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竹……竹野內陽離開了,他……他……」
其實直到現在,她仍不敢相信竹野內陽會是那種人,他說的全是真的嗎?或是只是在唬人的而已?
「他走了?」聶雲輕皺眉頭,「那傢伙也真是的,上次還說好要找時間再一塊兒暢飲的,怎麼不聲不響的就離開了?」
「哥,他……他不是好人。」她突然對著聶雲大吼道。
「嗯?」他揚起眉,做出一副不解狀。
「他……他說他跟我們天鷹幫有仇,還說要找你報仇,你一定要提防他。」聶星愁著一張臉,她多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好不容易才對他有一絲絲的好感,為何他要在她漸漸對他有了感覺後,才以這種方式對待她?
「什麼?真有這回事?」
聶雲不明白,天鷹幫與日本的「水沐幫」從未有往來,可說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為何竹野內陽會這麼說?
「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聶星直抓著聶雲的手臂,眼底淨是懇求,「你一定要小心,好不好?我不能失去你……」
「你這個傻丫頭,哥哥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拍拍她的手安撫道。
無論如何,即使真有危險,他也不願讓這個乖巧又聽話的妹妹為他擔心。
「可你上次不是也說了,那個什麼水沐幫的也是個大幫派,若他真的有心對付你,絕對會很危險的。」
聶星雖然從不管幫務,但是,在長期的耳濡目染下,也明白黑幫尋仇的可怕,所以,她怎麼能不擔心呢?
「無論如何,這些哥都會處理,你儘管放寬心,嗯?」他安慰地道。
「可是——」
聶星正欲說什麼,突然自外面走進來一位弟兄,他恭敬地對著聶雲說:「幫主,我們有弟兄在幫裡接到一封邀請函,上頭署名是『水沐幫』。」
聶雲面無表情的與聶星對視了一眼才道:「邀請函呢?」
「在這裡。」他立刻從身上拿出那封信函。
聶雲接過手,抽出來一看,眉頭不禁漸漸攏起……
「我看。」聶星從他手上拿過來一瞧,眼睛突地大睜,連持信的手都忍不住開始顫抖,「不要……哥,你千萬別去。」
竹野內陽居然邀請哥去他指定的地點餐會?這分明是鴻門宴嘛!既然知道此行必有危險,她怎麼能讓哥去冒險呢!
「別激動,星星。」聶雲搖搖頭,給了他最疼愛的妹妹一抹安撫性的微笑,「我不能不去,他既然已下了邀請函,若是我畏頭畏尾的不去赴約,只會讓人笑話。」
「想笑就讓他們去笑吧!我只要你別去。」
不知不覺中,她已淚流滿腮,心中的擔憂又豈是哥哥所能明白的?她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奪去哥哥的性命!
「小傻瓜,雖然我們身在黑幫,但台灣卻是個法治的地方,哥不會有事的!你在家乖乖的等我,我馬上就回來了。」聶雲仍以為這應該是聶星小女孩般杞人憂天的想法罷了。
「可是哥……」她不死心的想繼續勸他。
「別說了。你放心,我絕不會傻得單獨去赴約的。」聶雲突然覺得煩躁起來,嗓音不由得一揚。
「我……」她嚇了一跳,眼底飽含委屈。
「乖,我知道你是在為我擔心,不過,我自有分寸,儘管放心吧!」聶雲見她這樣,不禁皺眉輕歎,拍了拍她的臉頰,然後起身離開家。
聶星不安的追到門邊,雙手緊抓著門框,淚水狂洩而下。
* * *
自從哥哥去赴約後,已經過了一整天,他居然還沒回來!不但他沒回來,就連他帶去的數名弟兄也都一去未歸,這種情形簡直是詭異得讓她害怕。
聶星倚窗思念著、擔心著,卻愈等愈心急,為何……為何哥哥到現在還不回來?為什麼連一通電話也沒有?
她問過幫裡所有的弟兄,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哥哥去哪了,可見除了他帶去赴約的那些人外,他並沒有將行蹤告訴任何人。
老天!他怎麼會那麼大意?明知竹野內陽對他們懷抱恨意與復仇之心,那就該命人隨後保護呀!
唉!這一定是他大男人的天生傲氣作祟,在接受挑戰時,寧可冒險,也不願讓人誤以為他是個怕事的表種。
在心情煩躁下,她終於熬過了一整夜,可是,幾乎流乾了淚,她仍不見哥哥回來,一大堆幫內弟兄也前往四處尋人,卻都不見他的蹤影,她心裡真的好著急、好害怕啊!
天亮了,她無精打采的去上學,一到下課時間,她便馬上用手機與幫裡的弟兄聯絡,但每一次的答案都令她失望!
哥,你到底在哪兒?究竟是生是死?她憂心的心裡喃喃低語著。
煩鬱的過了一天,好不容易撐到下課,她迫不及待地想返回家中,看看哥哥是不是回來了?
「聶星,你今天好奇怪,上課時老是心不在焉的,有心事嗎?」麗文喊住她,關心的問道。
「我……我有事,今天不能跟你多聊了。」聶星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牽強的笑容,轉身便往校門口奔去。
「喂——等等!」麗文才追上她,眼角餘光突然瞄見校門口站著一個俊逸男人的身影。
天哪!這不是上回在林子其生日舞會上將聶星帶走的男人嗎?此刻站在大太陽底下的他,看起來更帥、更俊了!
然而,當聶星看見他的時候,滿腹的火氣頓時從體內往上揚,她咬牙切齒地盯著他,「說!你究竟把我哥怎麼了?快告訴我,你快告訴我啊——」
聶星愈說愈激憤,小臉氣得通紅,最後甚至衝向他,抓住他的衣襟猛拉扯著,「快說……我要我哥……求求你你把我哥還給我。」
「聶星,你這是在幹嘛!放手——」麗文跑向她,把她拉了過來,「他到底是誰?」
「他是個大壞蛋,壞到骨子裡了,我永永遠遠都不會忘記他的狠!就是他……就是他抓走我哥哥,如今他生死未卜……」聶星氣得渾身顫抖,瞪著竹野內陽的眼神中只有滿滿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