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身迅速下滑﹐雨梅從沒走過這條路﹐不知坡度甚陡﹐她嚇得忘了要坐下﹐反而 站在後面直發抖﹐還眼睜睜的看著正前方一輛直通向他們的貨車!
〞你給我坐下!〞沙慕凡在緊急之中﹐將軍龍頭用力猛轉﹐避過了被貨車吞噬的 危險﹐卻免不了一個打滑﹐摔進一旁的陰溝內。
這時﹐老爺似乎在取笑他倆的慘狀﹐大雨竟淅瀝嘩啦的落了下來﹐砸得他們頭暈 腦脹﹐一身狼狽﹗〞你鬧夠了吧!滿意了﹖〞在他一向淡漠的臉上出現了風雨﹐眼底 的暗沉更深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首次﹐她在他面前有著愧疚。她低頭看著自己那身經過兩 次摧殘而慘不忍睹的衣服﹐委屈不已。
沙慕凡凝視著地那張難得紅潤的俏臉浸淫在大雨中﹐心旌微蕩﹐也不忍追究﹐〞 算了﹐你又濕透了﹐快走吧﹗〞
扶起腳踏車﹐他又載著她踏上歸途﹐劍拔弩張的場面突然靜謐無聲﹐使得這段路 似乎變得漠長了﹐陪伴他們的只剩下這場滂沱大雨。
來到一列低矮的平房前﹐他停下車﹐指著右邊算來第二間屋子﹐〞就是那裡﹐快 去屋簷下避雨。〞沙慕凡催促著她過去﹐自己則用鑰匙開了門﹐〞還站在這兒幹嘛? 進去呀﹗〞連人帶鐵馬被他一塊兒給推了進屋。
頭髮、衣服上滴滴答答的水珠全落在地上﹐再加上鞋底的泥﹐白色的地磚立即變 得髒亂不堪;對於他的不友善﹐雨梅本想開罵﹐但還是隱忍了下來﹐畢竟這裡是他的 地盤﹐識時務者為俊傑。
看看地上一片狼藉﹐她有些幸災樂禍的說:〞你完了!準會被房東罵死﹐搞不好 還會被趕出去。〞
沙慕凡無所謂的聳聳肩﹐進房間拿了一條浴巾出來﹐〞先把頭髮擦乾﹐我去找衣 服.你去洗澡。〞
說完﹐他又轉身走進剛才那個房間。
雨梅急忙跟上﹐走了兩步﹐才發現腳印隨著她的走動而一路延伸﹐以致不好意思 的又退了回去﹐〞
喂﹗你別囉唆了﹐我不會洗的﹐要洗你自己洗。〞
他再次走了出來﹐手上抱著一疊乾淨衣物﹐〞這是我妹妹的衣服﹐洗完澡換上它 ﹐你會舒服很多。
〞她只顧著擦著頭髮﹐並沒如他預期的伸手接進衣服﹐讓他俊眉一皺。〞快進去 !〞
〞你幹嘛?我不說話不是怕你喲﹗〞反正她是吃了秤鉈鐵了心了。
他似乎沒將她的反駁放在眼底、聽進心裡﹐猛一拉就將她往浴室推。
〞我說過我不洗。〞她終於按捺不住的吼了回去。
〞別逼急不我﹐否則我有可能會親手扒光你的衣服。〞他倒是有本事﹐輕描淡寫 的一句話就把她嚇回了浴室裡。
〞喂﹐那你呢?你不是也全身濕透了嗎?〞透過門板﹐她的聲音傳了出來﹐話才 問完﹐雨梅驚覺自己幹嘛那麼好心。
〞你是在邀我共浴嗎﹖〞感受到來自她不友善中的一絲絲暖意﹐他淡淡的笑了。
〞你王八蛋……〞雨梅大力的旋開水龍頭﹐流水聲漸漸淹沒了她的謾罵。
沙慕凡擒著一抹頗有興味的笑容﹐發覺今天所有事情好像都已偏離了軌道﹐他更 想不透自己那難得的耐性究竟是從哪兒盜來的。回到房裡﹐他脫下濕衣服﹐換衣著裝 ﹐再出來時﹐已是乾淨清爽的模樣。
、〞你妹妹太瘦了﹐他的衣服繃得我難過死了﹐都快不能呼吸了﹐雨悔表情不悅 的發著牢騷﹐只見她死命的扯著衣服﹐似乎希望藉由彈性疲乏的原理將衣服給拉松。
沙慕凡轉過身﹐眼晴頓時一亮。其實他妹妹慕瑤並不瘦﹐只是在法國長大的地問 來喜歡穿緊身樣式的衣服﹐好展現自己的身材。在他的印象中﹐雨梅一向是上罩寬大 的T恤﹐下著洗得泛白的牛仔褲﹐讓人根本無法目睹她曼妙的曲線。現在瞧來﹐她的 肌肉很結實﹐小腹平坦﹐修長筆直的腿雖不夠白皙﹐但極其勻稱﹐慕瑤這套短衫、短 褲還真像是為她訂做的﹐將她健康美的形象完全展現出來。
嘿﹗好一個從陽光中走出來的女孩子。
〞別扯了﹐扯壞我可賠不起。〞他隨口說說﹐雨梅卻精明的聽出話中玄機。
〞你妹妹不在嗎﹖〞她又看不看這身衣服﹐〞也沒什麼﹗地攤上到處可見﹐了不 起我自己賠。〞
〞地攤﹖這可是從巴黎買回來的﹐光是機票錢你就付不起。〞他冷冷的訕笑著﹐ 渾身充斥著清冷與不屑的感覺﹐這陌生的距離感倒為他平添了幾許魅力。
〞巴黎!〞雨梅扯衣服的動作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也難怪這衣料好到她怎麼扯 也不變形﹐原來是舶來品。
〞雨停了﹐去吃點東西吧﹗我餓了。〞看看窗外的天色﹐他有意轉移話題的說。
〞餓?〞她的肚子適時的響起一聲很強烈的抗議。也難怪﹐之前早餐被她給省略 ﹐現在也己經快中午了。中午!完了﹐她居然把薏蟬給忘了﹐她若找不到自己﹐不被 拚死也會急死的。
〞不不﹐我要趕去禮堂﹐薏嬋現在真是不知所措﹐快急哭了。〞她用膝蓋想也能 想像出那種畫面。
〞都是成年人了﹐沒有你她一樣能活得很好。〞沙慕凡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但他很好奇這世上怎麼會有像她這麼古道熱腸的人。而且﹐她就只會對他擺出一張 冷冰冰的臉孔。
〞不管啦!我不放心。〞雨梅慌忙的找著大門。
〞不准你去!〞他擋下她﹐臉色陰晴難測。
〞你憑什麼﹖〞她也火了!
〞你今天的時間那是我的。〞他霸氣的臉上儘是不會妥協的神色﹐原本一張冷凝 的面貌﹐在笑容卸下後更形嚴峻。
〞你未兔太自以為是了吧!〞誰說要把時間給他來著﹐臭美﹗〞那你以為這一年 來我是心甘情願被你耍著玩的嗎?〞沙慕凡面容一斂﹐臉上揚起了不是這年紀該有的 孤冷與絕決﹐蹙起的眉宇間寫著被污蔑的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