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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安被囚於此已經超過一天了,現在大概已是午後時分了吧!她看著窗隙外微量的光芒,心中的恐懼卻越來越濃厚,她只能緊緊瑟縮在角落,藉著陰影來保護自己。
勳哥不知在哪兒?他知道她被關在這裡嗎?一陣陣的失落感裡住她全身,幾乎令她窒息。
那個叫穆蓉兒的女人好可怕,居然為了醋意罔顧王法的將她囚禁於此,還不讓她吃喝,一天下來,她又餓又渴,擔心自己就快熬不下去了。
虛弱的她驀然聽見門外似乎有打鬥的聲響,她立即打起精神站起,挪至窗邊藉著細縫想瞧出些端倪,她多麼期待是櫻木大哥他們來救她了。
透過窗戶她隱約看到一個模糊又熟悉的身影,正無懼無畏地以剛猛狂狷的氣勢與數個看不清臉的對手周旋,四處狂沙飛舞,不時射來幾支箭簇,都讓他矯健地閃躲開了!
「勳哥小心──」諾安隔窗激烈地嘶喊,聲音傳到數尺外藍勳的耳中。他把握機會,提起十分內力,勢如破竹般地幾個迴旋躲過眾人的追擊,而後疾衝向木屋破門而入,逮住諾安的手便往外奔馳!
這時許懿現身,持刀與他對決。藍勳將諾安藏於身後,不與許懿正面交鋒,只是閃躲地找機會逃脫。
只可惜不會武功的諾安本身就是個問題,再加上四面八方全暗藏著凶險難測的機關,藍勳在全力對付下已漸感乏力。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剎那,突然一道黑色的物體衝向他,當藍勳看清來者時驚訝的喊著:「光豆,你來的正是時候!」
諾安根本沒時間畏懼,已被藍勳架上光豆的背脊,「帶她先逃,我隨後就至!」
光豆會意的點點頭,翻身躍起,帶走了諾安。
穆蓉兒與其它人看見這一幕簡直是傻了眼,櫻木藍勳居然……居然和一匹狼說話!藍勳趁他們失神的空檔,全力反擊,趁勢闖出了對方的陣式。
「不,不能讓他逃走,快追呀!」穆蓉兒這才從震懾中凊醒,激狂地吶喊,那些手下便聽命地全數追擊而上。
藍勳與諾安、光豆最後躲進一處洞內。只因到處都是陷阱,他不能帶著氣若游絲的諾安冒這個險。但,他實在想不通,這些殺人於無形的機關是何時被穆蓉兒裝設上的,過去他怎會渾然未覺呢?
其實,也不能怪他的疏忽,北俠穆天行本是當今武林最擅於裝設機關暗器的高手,他那精湛且毫無破綻的手法至今世上無人能出其右,也難怪連櫻木花盜都被隱瞞其中。
「勳……哥。」可能是飢餓,也或許是餘悸未消,諾安全身抖瑟得像快散掉的落葉一般,竟提不起勁兒話話。
「告訴我,穆蓉兒是怎麼對付你的?」瞧諾安全身顫抖的厲害,那羸弱的模樣像冷箭般刺進他胸口,讓他心疼不已。
他緊緊擁著她,將身上一股暖意輸進她體內。
諾安只是更縮進他懷中低泣,只有在他強而有力的臂彎中,才能撫平她的害怕,這些事她壓根不想再去回憶。
藍勳低首端詳著她的面容,那乾澀已至脫皮的唇瓣使得他原本深鎖的眉更是打了無數的死結,「她沒給你水喝?」
諾安點點頭並抓緊他的衣襟,好似想起什麼駭人的一幕,顫巍巍的靠攏著他。
「你也沒吃東西?」
當得到這樣的答案後,他的心驀然緊抽,說不出心底的那陣心疼與抽搐是什麼原因。
「跟你在一塊我就不覺得餓了。」她體貼的說,明瞭在這種情況下她不能再找他麻煩。他為了救她,也陷入這種進退維谷的處境中,諾安覺得滿心愧疚。
藍勳根本不相信她這些自我安慰的話,對著窩在洞口的光豆說:「光豆,麻煩你去找些吃的東西來。」
光豆聞言,懶散的搖一搖頸子,拖著慵懶的步伐晃了出去,和方纔那英勇的氣勢相去甚遠。
「勳哥,它不是在長白山嗎?怎麼會在這裡出現?」諾安看著光豆的背影,發覺自己已不怎麼怕它了。
「我說過它不是只普通的狼,我有了危險,它很早就感應到了。」也因此越過長白山奔馳來這裡救他。
「如果我能有它這般靈性就好了。」她仰頭望著他稜角分明的五官,禁不住想伸手去撫觸他。
她的手還未觸上他的臉頰便被他一把抓住,他笑問:「為什麼?」
「如果我像它,就不會老給你惹麻煩。」她沉溺在他那份獨特的魅惑特質中,洞外出現黃昏的霞光,但願這份美不是短暫的。
「什麼惹麻煩,再這麼說我就生氣囉!」他以大拇指摩挲著她乾澀的唇,真想吻上它,讓它獲得滋潤。
不過,他還是壓抑下來了。
驀地,諾安突然想起……「你不是已經啟程前往喀爾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又怎麼會來救我?」
「我是接到大哥的飛鴿傳書,特地趕回來的,穆蓉兒指名要見我,我倒想問問她有什麼企圖?」
「其實我是想去找你,才一出鄔就遇上了她。」把握機會,她打算對他說出心裡的話,也想知道他對她的感覺,她不要再聽他那些模稜兩可的敷衍借口。
「你要去找我?你知道那地方有多遠嗎?」他的表情倏地森然的像座山!
「聽凌澈大哥他們說好像在青海,雖然我不知道正確位置,但我一定要找到你。」她翹起紅唇,任性的模樣漸漸浮現。
終歸是郡主身份,驕縱的天性是改不了的,但藍勳並不覺得反感,只是為她的魯莽深深駭住了。
「你知不知道青海很遠,靠你一個姑娘家的腳力走上一年都到不了!」
他莫名提升了怒氣,卻無法為自己這種失控的狀態做批注。該死的,他怎麼覺得心口差點兒停止跳動了呢?
「除了上回蹺家外,我從沒出過遠門,哪知道嘛!」諾安被他陡升的憤怒嚇著,瑟縮在他懷中囁嚅著。
他幹嘛那麼凶?難道他就這麼討厭她?跟他是她自願的,就算死在半路也是她自找的,絕不會影響他。諾安自艾自憐中越想越委屈,猛地掙扎出他的懷抱,往牆邊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