
〞你真奇怪﹐我能去哪兒呢﹖〞雨悔情不自禁地仰出手括輕輕撫觸著他眉間隱約 的皺褶﹐看那深刻的痕跡﹐他鐵定是個很愛蹙眉的男人。
沙慕凡不語﹐只是從前襟中掏出一隻玉鐲替她戴上﹐〞這是御賜的玉鐲﹐是我給 你的訂情物﹐套上它﹐你就再也不能離開我﹐無法走出我的世界。〞他低沉沙啞的嗓 音就好似魔咒般﹐為她下了蠱。
雨梅直覺想笑﹐他何時變得如此深情專一了?而且突如其來的改變讓她一時無法 接受。
她只好以乾笑來緩解尷尬﹐〞我答應你不走就是了。還有﹐你難通不打算娶瑜沁 了?你決定放過她了﹖〞
〞難道你希望我娶她﹖〞他的黑眸突然變得黯然。
〞不﹐不﹐我不希望你用報復的心態去對付她﹐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兒。〞雨梅搖 晃著小手﹐趕緊解釋。
〞這麼說﹐你肯替她受過﹐嫁給我了?〞他的聲音突然激昂﹐這個答案似乎對他 而言極為重要。
〞嫁就嫁﹐我並不覺得你很可怕呀!〞她倒是回答得天真。反正最可怕的他﹐她 早已見識過了。
〞難道你不怕嫁給我會遭上天詛咒﹖〞沙慕凡難以置信地又問。
〞上天為何要詛咒我?我嫁人犯法嗎﹖〞她水靈晶燦的眼瞳閃過一絲不解的迷惘 與懵懂。
〞你……你不知道我曾經有過三次婚姻﹐全都以悲劇收場﹖〞沙慕凡仍不死心的 問她。
〞哦﹗你是說那個呀﹐我剛來到這裡的第二天就聽說了﹐但我覺得錯又不在你﹐ 你沒必要自責或攬罪上身。就拿我來說吧﹐如果我因為嫁給你而遭到不測﹐那也是命 中注定的﹐我絕不會怪你。〞
〞傳言中﹐她們全是被我害死的﹐你相信嗎?〞不經意問﹐他眸中閃過幾許悲苦 與愁緒。
〞我不信﹐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原因﹐無論是什麼﹐我都相信你。〞她對他露出一 抹清妍的笑容.那笑撼動了沙慕凡的每個細胞纖維。一抹感動突然自他心底油然而生 ﹐對於她的笑﹐他似乎早已熟悉!
他撇開臉﹐揉了揉太陽穴﹐〞第一次我娶的是莫王府的小郡主﹐婚前第三天﹐她 突然來找我﹐並告訴我她已有了心上人﹐請求我的成全。由於對方只是個窮酸書生﹐ 莫王爺根本不允婚﹐為了成全一段佳緣﹐我給了她一些盤纏﹐以婚禮作掩護﹐讓她與 她的心上人私奔了﹐事後大家卻繪聲繪影的傳說我是惡魔手刃新娘。〞
〞天﹗你難道都不解釋﹖〞雨梅神情大震。
〞解釋只會害她被逮回去罷了﹐反正我不在乎這些傳言。至於第二個新娘游千金 ﹐是因其父過於市儈﹐放高利貸陷害不少人﹐迫使多人家破人亡﹐於是被害者難消心 頭怨﹐在迎娶的路上刺殺游千金以警示其父。〞沙慕凡重重地歎口氣﹐〞事後游大戶 非但積習難改﹐反倒找我興師問罪﹐不過﹐他的下場也不好﹐最後他在堵坊被一場無 名火給燒死了。〞
雨梅歎口氣﹐搖搖頭﹐已說不出話來﹗〞接下來就是嵐香格格﹐她的確是死的冤 枉﹐她那次自縊完全是因為害怕嫁給我才做的傻事。僅對她﹐我有一絲愧疚。〞這個 回憶觸碰了他心頭的痛處。眼神也像回到了慣有的幽冷縹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