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她只是盡我一份心力,倘使因為救人就必須娶某人。那不是每個大夫都得妻妾成群了嗎?」蘭薇希望能說服他。
「你說的或許沒錯,但翩翩一個清白之身難道就這麼給糟蹋了?」他嚴辭峻色地大喝!要命,他可是忙得又渴又累,還得在這裡與這小子玩辯論的遊戲!
再說他自小疼愛翩翩,怎能讓她受這種委屈。再說,讓李為娶了翩翩,或許他也可以正常面對他了。
「我又沒糟蹋她!」她鼓起勇氣奮力一吼,不願讓自己屈服在他的虎威之下。
「是嗎?那我問你,她身上三百多支銀針全是你插上的吧?」他攫住她的手腕,寒光迸射的眼緊緊揪著她。
這抹毫不避諱的犀利注視的確收到了立竿見影之效,蘭薇立即軟化了下來,垂首不語。
「哪個姑娘經過這種肌膚相親後,還算是清白之身的?」見她不語,櫻木凌澈平穩迅捷地又補上一句。
「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知道?」蘭薇當真是騎虎難下了。
「我不信任你的嘴!」他俊逸的面孔節節逼近她,蘭薇險些跌入那充滿邪惡的雙曈,無法自拔。
冷凝的空氣僵持在兩者間,蘭薇恨自己向來引以為傲的本事」」舌粲蓮花,怎麼突然消失了,只消再多待在他面前一分鐘,她鐵定會崩潰,融化在他那太過灼人、太過魅力的注視下。
「要不,咱們何不換個角度來談,除了不娶她外,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會辦到。」如今她只能寄望在這份脆弱的希冀中。
「你當然辦得到,那就是——死——」他拖長尾音,鷹眸變得犀利如刀,直透她心。
「難道這就是救人的下場?」一股強烈的憤恨,一古腦兒全湧上她胸腔。
「很抱歉,除非你履行婚姻,否則由不得你。」櫻木凌澈凝聲說著,他們並非是萬惡不赦之徒,也絕非不講道理之人。他救了翩翩,他們櫻木花盜即使對他行上叩跪之禮也不足為奇,但前題是,他必須娶翩翩,給她一個交代。
試想,一個才十六歲的姑娘家怎能蒙上這層陰影?或許也只有他瞭解翩翩,雖然她一向以男人自居,也絕口不提自己的女兒身份,但他明白在翩翩的潛意識裡依然知道自己終究是個女子,當然也就明白何謂廉恥與婦德。
「你何不問她,願意嫁給我嗎?」這是她此刻唯一的希望。
「即使她不願意,你也得履行。」他因她的推托而惱怒了。
「你以為你要我娶我就得娶嗎?你這個自以為是的臭男人!」
她怒意勃發的攻擊惹火了櫻木凌澈,他譏誚地揚起眉,看著她這副跋扈的模樣,「難道你不打算當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天塌下來你們高個兒的去頂,我不會不自量力。」絲絲陰冷的空氣迴盪在他倆之間,蘭薇胸口莫名壅塞著一股沉重緊張的情緒。
「我懶得跟你閒扯,再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希望你的答案能讓我滿意。」他炯亮的雙眸黑如子夜。氣焰囂張地令蘭薇憤怒不已!
「你太過分了!」
忍俊不住,她一巴掌甩在凌澈臉上,搞得他臉色青紅交錯;蘭薇瞪著自己的右手掌,久久無法動彈,她究竟做了什麼了?
「我……我……」望著他撲朔迷離不見底的眸光,沁寒似箭,他接下來會怎麼做?還她一掌嗎?
對,她現在已無束縛,要逃正是時候,雖說技不如人,但管不了那麼多了!
行隨意走,她立即拔開腳步,打算衝出屋外!
「你敢逃!」或許是怒上心間,櫻木凌澈運足內力往她後背擊出一道掌風!
蘭薇瞬間出口中噴出大量血液,倒在門邊,「你……你好狠……」
「李為——」櫻木凌澈完全清醒了,他趨向前數步,卻被蘭薇喊住。
「你別……別過來!」她忍痛陡然站起,抓住桌上那把菜刀,抵著自己的心窩,「你再向前一步,我……我就……死給你看!」
蘭薇胸口一陣緊縮,噴出的又是一口鮮血!
櫻木凌澈從未想過自己會下那麼重的手,是被逼急的呀!「你別亂動,我幫你看看。」
「不……我知道我就快死了,只……只想在死之前看一……眼外面的天空。」
她持刀用力壓著自己的胸口,顛顛簸簸的迭步後退,直至一定範圍外,才陡地轉身向前疾奔!她告訴自己不能倒下,縱使自己已支撐不下,但她真的不想再見到他!
她好恨呀!難道救人也是錯?
為何他就自私的不能替她想一想?
這時,天際突然吹過漫天風沙,也掠起一片花海,模糊了整個櫻花鄔的景致;為防她做出傻事,凌澈只能緊追在後,卻因為這道突如其來的強風,阻絕了他跟蹤的路線!
當花海歸土,一切靜謐如初,凌澈衝出迷霧,卻再也看不見蘭薇荏弱的背影。她該不會已淹沒於花海之中?
「天哪!我到底做了什麼?」
他盯著自己的右手掌,所有偽裝的冷硬全都崩潰了,留給他的只是一陣陣無可言喻的心痛!
※ ※ ※
經過一夜的尋覓,他幾乎將整個櫻花鄔都翻了過來,依然不見蘭薇的影子!心神俱失的他,宛若幽魂般走回大伙群集的廳內。
「大哥,你總算回來了。」櫻木龍越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
「怎麼了?是不是他回來了?」
櫻木凌澈揪住他的衣領,此時此刻充斥他整個腦子的,全是蘭薇逃離時那抹寥落的身影,與無助的淒然。
「他!你是指藍勳嗎?沒錯,他剛到,現在正在翩翩房裡。」當藍勳得知翩翩身受重傷時,驚訝萬分,誰不要命敢在他們櫻木花盜的頭上動土?他心頭更拴緊了翩翩的安危,早已飛奔至她房裡看她,兄妹之情可以想見。>
「不是他?」凌澈有些頹然地坐上椅子,將臉埋在雙掌間。
「大哥,你怎麼了?」憫憫發覺有異。