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躲在項王府香榭園內的櫻木翩翩,手搖著絹扇,滿心不悅。
這是什麼天氣呀!又悶又熱,再杵在這樣的環境裡,她都快變成烤人干了!還真是不得不佩服楚雲及諾安的本事,居然能像沒事人似的,在這裡與炎熱的陽光和平共處,甚至甘之如飴!
為何就只有她熱得慌呢?
「大嫂,你又在這裡乘涼了?」
自從翩翩嫁給項諾安的大哥──項王爺楚雲後,最開心的莫過於她了,翩翩個性爽直又開朗,經常帶給整個王府意外的歡笑聲,只不過,諾安瞧得出來這些天翩翩似乎安靜了許多,不像從前那麼愛找人抬槓聊天,有時還會聽見她幽幽的歎息,究竟是啥事困擾著她呢?
咦?該不會是她有了吧?倘若是真的,自己不就要當姑姑了嗎?
喜悅之餘,諾安當然不忘找女主角求證一番囉!
「嗯,我發覺這裡算是整個王府最涼快的地方了。」翩翩有些無精打采的回答,搖扇的手卻越搖越無力。
「你很怕熱?」
「不是怕,是討厭。」在她櫻木翩翩的字典裡可沒有「怕」這個字,而且印象中這是個非常遜的名詞。
諾安以非常能理解的姿態點點頭,一抹笑突然漾在她唇角,「這也難怪了,孕婦都是非常怕熱的。」
「孕婦?」翩翩蹙眉,似乎不太能消化諾安的話。她這是什麼意思?
「是啊!我想大嫂是懷孕了吧?我記得廚房的喜娘懷孕時也是這個樣子,成天扇子搖個不停,滑稽得要命!」諾安掩嘴噗哧一笑。
「你的意思是指我的樣子很滑稽囉?」翩翩瞧了瞧自己,這副模樣還真是有點兒怪異,可是她絕不是懷孕啦!
只不過長年待在櫻花鄔的她,已習慣那裡的冷沁涼爽,所以,「寒冷」對她來說不足為奇,但「炎熱」可是會要人命了!
偏偏這裡是屬較南的方向,日頭一照射下來幾乎可以曬掉一層皮,她怎受得了呢?她可不想當個黑美人。
「我哪敢這麼說你,孕婦是享有特權的。」諾安似乎已認定她已經懷孕一般,動不動就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
翩翩心想,若再不阻止,不用一個時辰,整座王府的人都會以為她有了呢!
「諾安,你別在那兒幻想了,我沒懷孕。」她對空瞟了下白眼,有點兒受不了諾安的自以為是。
「嗄!你不是……」像是兜頭淋了一盆冷水,諾安失望極了。
「對,我不是懷孕,只是怕熱,真想回海拉山去避避暑。」翩翩一副神往的期待神情,讓任何人見了都會不捨。
現在她滿腦子都是山上套蓊鬱郁的陰涼感受,以及貝爾湖畔清風吹柳的畫面,多愜意、多暢快呀!
「你打算回櫻花鄔?」聽了翩翩那句呻吟,開心的倒是諾安。
「是很想回去,但你哥他不會答應的。」
還記得剛新婚時,她硬是在櫻花鄔待了三個月,結果害他荒廢了許多公事,還惹來一身耽溺於女色的惡名,她怎能再害他呢?
「你這回不用他陪,咱們自個兒去玩嘛!」諾安不落痕跡地為自己辟了條路。但話中的語病又怎能逃過翩翩向來犀利的耳朵?
「咱們?」
在翩翩可愛的臉上起初是不解,最後卻是恍然大悟的扯開嘴大笑,「哎呀!我怎麼忘了你的事呢?」
上回雖在櫻花鄔小住了三個月,由於是新婚,諾安不便作陪,也因此錯過了一樁好事,倘若不是這小妮子提及,她還真的差點兒給忘了呢!
天哪!一定是她向來精明的腦袋被吉林的大太陽給熱壞了。
「我……我有什麼事呀?」諾安佯裝不懂,然眸光中悄然流轉的卻是姑娘家對愛情的憧憬。
「真的沒事嗎?那好吧!算我多心了。」
翩翩不再熱絡。她倒要看看諾安能嘴硬到幾時?看來在這火辣辣的太陽底下,還是有新鮮事可以預期的。
「翩翩……」諾安有點兒捺不住性子了。
「叫我大嫂。」
翩翩仰起小下巴,貪著過過當大嫂的乾癮,否則,哪天諾安嫁給了櫻木藍勳,她還得喚諾安一聲大嫂哩!
看來這種關係可絕囉!
「大嫂,你……你當真不管我了?」諾安始終放不下女性的矜持,這種話她該怎麼說呢?丟死人了。
「我又沒說不管你,是你自己說沒事的嘛!」翩翩側著頸子,偷偷覷了眼諾安低垂的俏臉蛋。哇!滾燙的可以煎蛋了。
「我……我想跟你一塊兒回櫻花鄔好不好?這次別讓大哥陪,我可以陪你。」
有項楚雲這個老頑固跟在身邊,她還能耍出什麼花招呢?
「你陪我?」翩翩悶笑在心底。
「對呀!」諾安很認真的點頭。
「我看不是吧!應該是陪櫻木藍勳才是。」櫻木翩翩終於忍不住地大笑出聲,灼燦的黑眸都笑出了淚來。
諾安這丫頭想在她面前演戲,還嫌太嫩了些。
「大嫂……」被戳破心事的諾安,臉紅得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別害躁了!快告訴我,你是不是想死他了?」翩翩露出曖昧的笑臉,捱著諾安細細觀察著她的臉色。
諾安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你和哥新婚那段時間,好幾次我都想去找你們,可是都強忍了下來。有什麼辦法呢?櫻花鄔又不是我想進去就能進去的。」
否則,她早就去追情郎了。
在諾安小小的心靈裡,一直刻劃著櫻木藍勳那張灑脫不羈、清逸磊落的臉龐,還有他那不拘小節、隨性隨意的瀟灑作風。
她相信只要自己多努力些,他應該會記住她、喜歡她的。
「好吧!既然你那麼坦白,那我幫定你了。」翩翩暗喜,她終於有理由回櫻花鄔看看她那些不成材的哥哥了。
「真的?」諾安閃亮的眼神陡地又黯淡下來,「可是哥一定不會答應的,他那麼愛你,怎麼捨得讓你離開嘛!」
唉!她終究還是非死心不可。
「你別擔心,一切包在我身上,嫁來項王府後我別的沒學會,撒嬌這門功夫可是學得淋漓盡致、出神入化,從前我怎麼不知道這功夫那麼好用,尤其是對男人?真是白白糟蹋了我撒嬌的天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