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過了,倒是你,一定餓了吧?」見她不願多談,雲立只能歎口氣,暫時不問了。
「嗯!是餓了。」
說起吃飯,她也不禁想起山洞裡的男人,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又流了那麼多的血,究竟能撐多久呢?
「那廚房裡還有茶,你快去熱了吃吧!」雲立催促道,但見她動不動地低頭蹙眉沉思著,他伸手搖了搖頭,「彩兒,在想什麼啊?還不快去吃東西!」
「呃!好,女兒這就去。」她震了一下,而後低垂著腦袋匆匆走向廚房。
望著她的背影,雲立忍不住搖頭歎道:「唉!這孩子也真是的,今晚的行為舉止怎麼這麼怪異?」
他跟著走進廚房,就見彩兒隨便熱了幾樣菜,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更教他憂心忡忡了。
「彩兒呀!心底有話就告訴爹。」他也明白女兒今年十六了,合該是待嫁女兒心的時刻,有心事是應該的,但她可以提出來與他商量呀!
「沒……沒有啊!」彩兒抬頭一笑。
「我不信,是不想下山走走?」
雲立當然知道小孩哪能一輩子待在山上,彩兒長大了,會有自己的想法,再加上偶爾聽見山腳下的人上山就醫時說的一些新鮮事,她總是張大眸極有興趣的聽著,所以他認為她的不正常肯定和想下山有關。
「什麼?」她一頭霧水地問道:「您為什麼這麼想?」
「你長大了,有心事還瞞得了爹嗎?」
「不是的!爹……」彩兒急急辯解,「我根本沒想過要下山,也從沒想過要離開您,您別多心啊!」
雖說她很喜歡聽旁人告訴她一些山下的新鮮事,卻對親見下山一遊一點兒興玫也沒有。
她喜歡山中的淳樸」安寧,不喜歡城裡人的勾心鬥角,就拿剛剛在山洞裡的那個男人來說吧!同樣是這麼的令人討厭!
「真是沒有?」雲立不放心地又問。
「沒啦!爹,我要吃東西了,您就早點去睡吧!」彩兒沒轍地扶著父親的肩,將他送進他房裡。
「唉!你這孩子,就是嫌我煩是不?」雲立搖搖頭,望著長得愈心愈標緻的女兒,下意識地感歎道:「你的模樣與你娘年輕時一模一樣,可真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爹,我知道您想念娘……」彩兒傷心的垂下腦袋,「可惜我不曾見過她……」
「你娘命不好,生下你就去世了啊!」想著」想著,雲立不禁淌下老淚。
「別再說了,您快睡吧!」爹身子骨不好,她著實不希望他再憶及傷心過往;她只希望他能快樂,能長命百歲。
「好,那你也早點歇著。」
「嗯!我會的,您放心。」
將父親送上床,為她蓋好被子後,彩兒才放心地離開,回到廚房坐在桌子邊,看著父親為她準備的幾樣她最愛吃的小菜,心底不禁樣漢溫暖。
真的,只要和爹在一塊兒,她根本無所謂下不下山。
爹一定沒想到她只是為了一個輕浮的陌生男人所困擾煩惱……
望著桌上的菜,彩兒不禁又想起山洞裡的男人。
若她不再理他」不去看他,他會不會就餓死在那洞穴中呢?
唉!她能放他一個人自生自滅嗎?
誰來告訴她,她究竟該怎麼辦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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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不過心底的憂焚,第二天彩兒還是以上山採藥為借口,提著竹籃離開木屋,唯一不同的是竹籃裡放了些早上特別多做的菜餚,上頭還特地覆蓋上的白布,希望能夠隱瞞過雲立。
也還好雲立一大早就去屋後面養雞,沒有注意到她的怪異行為,她也就趁著這空檔趕緊往山裡去。
可一到山洞口,她竟然沒有看見人!
糟了!他的傷勢那麼重,會上哪兒去呢?該不會是昨兒個餓了,所以四處覓食去了?
她不安的揣想著。
突然,一股非常深的內疚感襲上心頭,她恨自己,為什麼……為什麼要跟一個傷者嘔氣?
他傷得那麼重,自然會語無倫次,而她是位醫者,合該別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可她居然會對他說出那樣的話?
如今他上哪兒了呢?她又該去找他嗎?
看著手中的竹籃,她又想起他整夜未食,於是下定決心找他去,反正就在這山找一圈,若仍沒有他下落,那她就放棄了。
於是,她便開始往東找去,足足繞了一圈卻仍無所獲,這時她可急壞了,可藍子裡的東西又不能帶回去,因為若是讓爹發現,豈不是又追問半天,想想……她只好想辦法丟棄了。
猛歎了一口氣,彩兒便走到崖谷邊,企圖將籃子裡的東西倒下,可才掀開白布正欲倒下時,卻驚見下頭有個人。
是他!他怎麼跑到下面去了呢?
她立刻將竹籃放下,匆匆繞著小路,經過好遠的路程才跑到崖谷下。
她上前扶起他下半身,「你怎麼了?為什會在這裡?天!你的頭上都是血!」
真糟!彩兒看了看崖上面,心想他該不會是從上頭摔下來的吧?
瞧他的傷勢,似乎更嚴重了,還有骨折呢!這下子她該怎麼救他呢?
用力拍打他的臉頰,她壓低嗓音問道:「你快醒醒!不能睡呀!」
他動了下身軀」緊皺著眉頭,卻沒有張開眼睛。
彩兒看得愈是心急,不停的在他耳邊喊著,「醒醒!你不能睡呀!這一睡就完了,快醒來呀!」
在她的叫喚與激烈拍打下,他終於張開了眼,當瞳孔漸漸縮攏,瞧清楚她那憂急的表情時,竟不明白地問道:「我怎麼了?」
「你昏迷好久了,要撐著別再睡知道嗎?」她提醒著他。
「姑娘,你說什麼?」衛亞漢撫著額,目光深沉地望著她,」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而且我的頭好疼……」
「頭疼是因為你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腦子可能撞傷了,千萬別妄動,我為你看看。」
彩兒伸手要為他把脈,哪知道他卻急切的拍開她的手,防禦地望著她,「你別碰我!你想殺死我是不是……呃--」也許是一時激憤牽動了傷口,他痛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